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随便你……随便你怎么想……既然你这么认为,那就砸死我好了。”
千叶卫决定不再跟她兜圈子,而是直接将结果说了出来。于是,他一边在她面前踱着步,一边说着她之前做过的行径:“前天晚上,你带着你家地下一层所摆放的全部伏特加到了酒厂。你没有直接从大门走进去,而是从侧墙翻进去!”
说到这儿,牧小满本是被打得虚弱的身心蓦地一紧:糟糕,那天下着雨,该不会是墙上留下了鞋泥印儿了吧?
“你应该有一把钥匙,或者是类似钥匙的东西。而这个,安东会做。你不要急着否定,当年安东就是自制了一把万能钥匙,才打开了你在命运十字架上绑着的脚链,救你于生死之中。更何况,你一个人绝不可能把所有伏特加全部带到酒厂,所以,安东应该是你的帮手!”
此话说得云淡风轻,却在牧小满的耳边听来,却宛如惊天巨雷般地撼动心底。
是安东救了自己?
当年被绑在命运十字架上,在虚无恍惚之中看到的……是安东?!
他们……他们不是告诉我,救我的是深泽吗?
安东他……他不是晕海吗?
牧小满勉强地抬起已然没了半分力气的脖颈,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难过地望着千叶卫,之前就算被打得遍体鳞伤都没有半滴眼泪的她,此时,却瞬间红了眼眶,更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你是从渡边实验室的后门进去的。那把万能钥匙就是你进出实验室的证明,当然,它现在在哪里我并不知道,你交代之后,我们搜一搜总是可以搜出来的。接着,你放走了两个‘药人’,让那两个‘药人’伪装成我们的人,混出酒厂!”
牧小满意识到自己因为安东而震惊的神情会出卖了心底的秘密,于是,她只能收回酸涩的目光,嗫嚅道:“你真能编。”
千叶卫没理她,继续说:“实验室里本有一个渡边每天要给‘药人’做实验的二十一桶,你将桶里的酒全部倒在仓库地面上,以此,是想让我们的人在第一时间发现二十一桶已洒。接着,你把伏特加全部倒进酒桶里,桶上盖着厚厚的一沓纸,以防止伏特加加速挥发!”
牧小满轻蔑地冷哼一声,心底却有些发毛,千叶卫毕竟是她的刑查学老师,自己就算再怎么想周密计划,怕是逃不出他的法眼。
眼下,他就算没有亲临现场,都能一步步地将她作案的步骤给推测出来。
怎么办?
牧小满暗忖:看来,只能来个死不认账了!
“重点却不在这里,你真正计划的重点,是渡边实验桌上的那盏酒精灯!”
牧小满坚定地冷笑着,心中却侥幸手脚被捆绑在铁架上,否则,她真的会在千叶卫的推理中瘫软在地上的。
“你用橡皮筋在实验室门上套了根粗木条,当红叶凛从外面把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橡皮筋由于张力膨胀,瞬间崩断,却也因此将粗木条弹了出去。而粗木条所弹射的方向,应该就是酒精灯的方向!而你之前已经把酒精灯准备好,放在实验桌的最边缘,当酒精灯倒下的时候,正好跌入装有伏特加的酒桶里!满满一桶伏特加瞬间被点燃,爆炸!”
其实千叶卫也隐瞒了地下通道里存有弹药之事,而弹药正好就在实验室的正下方。就算是满满一桶伏特加发生火灾,也不至于后续爆炸如此强烈。
然而,他并没有提及。毕竟,这是伤及他国人之事,也是让他对牧小满失望透顶之事。就算将所有罪责全部强加于她身上,那又如何?
牧小满用身体疼痛带来的虚弱来掩饰内心的胆怯:“哪来那么巧?呵呵……烧了一晚上的酒精灯,恐怕早就灭了……原来做刑查,还要靠瞎编!”
“事实上,你算准了时间!当红叶凛走进第二仓库,发现地上都是二十一桶红酒时,她立即喊来了柏友山!第二仓库出现了状况,所有人都会堆积在这里,将注意力放在仓库地面上!而你,这个时候就在渡边实验室里!也就是这个时间,你才开始点燃了酒精灯!”
“胡扯!”
“你进出实验室太多次,在那个时间里,以最快的速度从实验室后门溜出去,不过片刻之事!恐怕,当酒厂发生爆炸之时,你就在不远处吧?!”
“你不要血口喷人!”牧小满心虚地狡辩道。
“做刑查,讲究的就是从现有的证据里推论出原有的刑事过程!牧小满,你胆子也太大了!”千叶卫吼了出来:“要不是弦仁殿下之前在你身边保护你,我早就想警告你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在酒厂周边作案,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之前酒厂死去的那几个士兵是你杀的!”
千叶卫边说,边挥手示意,让手持链子锤的士兵继续对她施刑。那重重的,带有铁钩的锤子再次砸在牧小满的身上,撕裂的疼痛仿若撒旦手中的镰刀,生生地切断了他俩之间所谓的师生情。
“你胆子也太大了!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我再也没想到,当年我一手栽培出来的牧小满,竟然有着如此阴冷的毒蝎心肠!你恨柏友山我懂,可你如此心狠手辣地将那么多士兵和我们大日本帝国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樱魂摧毁在这场火灾爆炸中!你于心何忍!”
牧小满冷笑地大声呼喊着:“你们日本人,在我们中国的土地上做着烧杀抢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现在可好,你倒反过来问我于心何忍?!当你们在东北进行着恶魔般的杀戮时,你有没有想过真正残忍的是谁!?”
“泱泱大国,在你们政府的统治下成为如此腐朽、落后、封建不堪的国度,我们大日本帝国只是想来对你们进行扶持!是带着一颗赤诚的心来帮助你们的!”
“呸!”牧小满猛然抬头,对着千叶卫的脸啐了一口。
千叶卫恼羞成怒,高高地举起手,很想用力地抽她一击重重的耳光,可那手高举了起来,却在牧小满那愤怒到泛红的目光中,再也下不去手。
于是,他只能咬牙切齿地对着一旁的士兵说:“给我打!打死为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