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瑜抬头看了一眼,赶忙起身叫住女人,然后走了过去。
“你好,请问是钱海秋钱女士吗?”
女人顿住脚步,转回头,双手放在隆起的腹部,点点头道:“是啊,你们这里是不是女神事务所?”
颜瑜温婉的笑道,随后礼貌的伸出手说道:“是的,你好,钱女士,我就是颜瑜。”
钱海秋愣了一下,随后看了眼坐在大厅沙发上的潘仕博,疑惑道:“你们这里不是只有女人吗?怎么——?”
她的话没有说话,潘仕博已经转头看向这边。
颜瑜回头看了眼潘仕博,解释道:“这是一个朋友而已,这样,你先去接待室等我一下,媚儿,来招待一下钱女士。”
战媚儿一听到颜瑜喊她,站起来走过去,领着钱海秋进了招待室。
颜瑜这才朝着潘仕博走去。
“学弟,不然你今天就先回去吧,我这里的工作不方便男士逗留,这样,改天我请你吃饭吧。”
潘仕博看了眼进了接待室的女人,又看向颜瑜,望着她眉眼间不容他拒绝的犀利,只好点点头,尴尬的笑道:“那行,师姐你先忙,照顾好自己,多吃饭,我就先回去了,你有时间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啊。”
颜瑜笑着点点头,也没说话,转身朝着接待室走去。
望着她的背影,走的那么干脆利落,仿佛丝毫留恋和感情也没有,潘仕博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来之前明明想了好多,甚至还特意在手机上准备了一份稿子,大概就是见了颜瑜先怎么说,然后怎么做,可惜没用上。
他本身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只是对人对事而已,大部分时间他还是喜欢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做设计或者发呆。
难得专情的喜欢了一个女人七八年,结果,到了真要去追求的时候,非但没有得到她的一丝回应,反而还被嫌弃碍事赶走。
潘仕博一步三回头,目光一直聚焦在接待室颜瑜的身上,可是,颜瑜却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最后,潘仕博带着一肚子的郁闷离开了事务所。
接待室里,钱海秋一个人坐在一张大沙发上,没办法,她的肚子已经九个多月了,马上就要到生产的日子了。
战媚儿看她靠着十分费劲难受,还把两三个抱枕都垫在她的身后,这样钱海秋才舒服些。
“你这种情况,早说一声,我们可以去接你或者你家附近,你何必还要自己跑过来呢?”
颜瑜看到钱海秋的样子,也着实为她心疼,大着肚子竟然一个人就跑过来了。
没想到,钱海秋却叹了口气,有些哀怨的说道:“我不想让我的家人知道我来这。”
颜瑜愣了一下,和Marry对视一眼,当即柔声说道:“现在你可以说说你的情况了。”
钱海秋抬头看了眼接待室外,已经没有潘仕博的影子,这才点点头开始诉说起来。
“我今年31岁,来上海已经七年了,2014年认识了我老公闫鑫。”
“从相识到结婚,只用了半年多的时间,他的家庭和我的家庭生活水准差不多,都不是什么富足的家庭,所以,两家很快就把结婚事宜订好了。”
“我初次见到婆婆的时候,觉得我婆婆温柔体贴,而且心思细腻,特别善解人意,还总是嘱咐闫鑫以后要对我好,不许欺负我。”
“我以为,婆媳不和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连我的朋友都羡慕我能遇到这么好的婆婆。”
钱海秋说到这时,因怀孕而有些臃肿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自嘲。
“可事实上,是我想的太天真了,婚后生活,其实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杯子碰瓶子的生活,我和闫鑫对彼此了解的不够透彻,以至于总是为了琐碎的事情吵架。”
“这些我都可以理解,毕竟,牙齿还有和舌头打架的时候呢,可是后来我渐渐的发现,闫鑫对我的态度慢慢的发生了变化,他不再忍让我,反而挑起了我的错误,那简直就是鸡蛋里挑骨头。”
“我承认,我有时候脾气冲动,做事不会瞻前顾后,但,一个男人能把我逼的哑口无言,那口才的犀利程度,我都怀疑是不是有人教他。”
颜瑜听着钱海秋说话,能感觉到,在生活中,她是个性格大大咧咧的女人,一般性格豪爽的女人,脾气都很暴躁,所以,她觉得,这对夫妻之间吵架的起因,大部分是因为钱海秋。
她没有打断钱海秋,继续听她诉说着。
“呵——,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好的就是好的,不好怎么遮掩也遮不住,每次我和闫鑫回婆婆家,吃完了饭,婆婆就会把闫鑫叫到卧室去,母子俩关上门不知道说些什么,等闫鑫和我回到家,他说话的口气就像变了个人似得。”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闫鑫每次回家,我婆婆都会问他最近和我相处的怎么样,偏巧,这个傻蛋都告诉他妈,然后他妈就教他怎么反驳我,让我哑口无言。”
钱海秋冷哼了一声,表情里透着一抹凄楚的哀伤。
颜瑜见她说了这么多,就让她喝两口水,缓解一下情绪。
钱海秋却要摇摇头苦涩一笑道:“算了,不喝了,不然还得上厕所,我不能在这耽搁太久。”
颜瑜看看钱海秋这大肚子,知道她不方便,也就没再执意让她喝水。
“那你接着说吧。”
钱海秋点点头,继续说起来。
“我婆婆很懂人情世故,心眼也很多,结婚后,她立刻收起了她那善解人意的一面,所有儿媳妇要做的事情该做的事情,她都一一让闫鑫告诉我,逢年过节,如果我回娘家拿的礼比婆家多,我婆婆表面慈眉善目,暗地里却背着我,问闫鑫要钱。”
钱海秋说到这时,颜瑜突然插嘴问了一句:“你和你老公挣得钱,谁保管?”
钱海秋紧抿了一下嘴,好像很为难,过了十几秒才叹了口气说道:“我性格大大咧咧,而且,花钱也没什么算计,所以,都是闫鑫拿着。”
颜瑜一脸淡然的点点头,示意钱海秋继续说。
“虽然我不管钱,但是并不代表我没脑子,我每个月挣多少,闫鑫每个月挣多少我也是知道的,一个月花销多少我大概也清楚,根本不是银行卡里的那个数字。”
“最初我以为闫鑫拿去用了,后来才知道,他给了我婆婆了,如果只是普通的孝敬老人,我可以不计较,但是,闫鑫每个月都把自己所有的工资给他妈,然后我们每个月花的其实都是我挣的钱。”
“不单单是这些,闫鑫事事都听他妈的话,他妈让他向东,他绝对不敢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