“以南?”余莉摇晃着我的手臂,我怔愣着,大脑好像停止了运转一般,直到陆明森打开门出现在我面前。
我眼也不眨得看着他,他脸上依然是淡淡的神色,即使发现我们在门外偷听。
这一瞬间太漫长,长到我快要溺死在里面,我以为我手里还拽着一根名为陆明森的救命稻草,可猛然间惊醒,他已经化为泡沫只留给我破碎时凄惨的光芒。
余莉在左呈的拉扯下离开了,周亦双也转身离开了。
沉默在我和陆明森之间蔓延,他手指间的烟慢慢燃烧至尽,他掐灭烟头站了起来,“你都听到了?”
我嘴里一片苦,张了张嘴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终于还是将那句话说出口了,“我们明天去领离婚证吧。”
陆明森看着我,眼里含着我看不懂的情绪,就像我从未看懂过这个男人一样。他的声线低沉,“我不同意。”
我眼圈涩疼,“为什么?还没玩够?”
陆明森错开视线不再看着我,我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好玩吗?听我一遍一遍我喜欢你,说爱你,是不是很爽?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我就像个****一样!”
我如鲠在喉,含着泪微笑,“我忘了,我没资格质问你什么,毕竟是我欠你的不是吗?”
说完这句话,我的力气像全都抽干了一样,跌坐在地上。
半年前,我同李珉州离婚的前一天,也是如此,陪伴我的终究只有冰凉的地板。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低声抽泣,眼泪滴在地板上融成一汪浅水,“我也是受害者,为什么现在还要来伤害我?”
我抬起头看着陆明森,这个陪伴了我半年之久的男人。他此时坐在床上,面无波澜,像是一尊完美的雕像。
我的悲戚感染不了他,这个男人并不爱我。
我突然想起,在许久前的一次聚会上陆明森说过的一句话,喜欢分很多种,喜欢可以喜欢很多人。
巨大的悲伤将我包裹,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终于看不见他的表情了。
“真可笑,我竟然还问你爱不爱我。”我自嘲着擦掉脸上的泪痕。
灯光从头顶洒下来,照在男人身上,恍然间我又回到了那个醉酒后的清晨,男人在晨曦的光芒里说要保护我。
“那个视频害得你和周小姐分手,是我对不起你。你也玩了我半年了,消气了吗?”我从地上站了起来,忍着心间剜割般的疼痛。
陆明森抿着薄唇,他站了起来冷漠开口,“你好好休息吧,明早我送你回去。”
我从云端跌落下来,那半年美好相处的过往和现在的冷漠以对像一把刀,将我整个人撕裂开来,我承受不起。
我走出酒店,在漆黑的夜里徒步走到了市区,在车站独坐到天明买了一张回B市的车票。
大巴总不比私家车,开了四小时才到B市,途中余莉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我龟缩起来不愿接听电话。
太难堪了,拍了那种视频敲诈别人,害得别人和未婚妻分手,后来又被人玩得团团转,还傻傻的奉上赤诚真心。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收音机里播放着庄心妍的《好可惜》,主持人甜美的声音念着微博热评——他不过是随手给了朵花,你却红了脸想用余生做代价。
我的脸上再次布满湿意。
这时短信进来了,我才看见余莉发了许多消息给我,而消息的最新一条是陆明森发来的。
你妈妈病危快来医院。
我不敢相信,催促着出租师傅掉头去医院。
医院走廊上,陆明森扶着我爸,守在手术室外面。我跑过去急忙问,“我妈这么了?”
我爸捂着心口脸色苍白,看见我来了瞪大眼睛,愤怒地指责,“你这个不孝女,你是要气死我们啊!”
我看着我爸颤抖的手,心都揪起来了,“到底怎么了?”
“有人把那个视频单独发给你爸妈了。”陆明森回答。
他的声音将我的世界彻底打破了,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像个断线的木偶。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的门被打开,我急忙迎上去,医生只是摇了摇头低声道了句节哀。
“怎么可能……”我抓住医生,“您不是专家吗?怎么会救不回我妈?”
我耳边声音嘈杂,只依稀能听见心脏猝死四个字。
双眼紧闭的母亲被推出手术室,我再也看不见她的音容笑貌,也再也不能扑进她怀里撒娇了。
我爸颤颤巍巍地走过来,牵着我妈的手晕厥了过去。
我看着毫无声息的母亲和瞬间苍老的父亲,天真的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