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这宠溺样子,沐母就觉得开心得不得了,虽然如此,她嘴上却说着:“哎呦,如意这小崽子就是太懒,如此惯着可不行。”
正说着,便挽了袖子打算往楼上走,战逸晟赶忙将她拦住,道:“她这便起来了,天气太热,我去打些水给她梳洗,她昨日中了暑,甄大夫说她身子弱,需要多多进补,我昨日带回来的几副汤药便是给她带的,还有那些阿胶糕,待她下了楼,便教她吃上几块。”
沐母只觉得自家闺女实在是有福气,于是愈看他愈愈觉得顺眼,连连应道:“好好好。”
战逸晟点点头,便去打了盆水往楼上走,走到房门前还特意敲了敲门后,就老老实实的端着水盆站在屋外等沐如意开门。
沐如意此时已经换了衣裳,那床榻也整理了,她正抱着染了脏污的衣裳床单打算下楼,就听见敲门声,于是便顺手开了房门,她抬着脑袋看,就见战逸晟正端着水盆站在门口,就听他道:“这旧衣裳给我吧,我带下楼去,你先洗洗脸梳洗一下。”
沐如意此刻看见他就想到了早上的事,她站在原地踌躇着,并不打算把这染了脏污的衣裳给他,却只在犹豫间,对方已经越过她进了屋将那水盆放在了木板凳上转身回来了,不等她张嘴说话,怀里抱着的一堆衣裳床单就被他拿走了。
她一抬头,就听他道:“都成了我娘子了,怎么如此害羞?”。
沐如意眨巴眨巴眼,就只看见了他的下楼的背影,她撇撇嘴,气着嘟囔道:“昨日就该让你多跪些时辰,如此厚颜无耻,也不知从前是怎么装出来的!”。
战逸晟将她的嘟囔声听得清清楚楚,他咧嘴笑了笑,心里暗暗回道。
我既决定此生只你一妻,那你便是我最亲近的人了,若在你面前都不能自在些,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沐如意可不知道他会这么想,她梳洗完毕便下了楼,就见沐母正倚着门框抬头看她,笑得一双眼睛似乎都没了缝隙,倒是那嘴巴咧得大的很,连那并不白皙的牙齿都被她瞧得一干二净,沐如意被她这笑容惊得抖了抖身子,道:“娘,你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捡了银子了?”。
沐母摆摆手回道“哪那么好运。”
她一边说,一边将走下来的沐如意拽到自己身旁,贴着她的耳朵小声问她:“昨日你们两个那是怎么了?不是为娘说你,你个当人妻子的怎么就有如此大的火气?说叫人跪下就叫人跪下?有什么事不能和和气气的坐下来说?非得像昨日那般闹那么大动静?”。
她絮絮叨叨的说得正起劲儿,一抬眼却见自家女儿一脸的无奈,还装模作样的抠了抠耳朵,气得她当即便将她那小手打出了红印,继续道:“怎么也没个正经模样?为娘说得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也不知道……”。
还未说完,就听沐如意轻飘飘的回了一句:“娘,你不也整日里的嚷嚷着让我爹跪搓衣板?”。
沐母顿时觉得哑口无言,她张张嘴,一时间忘了想说的话,于是只伸着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后就扭着肥大的腰肢离开了,只剩下沐如意在原地站着。
小吉祥见这二人不神秘兮兮的说话了,就走到沐如意跟前,道:“姐,你昨日没回来,可不知道,姐夫买的那两条狗被张大侠带走了,说是要拿去和家里的牲口一起练一练。”
沐如意低头看他,他那张小脸皱得像个包子,瞧着可笑极了,于是边拽着他走边开口问:“那不是更好?张大侠那么厉害,想必教出来的狗也是极厉害的,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担心?”。
她不说不要紧,她这一开口小吉祥几乎要哭出来了,就听他说:“姐,你不知道,张大侠家那后院养了一只老虎两匹狼,咱家小花和大白去了就是被欺负的份!”。
小花和大白是两个人一起给狗起的名字,大白就是那条大狗,身上灰灰的,可偏偏小吉祥喜欢它喜欢得紧,一定要叫它大白。
沐如意垂头看小吉祥这样子,就觉得他可怜得紧,于是摸摸他的脑袋,安慰道:“张大侠只是将他们带过去训练训练,又不是拿去喂老虎,你害怕个甚?况且凡事还有你姐夫顶着,不必担心了。”
她不说还好,一开口小吉祥更加害怕了,他惴惴不安的点了点头,一脸忧郁的走了。
早上沐母熬了粥,又蒸了几个白面馒头,弄了些小咸菜,这菜是她自己腌的,腌的时间不长,却也浸了滋味,就着馒头吃也是刚刚好。
几人吃了饭,就开始忙碌起来了,战逸晟转身往后院那猪圈处走,昨日那一天这猪圈便建得差不多了,眼下只等它彻底完善,再往里铺些稻草,等太阳一晒,那刚抹好的砌砖泥土便也干了,这猪圈也就成了,他抬起头来四下瞅瞅,心下犹豫着要不要再去寻两个工人,这肉铺一旦开业,只这家中几人是万万不能的,必须要再有几个人来打些下手,况且沐母沐父年纪大了,忙碌的活也不适合她们,他那小娘子,他倒还舍不得让她劳累。
如此想着,便下定决心要寻两个工人来。
那边且说沐母一开门,便瞧见了隔壁的店铺外攒了一群人,她打眼一瞧,就见那一群人正嚷嚷着卸牌匾的事,她瞪大了眼,一时间起了看热闹的心思,就往那人群里钻。
沐母这个人,话多,虽胖却讨喜,来这儿没多久就和左邻右舍的人混熟了,因她长得胖,这附近认识她的,又比她年纪小的,都好叫她一声胖嫂子。
她这一钻出去,便有人瞧见她了,同她打招呼:“吆,胖嫂子,您这儿怎么也出来看热闹啦?”。
沐母刚站稳脚,一扭头就看见身后有人叫她,她探着脑袋瞅了瞅,就看见了说话这人,于是张嘴回道:“这么大动静,我哪能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