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害怕吗?这里这么多的梅花,和你画的几乎是一样,难道他真的住在里面吗?”程羽妙轻声地问道,程培灵点了点头,她越往里面走着,她心里越是安定下来了。特别是看到那些梅花,她觉得好像快要找到心里的那一个赵子龙了。
“不要害怕,他不会伤害我们的。”程培灵笑道。
赵子龙走在前面,尽管他只有一条腿,不过,他走路的时候是用轻功,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他走路就如一阵风一样,他的耳朵还在不停地抖动着,走在后面的人说了什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就算是他们用最小的声音说话,他也能听到的。
他的嘴角边微微地笑了起来了。里面所有的布置全是他一个人去完成的,他一直在用着这种方式去怀念着当年和程府里的大小姐邂逅的情缘。今天她真的要来了,他很激动,其实他也做了一些努力了的,只是没有引起她的重视和注意罢了。
本来今天他不在家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总是觉得耳皮子在跳,开始的时候是偶尔跳几下,后来发展到两个眼皮子都在跳,他觉得一定是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果然他没有出门去,就在家里呆着,只是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他就收到了门童的报告,说外面有一个女人长得和他挂在房间里的画中人一模一样的,就是稍微胖了一些而已。
赵子龙手里端着的茶杯倒下了,他很兴奋地告诉门童:“快,马上出去,我要去见她,一定是她找来了。我等了她三年了,她终于来了。”他放声地大笑了起来。
接着他亲自去开门,果然看到了门童所说的那一个画中人,尽管她穿着寻常女子的服饰,赵子龙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真的是程培灵找上门来了。他很庆幸,当年他把自家的府第告诉了她,不然的话她真的不知道应该上哪里去找他了?
他隐约记得似乎前年的时候,她也托人来打听过他的消息,那个时候他正在受着伤,没有办法给她一个正确的信息,于是,他让府里的人告诉来人,说他还在山上学艺,他觉得这一辈子最后悔的决定就是那一次了,他应该告诉她,他回来了,只是不方便去见她,可是他没有这样做。
一想到这些,他的肠子都悔青了,等他的伤养好了,腿没有了,他又开始自卑了,又不敢去见她了,再后来,他一直在忙着各种各样的事情,竟然把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件事情给耽误了,现在他看到程培灵怒气冲冲地找上门来,一定是沉不住气了,可以让一个最安静的大小姐逼成这样,看来也只有当年的那一个约定了。
赵子龙带着她们来到了一个梅园里坐了下来,在那里摆放着石桌石椅,还有石茶几,环境很幽雅,还有假山喷泉,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家境很好的大户人家了。和外面的传说是基本上相符的。
“坐吧!”赵子龙看到她们惊呆的样子,再一次发出了邀请。程培灵拉了一下两个妹妹一起坐了下来了。赵子龙以前没有见过程培英和程羽妙,他好奇地问道:“你带来的两个人是谁呢?”
程培灵很生硬地说道:“她们是我的保镖。”她的话一出来,马上就惹得程培英和程羽妙想笑了,只是她们又不敢,刚才她们害怕成那个样子,哪里配当保镖呢?充其量是两个跟屁虫。
赵子龙笑了拱手道:“在下赵子龙,见过程大小姐的两位保镖。”程羽妙正想回礼的,程培灵一把拉住了她,压低声音骂道:“别动。他是真的还是假的,我还不知道呢?别把他当成自己人。”
程羽妙只好收回了自己的动作了,赵子龙听到这里,心里更加高兴了,觉得程培灵一点也没有变,当年她就曾经怀疑过他的身份,还设计了一连串的办法去试探他,最后她败下阵来了。现在他们隔了五年没有见面,她还是那个样子,是不会轻易相信一个她认为是陌生人的男人的。
“你说你是赵子龙,你以为凭着这些梅树就可以证明了吗?很多人喜欢梅花,也会种梅树的。你现在的模样和五年前很不一样,我还担心你是用易容术变成和赵子龙相似和我见面的。我是不会这么轻易被你骗的。要是你不是真的赵子龙,那你又是谁?”程培灵仰起了头,正视着赵子龙,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些问题。不然枉她思念了五年,她的脑子很清醒。
赵子龙笑了,他从怀里取出一块方帕,那是五年前程培灵送给他的定情物,他一直珍藏着,上面还绣着一朵梅花呢?还有一个灵字。程培灵看到这一块手帕的时候,她呆住了,这些东西别人是模仿不来的,没有一个人会绣出她那样的手工来的。
她的眼泪马上就出来了,那是很幸福的眼泪,她慢慢地站了起来,程培英和程羽妙傻眼了,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化得这么快的。
“你真的是赵子龙?真的是吗?”程培灵一步一步地向赵子龙走去,赵子龙也站起来了,他含着泪水点了点头,深情地呼唤道:“对,我回来了。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看我了的,没有想到,你还是来了。”
程培灵一边走着一边抹着泪水,完全不顾在场的还有两个妹妹,她哭了一会儿,又笑一会儿,柔声地说道:“是的,我一直在等着你。实在等不下去了,我只好出来找你了,我就怕找不到你。”很快,他们的手紧紧地牵到了一起,开始像五年前一样在梅花下约会的时候一样,他们开始晃着双手,眼里只有彼此。
程培英全身打着寒战,她最受不了就是这种煽情戏了的。她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下去了。程羽妙则一脸的向往看着程培灵和赵子龙相认的一幕,她心里感动极了,还流下了眼泪,她也在想象着有一天胡笑天真的把她接受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像赵子龙一样对她呢?牵着她的手说着动听的情话。想着想着,她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女人最渴望的莫过于有人愿意把自己捧在手心里了。
“程培灵,你来了。”赵子龙呼唤道,程培灵回应道:“对,我来了。赵子龙,我等了你五年了。”
“我知道,这是我的错,我让你受苦了。”赵子龙深情地说道,他以为程培灵马上就会靠近他的怀里的,没有想到程培灵突然脸色一变,由柔情万分变成怒气冲天,她用尽了力气一把赵子龙推了出去,赵子龙没有任何的防备他摔倒了。他可是靠着一条腿站着的,没有了重心,他就会摔倒的。他的身体趴在地上,一脸的悲伤看着程培灵,他真的想不明白程培灵为什么要推倒他呢?
程培灵的举动吓坏了在场的妹妹们,程培英赶紧一把手移开看到大小姐已经坐在地上痛哭起来了,她抱着头开始放声地哭了起来,程羽妙见证了这一个画风突变的镜头,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赵子龙已经倒下去了。她马上冲到了程培灵的身边,抱着大小姐陪着她哭。
程培英莫名其妙地站了起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赵子龙心里难过极了,他就知道程培灵一定会闹脾气的,她无法接受现在的他。他显得很悲伤,也许只有在程培灵的跟前,他才会有这样的举止的,尽管他只有一条腿,可他一样坐稳了江湖的半壁江山,他的腿就是他付出的代价。
“程培灵,你不要哭了。我不值得你为我痛哭的。我已经这样了,要是你不能接受我。你就回去吧!让你的家人替你寻一个好人家把自己给嫁了吧?我配不上你,我希望你幸福!”赵子龙哽咽着说道。
没有人能明白他心里有多苦的,赵子龙这一辈子最想念的人就是程培灵了,他只能是把他的思念画到了画里去了。画中的程培灵就是当年的模样,现在的程培灵脾气见长了,说话也不再像当年那么斯文,现在的她开始冲动,说话爱嚷嚷,一看就是一个脾气冒火的主儿了。
不过,赵子龙也不再是当年的那个风流才子了。他依然会还画画,可他身怀绝技,他的赵府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进来的,他在梅园里布置了很多的阵法,如果不是他在前面带路,进来的人根本走不出去的。
刚才他很庆幸,程府的三姐妹一直跟着他来到了梅园的中心位置,她们没有看到身后的梅林在移动着,要是她们看到了一定会很害怕的。他不希望她们心里对他有一种恐惧感,特别是程培灵,看到她在哭的时候,他心里就特别难过,觉得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也许她早就嫁人了,很有可能她还是几个孩子的娘了呢?可她一直在等着他,现在见到他了,她又无法去接受他身体上的残缺,这就是他的命了,他可以拥有了半壁江山又能怎么样呢?他始终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江湖上有很多关于他的传言,这些全是他放出去的。他这样做就是想希望程培灵能相信这些传言,然后把他给放弃了,可她还是找上门来了。这让他又觉得有些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