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妙一早就起床来给爹娘请安,将军天不亮就出门了,大厅里面就只剩下将军夫人,她正在训斥一个新来做错事的丫鬟。
见到程羽妙上来,她挥了挥手命丫鬟下去,那丫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含泪出门去,程羽妙这才缓步走到将军夫人面前。
“母亲大人!”这是府里的日常,每日早起都是要跟爹娘请安的,其他的弟妹们也都已经请安出门了,这程羽妙还是最后一个来请安的,将军夫人也没有说什么。
程羽妙本就有伤在身,虽是用了名贵的药剂,身体恢复的异常的好,但一般的程序还是不能少了。
这是府里的规矩,也是她这个做女儿的本身的义务。
将军夫人抬眼看了过来。“程羽妙,你身体似乎也好的十分的快,待会也不要出门了,就在房里待着好生休息。”
虽然程羽妙面上看着是没有什么,但是那身上的伤口她都是看到的,说不痛那都是假的,这才回来一天,也不可能就好的这么快。
程羽妙微微笑着道:“嗯!”随着听母亲说了几句,她便缓步退下了。
用过早膳之后,程羽妙一个人来到后花园,见江观砚正在后花园练剑,她杵在拱门处看得入了神。
“怎么?难不成你是想偷师学艺?”其实在程羽妙踏进拱门的时候,江观砚就已经发现了,她要看,就随着她看好了。
程羽妙像一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吓得直愣愣的,半响才缓过神来,这里是她家。
“拜托,这里是我家好不!”她可以随意的在自己家中走动,谁让他非得在她路过的地方练剑,以为她稀罕看似的。
江观砚轻轻一笑,瞥向程羽妙。“不过……你似乎有麻烦了!”江观砚的眼神瞬间移到拱门处匆匆而来的管家身上。
看来真的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不用想也知道管家这个时候来找程羽妙所为何事了,他一副高高挂起的姿态,收起剑坐在一旁休息。
“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管家一脸焦虑的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程羽妙眉宇一蹙,不会是她被退下山崖的事情被发现了吧!
她心里一阵打鼓,却听管家又道:“大小姐,李家公子知道了你在山崖下面待了一夜的事,来找您要回信物,要将军府答应退婚。”
“什么?”程羽妙瞬间就懵圈了,这个李家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自己在山崖下面过夜的事情的,这绯闻传得未免也太快了些吧!
管家还要忙别的事,只道:“大小姐,您还是快些去前厅吧!将军也快要赶回来了。”
要说,将军和夫人期盼这个大小姐嫁出去,那是四处求人来的,好不容易有个侍郎家的公子愿意答应,没想到现在就因为这件事人家要来退婚。
这要是真的被退婚了,那他们家大小姐可就真的很难嫁出去了呀!
程羽妙从头到尾都还是懵逼状,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就连管家后面说的话都没有听进一句。
她本来就是要完成原主的心愿,将自己嫁出去,可是现在倒好,直接就被人退婚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看,你还倒不如直接拿着那信物逃跑算了,反正他们拿不到信物是不会退婚的。”坐在凉亭处的江观砚淡淡的说着。
听到江观砚这么一说,程羽妙瞬即就转身过来。“他们真的拿不到信物就不会退婚吗?”如果真如江观砚所说,那她拿着信物逃跑就是了。
江观砚缓步走到程羽妙面前。“放心,只要你拿着他们给的信物离开,他们就万不能娶了别人。”
见程羽妙依旧站在原地犹豫,江观砚接着说:“你想想要是这次真的被李家退婚了,这件事传出去,你往后还有机会嫁人吗?”
“你现在都是二十的老姑娘了,若是再被李家退婚,到时候恐怕就只能嫁给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当小妾了,你甘心吗?”
“好了,别说了,我走!”程羽妙实在是停不下去了,她可不要嫁给一个老头当小妾,那她一定会抑郁而死的。
见程羽妙终于被自己说动,江观砚赶紧催促着程羽妙回房收拾自己的东西,跟着他跑路。
“你快些出来,我去后门等你。”他老早就将将军府前院后院观察了一个透,就是将军府里面开了几个门,有几个丫鬟仆人侍卫他都是一清二楚。
将军府的后门没有门卫他当然了如指掌。
程羽妙在江观砚的督促下,三两下就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跑到后门处,江观砚正一脸悠哉的在后门口等着她,见她过来,忙上来替其拿好行李打开门。
“你怎么会知道将军府的后门在哪里?”她见江观砚甚至比她这个将军府的大小姐都了解将军府,她甚是疑惑的问江观砚。
要知道这后门离江观砚住的客房可是都有好几个大院了,他这是专程在寻访后门的位置吗?
江观砚撇撇嘴。“不就是受了伤,出门到处走动所致。”
听江观砚这么说也很有道理,程羽妙也不再怀疑。
一出门,江观砚像是事先就安排妥当了似的,一辆马车就等候在将军府后门口,见他们二人一出来,直接就撩起马车门帘子请他们进去。
“喏!这些钱银够买好几辆马车的了,拿好了。”江观砚给了那马夫的钱,直接驾着马车载着程羽妙直驱城门处。
“我们要出城吗?”这出城的位置,程羽妙倒是知道的。
“不出城,难道你想让你将军爹爹一会就找到你吗?”这可还是将军他老人家的地盘,恐怕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够找到他们的容身地!
江观砚这么一说,程羽妙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乖乖的坐在马车里面,静静等待着目的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观砚拉开门帘子朝里面看,程羽妙已经在马车里面呼呼大睡了,他满意一笑,随着停下马车。
“反正也已经出城很远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会也行。”他将马儿拴在一旁的大树上,在马车座椅里面拿出一张薄毯盖在程羽妙身上,随着走出马车。
这里正好可以远观北都城,城中的建筑在江观砚的眼底显得那样的渺小,他深深看过一眼,休息良久。
“看来我们得在下面的店子里住一晚了。”他自言自语之后,大步跨上马车,直驱山下。
天色渐晚,坐落山脚下一处竹林深处有偏偏星火,江观砚将马车直驱向有亮点的地方,这也是南下中途唯一的一个客栈了。
一到门口,小二哥就慌忙出来替其牵马儿,江观砚并没有叫醒睡得死沉的程羽妙,而是直接将程羽妙抱起走近客栈里面。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守在柜台子前面有些年迈的老掌柜一脸祥和的说着。
“来一见上好的厢房!”江观砚扔出一定金子放在柜台上面,冷冷的甩下一句,抱着程羽妙直接就往楼上走去。
掌柜忙命了一旁的小儿前去给贵客开门。
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将程羽妙吵醒,直到江观砚将她放在床上的时候,她依旧一脸安然如同一个婴孩般,安静的眯着眼呼出均匀的呼吸声。
江观砚只叫小儿拿些吃的,小儿一出门,他便回到床沿处坐下,眼神幽深的看着床上的人儿。
程羽妙不知是被饿醒的还是睡醒的,醒来发现四处都是陌生的环境,她下意识的拉紧被子坐起身子,在脑海里不断的翻转:“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房门突然从外面打开,房里明朗的蜡烛映出那个人的样子,他一脸柔和的笑着。本就俊美的脸庞在蜡烛的映照下更是没了丝毫的瑕疵。
“你醒了!”江观砚刚出去交代掌柜一些事,一回来就见程羽妙已经睡醒了,他走到床边。“饿了没有?”
程羽妙一脸懵逼的看了江观砚半响,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私奔出来的,只是……“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记得她一直都是在马车上的呀!怎么会跑到房间里面,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江观砚噗嗤一声笑。“都怪某些人睡得跟头猪似的,怎么也叫不醒,我实在没有办法,就直接将其扛上楼来了。”
他面不改色的说着,说的就连自己都相信程羽妙就是他怎么也叫不醒,才被扛上楼来的。
不是吧!程羽妙一脸尴尬,脸颊瞬间就红得跟火烧似的,她也不知道为啥最近脸红的特多,好像江观砚随意的说一句话,就能够令她脸红。
“我吩咐小二端吃的上来。”江观砚看着程羽妙红成猪肝色的脸颊不由好笑,也不再逗弄她,说完就下楼去了。
不一会他一个人空着手上来,坐在床沿处的凳子上。
“这是什么时候了?”程羽妙也不知道怎么看时辰,只知道从窗户看外面一片漆黑,知道现在一定不早了。
江观砚看了看外面,随便说到:“估计已经过了子时了吧!”
今夜外面无星月,四处都是一脸漆黑的,这里也没有打更的,说实在的,他也只能跟着入夜的时辰来算。
子时,江观砚怎么还呆着这里,难道他不用回自己的房间吗?
程羽妙满头的问号,看上去江观砚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样子,她有些坐不住了,看着江观砚问:“江观砚,你不回房休息吗?”
被问的莫名其妙的江观砚,比程羽妙的神色还疑惑。“这不就是我的房间吗?”他还要去哪里?
“这里……”这里怎么看都只有一张床而已,他的房间,那他睡哪里?
见程羽妙一脸迷离的样子,江观砚一阵好笑。“这家店子本来住客就多,这里就只有这么一间房了,所以我们两个就住在这一个房间里,今晚你就将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