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杜花玉，吃菜。”李小月很热情，杜花玉看了看，发现坐在她的对面有一副碗筷，可是没有盛饭的，她有些好奇地看着那一副碗筷又不敢问程羽妙。李小月发现杜花玉一直在那里看着那一个空位置，她笑了，指着碗筷说道：“那是我为程羽妙的爸爸留着的碗筷。今晚他不回家吃饭，我习惯了把碗筷放在那个位置，就像他在家一样，让杜花玉你见笑了。”
程羽妙看到妈妈似乎又要伤心的样子，她敲了敲餐桌，柔声地说道：“妈，你不能这样，特别是在我的朋友跟前，人家是来作客的。就算是问一下也没有什么的，你怎么偏要把爸爸说得那么难听呢？他是有工作在身才不经常回来的。我就是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一直在针对着他的呢？难道爸爸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了吗？”
李小月一下子就来气了，她突然很大声地说道：“当然……没有了。”她马上把语调扭转了过来，杜花玉却听出来了，程羽妙的妈妈李小月对丈夫还是很埋怨的，想必当年他们也闹得很凶吧！只是程羽妙一直不知情罢了。要是她知道父母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她就不会把爸爸看得那么高尚了的。
杜花玉开始夹起菜吃饭了，对于边家的事情，她心里是很好奇的，可是她又要装着一副她一点也不兴趣的样子，只有这样才不会引起李小月的怀疑的，其实她从李小月的眼神里早就看出来了她的惊讶了的。也许她的脸勾起了她的回忆了。
李小月知道有些失态了，她马上转移了话题，问起了女儿这几天的安排来了，程羽妙看着杜花玉说道：“我要陪杜花玉四处走一走，我要带她去看一看玖瑰园，我要……”
“不行，你不能去玖瑰园，要是你去的话，我一定不会认了你这个女儿的。”李小月又吼了起来了，把程羽妙和杜花玉吓得不轻，程羽妙手上的筷子也掉下来了，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杜花玉也露出了很害怕的神情，她一把筷子放下，把程羽妙搂进了怀里，安慰着她：“不要害怕。有我在呢？”
程羽妙第一次看到妈妈这么恐怖的，她睁着一双很害怕的眼睛不时看了看妈妈，回家的幸福感一下子就消失了，她真的不知道父母到底是怎么了的？她总是隐隐约约觉得他们表面上的恩爱很有问题，只是她一直不愿意去相信罢了，她总是很维护自己的父母的，觉得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李小月也被自己的声音吓呆了，她一听到玖瑰园这三个字，她就想起了那些让她睡觉不安稳的字眼，情人的眼泪，俏丽佳人都随时可能成为她要炮轰丈夫的词语。
“不要哭，我的宝贝。是妈妈不好，妈妈不应该这么大声对你说话，是妈妈不对。”李小月一把筷子放了下来，她来到了程羽妙的身边，一把杜花玉的手甩开，她把程羽妙搂进怀里，顿时她慈母般的形象又出来了，杜花玉看着李小月情绪波动的样子，她似乎看到了她妈妈的影子，看来边大海真不是什么好人，竟然伤害了两个女人，都把她们的精神击垮了。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这些女人都不愿意离开她呢？最后离开他的，也疯掉了。
程羽妙和李小月抱着哭了好一会儿，她们终于安静下来了。杜花玉的肚子饿得咕噜响了，她也不好意思拿起筷子去夹菜吃了，她看着挺可怜的母女，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她们都是受害者，最大的罪人就是那一个还没有出现的边大海了。
“妈，我们不哭了。我还有同学在这里呢？”程羽妙想起来了，今天是她带杜花玉回家作客的，她怎么可以和妈妈这样待客的呢？李小月抹了抹眼角，她重新地回到了位置上，一脸的抱歉，道：“对不起呀！杜花玉，让你见笑了，我和我的宝贝就是这样的，每一次见面就会因一些事情而闹得哭哭又笑笑的。这些全是妈妈的不对。我不对你发泄，我也没有其他人可发泄的。宝贝，是妈妈对不起你了。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这么想念妈妈，我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呢？”
要是没有刚才的事情，杜花玉一定觉得程羽妙和她的妈妈母女情深的，可是见到喜怒无常的李小月，杜花玉觉得程羽妙的生活一点也不快乐。只是她一直在伪装着她过得很好罢了。她的父母一定是不和的，不然的话李小月就不会这么失态了的。
“没事。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杜花玉只能这样安慰着她们了。程羽妙开始替着杜花玉夹起菜来了，杜花玉知道她可以吃饭了，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吃饭了。李小月又开始替着程羽妙挑着鱼刺，杜花玉心里开始觉得程羽妙这种幸福的生活很肤浅，程羽妙都成年了，她的妈妈还是把她当成一个三岁的小孩子来看的。现在杜花玉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程羽妙总是在她的跟前提她的爸爸的，很少提起她的妈妈的。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了，程羽妙很怕害怕伤害到妈妈脆弱的心，妈妈想怎么样，程羽妙就努力地配合着，即使是妈妈在做着很幼稚的事情，她也会配合的。
“妈，行了，我自己来吧！我都长大了。”程羽妙还是忍不住在劝着李小月，可李小月一点也没有把程羽妙的话当成一回事，她依然笑眯眯地在那里挑着鱼刺，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并说道：“我怎么可能会让我的宝贝受一点苦呢？你看，妈妈对你够好了吧？连鱼刺都给你挑好，只要我的宝贝吃好喝好，妈妈就很开心了的。”李小月的样子让程羽妙很无奈，她只好装着很满足的样子在接受着妈妈的宠爱。
那一顿饭的时间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杜花玉吃得一点味道也没有，尽管餐桌上全是大鱼大肉的，但是对于杜花玉来说，这些还不如她外婆做的小炒呢？就是一盘最简单的韭菜炒鸡蛋，她都会吃得香喷喷的。
“程羽妙，你真幸福！”杜花玉决定配合一下气氛，李小月听到这样的话，心里特别高兴，开始招呼着杜花玉：“你也多吃一点，我没有空了，不然的话我也会帮你挑着鱼刺的。”
杜花玉笑了，道：“不用了，阿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再说了，你挑的，我也不一定敢吃呢？”
李小月一听，不高兴了，马上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我会对你下毒吗？我可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的，你不要冤枉我。我最老实了的。就算是我再恨一个人，我也不会对她下毒手的。我从不做这样的事情。”李小月开始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话，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程羽妙慌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妈妈会在她的好朋友面前变成这个样子的。她一把杜花玉拉了起来，把她塞进了一间屋子里面，杜花玉不知道程羽妙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拼命地拍着房门：“程羽妙，你把我放出去。我还要吃饭呢？”
“不用吃了，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再请你吃夜宵了。”程羽妙的话传了进来，很快，杜花玉就听到了李小月鬼哭狼嚎般的声音：“你不要再打我了。我再也不乱说话了。我没有下过毒手，请你相信我，是那个女人坏，把你的心给勾走了。我是不得已才这样做的。我爱你，我离不开你，要是离开了你了，我就活不成了的。”
杜花玉听到这些声音，她瘫软在地上，她的眼泪流出来了，现在她才明白过来，妈妈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一定是有人把逼疯了的。她开始恨，她真的很恨，巴不得把边家给炸了，就是这个家里的人把她的家给毁了的。可是她又不能这样做，程羽妙是无辜的，到现在为止，她还不知道父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呢？她只知道妈妈有情绪病。
在客厅里，程羽妙挥起她的拳头朝着妈妈的穴位开始一拳又一拳地打了过去，李小月因为疼痛减轻了她的糊涂程度，慢慢的，她哭累了，也闹够了，她睡着了，不再发出任何的声音了。程羽妙也累得满头都是大汗，她也不知道妈妈从什么时候开始要挨打她才会安静下来的？这些真的是一种不好的习惯的，她的拳术没有用在别的地方上面，倒是在妈妈的身上用了很多年。
程羽妙安置好了妈妈，她才走过去把关着杜花玉的房门打开，她一脸的歉意，看到杜花玉抱着双膝在那里流泪，她更加内疚起来了。她走了过去，一把杜花玉拉了起来，柔声地问道：“你怎么啦？”
杜花玉抬起了泪眼，问道：“你这个家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家呀？看上去这么漂亮，可是我怎么觉得很恐怖的呢？你的拳头怎么啦？怎么又红又肿的呢？”杜花玉发现了程羽妙的手肿了起来了。
程羽妙不以为然地笑了，道：“没有什么，等一下我再告诉你吧！”她拉着杜花玉出去了，当杜花玉看到李小月躺在沙发上，她一身的伤，她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程羽妙，她害怕地问道：“刚才你打了你妈妈了？”
“对。”程羽妙不再说其他话了，她默默地向她的房间走去，杜花玉也不敢再去吃饭了，她也跟着程羽妙走了。她不明白为什么程羽妙要邀请她上她家来的？难道她真的一点也不介意她知道她的这些家事吗？
回到房间里，程羽妙开始坐下来为她的手擦起药来了。杜花玉在旁边帮忙着，程羽妙没有把杜花玉看成是外人，她一边擦药一边说道：“你也看到了，我妈就是这个样子的。今天是我回来了。出手打她的人就是我。平时都是我家的保姆在，我爸爸很少回家的，就算是回来，也是看一看家里的情况他就走了。要是我在家的话，他会逗留久一些。我这个家是表面上的幸福，其实我过得和你一样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