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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邪灭六道透九空

传闻,百多年前,曹魏张隽义意外得邪王长戟,天下无敌。蜀汉将士,皆惧其勇力,不敢争持。幸诸葛武侯曾意外传得轩辕黄帝留痕圣剑,后木门谷决战,以留痕斩杀张隽义,邪王戟消失踪影。武侯病死,留痕圣剑也随之消失。

不想百年之后,天道天命重现,郭义城得到邪王,如今又现留痕。是否,几千年的神器宿命,始终纠缠不休?

话说慕容恪被石闵追杀,一路出逃,正在危急,幸有一女子,远山之上解除危急。慕容恪带郭义城独孤兰逃出,那女子随后赶来,众人奔驰一阵,追兵渐远。走到一个三岔路口,慕容恪卫队赶来。慕容恪本已带伤,一路奔驰,伤势更重,于是众人下马歇息。那女子走近,郭义城一眼望去,但见那女子眉如翠羽肌似脂,脸衬桃花鬟堆丝;柳腰微展鸣金珮,莲步轻移动玉肢。眨眨眼,乱人情神;抖抖嘴,晃人心思。正看得出神,慕容恪笑道:“妹妹来得正是及时,倘晚得一时三刻,此生难见矣。”

那女子轻舒笑脸,柔声道:“四哥多虑了。”又对郭义城行礼谢道:“郭少侠果然义气,小妹慕容静,暗中多次见识公子手段,豪侠仗义,令人敬仰。今仗义相助兄长,感激一言难尽。”

郭义城诧异,回礼道:“原来姑娘一直在暗处,郭某愚钝了。我和令兄结为兄弟,你既是他亲妹,我等也算一家人,不必多礼。少侠之名。实不敢当,你可直呼我名姓好了。”

慕容静嫣然一笑,独孤兰拱手做礼道:“师妹一向可好,你怎得消息,及时赶至?”

慕容静看了看独孤兰,轻声答道:“四哥走后,父王觉石虎反覆,特派我来暗中支援。只身处异国,若非危急,不便出手,故一直未曾现身相见。”

慕容恪卫士又送来干粮饮水,众人谈笑着吃了。正吃到好处,忽觉不远处山摇地动,轰轰雷鸣。众人吃了一惊,定睛察看,原来石闵带着龙骧卫,滚滚而来,四面围定。石闵在远处大喊道:“三弟,我今不想与你争持。慕容恪夷狄外族,你应顾全大义,休做伤节之事。”

郭义城听了,也大声回喊道:“二哥好意,我心明白。只如今义城眼中,只有兄弟,何来夷狄?若论外族,当初结义之时,何不言明?”

石闵见郭义城此说,知义城固执,也不多讲,挥兵掩杀过来。慕容恪拔出天道,挥刀指去,众侍卫一起努力向前,混战一起。石闵持矛赶至,郭义城正欲接杀,慕容静喊一声“四哥有伤,你去护着四哥”,拔出留痕宝剑,圣光闪闪,抵住石闵,苏亥赵康,又挺双枪相助石闵。石闵家将,一拥而上,郭义城和独孤兰,护定慕容恪,接住众家将厮杀。但见,滚滚烟尘迷半空,刀磕剑争怒雷鸣;龙啸兽吼阴鬼嚎,漫天红血染征尘。战了一阵,石闵兵将众多,汹汹涌至。慕容恪定神查看,卫队将尽。又看了看慕容静,被石闵并五六家将围定,从容应战。慕容恪喝一声走,三人急翻身上马,郭义城在前,当先开道,长戟乱舞。石闵众兵将,纷纷四散,三人一溜烟向东北方冲出去了。

再说慕容静,舞动留痕宝剑,抵住石闵并众将厮杀,虽无大碍,却是脱身不得。战了多时,知慕容恪走远,施一绝招,喝一声“情泪花雨”,只见漫天花雨,飘洒下来。众将吃惊,却不防那花雨原是慕容静所生幻想,切割下来,中者非死即伤。石闵看见,怒喝道:“妖女莫要逞能。”舞动长矛,阴鬼森森,铺天而至,却不得靠近慕容静。慕容静娇嗔道:“我原敬你是个英雄,不想如此狠毒,那就休怪小妹手狠。”聚气于剑,只见一道圣光,飞速闪至,石闵长矛一磕,却磕个空。心中大骇,惊出一身冷汗,心道“我命休矣”,却听“乒乓”一声,一柄红戟拦在胸前,及时挡住慕容静的宝剑。原来是郭义城杀回,用长戟抵住了慕容静。慕容静见是郭义城,退后两步,众将一起围住,却不敢妄动。石闵惊喜道:“义城好兄弟,你果然想通,我们联手杀了那妖女。”

郭义城急止住道:“二哥,我只望你饶了这姑娘性命。”石闵听见,怒喝道:“你既助我,又帮外人,是甚道理?”郭义城施礼道:“我只希望二哥不要再做兄弟残杀事。”

慕容静从旁道:“义城,小妹感激厚恩。你既两头为难,无须偏帮一方。你可自回,小妹自能脱身,无须挂碍。”郭义城见说,闪在一旁,石闵怒喝一声,挺矛攻上,众将一起围住,前后攻杀。只见慕容静运动长剑,忽左右飞洒,忽上下飘闪,时如行云流水,时如繁星眨眼,劈砍刺杀,镇定自若。郭义城见了,暗自叹道:“师父常说武道无涯,今见慕容姑娘武艺,果是人外有人。此后自当认真审视武学,莫自枉费青春。”

正在惊叹,却见慕容静一剑划过赵康左臂,赵康惨叫一声,退到一旁。石闵大惊,正欲补进,却被慕容静一个虚晃,闪到右侧,举剑刺来,石闵未及招架,呆在原地。郭义城早见,急于兜中取出飞梭,一梭打来,慕容静不闪不避,却被郭义城一梭正中前胸,眼前一花,众将齐声砍至,急举剑挡去,挑开众将刀枪,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手中剑左右乱砍,晃晃欲倒。

郭义城见了大骇,急挺长戟,拨开众将刀枪,抱起慕容静,大喝一声,怒目直视石闵。众将大惑不解,石闵招手喝停众人,叹口气道:“义城,我知你去意坚定,今看你面上,放你前去。只你送至边境,速速赶回,此后听我调派。”

郭义城听了,感谢道:“多谢二哥谅解。小弟此去,多则三月即回,定不负二哥恩义。”

石闵拱手道:“我知三弟君子,一言既出,无须多言。只此前去,凶险重重,还应小心在意。前去百里,有玉华六子,个个精强,六合大阵更是冠绝天下。”

郭义城抱着慕容静,见慕容静已是昏迷,不好回礼,正色道:“二哥保重!”说完抱着慕容静一跃上马,回头看了一眼石闵,众将让开一条道路,郭义城绝尘而去。

一路跑出二十余里,遇到一个三岔路口。郭义城四处张望,却不见慕容恪踪影,低头看看慕容静,仍是昏迷。郭义城心中疑惑,只得放马向东北走去。又奔了半日,却见一山,那山笔峰挺立透空霄,两崖花木齐争艳。半崖上,斗大的三个红字赫然映入眼帘,名“玉华山”。郭义城心中一紧,记起石闵话来,心思此番难过,须得想个办法,绕行过去。

正自沉思,却听战鼓齐鸣,半山涌出一彪军来,有百余人。当先六人,花白胡须,一色青衣道袍,手中长剑,寒光闪闪。郭义城见了,急招呼道:“前面可是玉华六子前辈,晚辈有礼了。”那道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道:“看你手中长戟,定是江湖近期声名赫赫的郭义城了。”郭义城见不好遮掩,只得答道:“晚辈正是郭义城。常听家师提起前辈大名,早应登门拜访,只事宜耽误,迟迟未至。今朋友受伤,还请前辈行个方便。”

那道人捋了捋胡须道:“你师真阳道人,也算世外高人。看贤侄气度,也是不凡,今欲何往,你怀中所抱又是何人?”

郭义城笑着回道:“晚辈欲往关外走一趟,见见世面。怀中抱着的,是一朋友。因骑马纵驰,失足落马,被道旁乱枝划伤。”

另一道人喝道:“郭义城,你不必装腔作势。朝廷方才令到,你怀中所抱,乃是外族逆贼。你若悬崖勒马,看你师父面上,饶你一命。若执迷不悟,只当正法。”

郭义城听了吃惊,只觉消息走漏甚快,战无可避。正欲提马前冲,直觉战马虚弱,恐不能负重。也不答话,翻身下马,将慕容静轻轻置于道边草丛,挺戟冲过。其中长大道人,怒喝一声,吼道:“郭义城莫要张狂,贫道玉霄真人,前来会你。”挺剑抵住郭义城,两个战在一块。但见长剑挥洒,快若流星,红戟翻动,狂如奔雷。战有三十余和,郭义城力大,又兼有邪王长戟源源提供内力,越战越勇。玉霄真人见不能取胜,手一挥,剩余五人仗剑赶上,将郭义城围住。郭义城暗暗心惊,只听玉霄真人令道“启六合大阵”,却听阴风飒飒,如有厉鬼吼叫,漫天阴云,直向郭义城笼罩过来。郭义城心惊,只见剑光四处乱闪,却看不见道人。但觉万鬼齐进,压将过来,不敢怠慢,凝聚真力,使出绝招“邪火无边”,一戟打散乱云,顿觉天朗气清,六位道人闪现出来。长大道人赞一声“破得好”,一挥手,六人又尽不见,只觉无边烈火,熊熊烧来。郭义城知是幻象,更不敢怠慢,欲再使绝招邪火无边,觉此招已使用,恐不能破阵,急切间,记起在邺城刺杀石虎时的绝招,心中恍悟,一招邪灭苍生使出,但见漫天戟影,自空切下,将周围地面,割得四分五裂。烈火戛然而止,却见六位道人,火后闪出,各人衣襟已被割裂,披散着头发,狼狈不堪。那长大道人,怒叫道“最强一式,六合引天”,却听漫天惊雷,轰隆而至,满天闪电,自云端劈下,在空中聚成一道,直向郭义城劈来。郭义城心惊,不敢硬拼,闪身躲开。孰知刚躲过第一道闪电,接二连三的闪电不停劈来,郭义城只觉四周一片死寂,知是死神来临,却忘记挣扎。看看死亡关头,却听到叮铃铃剑圣,突然醒转,一个翻身,躲开毙命一击,左臂尚被划过一条伤痕。郭义城接连躲避几合,暗聚真力,口中喊声“看我新创之邪灭六道”,将慕容静“情泪花雨”一招,结合自身戟法,引动四周土石狂风,逆向使出,却听轰隆一声巨响,只见六位道人,瘫软在地,满身伤痕,口中吐着鲜血,眼中透着恐惧。郭义城施礼道:“晚辈冒犯了,实无伤害之意,待义城事毕,定登门赔罪。”道人俱不言语,大眼瞪着郭义城,那些擂鼓士兵,早四散逃命去了。

郭义城收定长戟,抱起慕容静,不敢耽搁,一路沿山脚跑过。跑了一程,遇一条小河,郭义城寻一偏僻地方停住宝马,让其啃食河边野草。又看了看慕容静,虽觉气息匀称,却是久未醒转。心中诧异,欲要查看伤势,只觉男女有别,不敢造次。待了一阵,觉江湖儿女,原不拘小节。遂轻轻解开慕容静衣衫,一阵芳香扑来,郭义城脑中晕起,脸上也是通红。犹豫着解开里衣,斜阳下,两座小白山峰在粉色罩衣下若隐若现,让郭义城全身血脉喷张,不敢再看。犹豫一阵,咬紧牙关,轻轻拉下罩衣,却找不见伤口。残阳沉沉欲坠,照得慕容静粉面生光,两只小鹿在郭义城脑中乱转。郭义城如痴如醉,轻轻抱起慕容静,亲吻着她的嘴唇,双手不自觉地在胸前摸起。正想往下探去,突听“啪”地一声,慕容静在郭义城的脸上赏了重重一个耳光。郭义城猛然惊醒,急撒手站起,满面通红。慕容静怒嗔道:“小小飞梭,也能伤我?我不过试探你罢了,原想你是个君子,不想却如此下流。”

郭义城心中惊慌,急不停赔礼,慕容静只是责备,整理衣衫。闹了一阵,哭喊道:“我今被你羞辱,有何颜面再见家兄?不如以死谢罪。”说完,拔出留痕宝剑就往脖子上切,郭义城大惊失色,双手扯住,急道:“此事错在郭某,姑娘何必自责。今刺死郭某便罢了。”说完,伸长脖子,等待慕容静砍来。慕容静突转啼为笑,咯咯笑道:“义城哥哥原来如此有趣,好玩。”郭义城心惊,清舒一口气,问道:“姑娘不怪罪了?”慕容静正色道:“你为家兄事情,劳碌奔走,我本该谢你。你却趁机轻薄本姑娘,本姑娘怎会不怪。若要求我原谅,只送我安全回到龙城,向家兄请罪,家兄原谅,我才有脸活命。如不遵行本姑娘嫉恨你一辈子。”

郭义城细思半晌,回道:“也好,送佛送到西,我就送你到龙城,亲自赔罪。只望姑娘莫怪。”

慕容静柔声叫道:“义城哥哥,叫我静儿。”

郭义城又是一番诧异,记起了破庙里的独孤兰,心中暗想异族姑娘果是性情中人,忽冷忽热,捉摸不定。又想起了司马璃,她温柔娴淑,一心为己,大风大浪从未分离。看着漫天繁星,忽明忽灭,心中感慨万千。慕容静见郭义城不答话,问道:“义城你怎么了,在想心事么,是在想独孤师姐,还是在想牛师妹?”

郭义城见问,反问道:“你们既是同门,璃儿她怎么从未提起过你?”

慕容静想了想,回道:“因为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我。我们虽是一师所教,却从未一起学艺。我自小跟随师父,在内室闭关十年,她从未进过内室。待我出关,她已下山去了。”

郭义城赞道:“能教出你们师兄妹三个,你师定是绝顶高手,不知尊号为何。”

慕容静叹道:“说起来,我师父与你师父也算极有渊源。师父紫英真人,想必你曾听过。”

“紫英”,郭义城心里咯噔一下,回道:“师父确曾提过,他随身佩剑,命名即为紫英。自小即吩咐我身穿紫色,只师父从未说过他和紫英真人有何过往。”

慕容静看了看郭义城,轻声答道:“那是老一辈的事情了,当年恩怨,我也不尽知晓。岁月苦短,我们不必深究他们的往事。义城,夜深了,我们是等待天明赶路,还是趁夜逃亡?”

郭义城回道:“这个全随姑娘,若习惯夜行,最好趁夜行走,免惊敌人。”

慕容静道声好,两人收拾一阵,同骑一马,一路向东北去了。

正是,留痕剑影现今朝,天命邪王势滔滔;六合引天随心转,邪灭六道透青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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