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下《逆天谱》的独孤剑仙,当真是风华绝代。”纪央赞叹一声,随后两人面前场景再变。
千军万马只为抵挡一人!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
他,身形修长,外貌潇洒雄伟,天庭广阔,双目炯炯有神,精灵深邃,使人难以测度。一人一刀,于万军之中轻松击杀敌将,随后单身孤骑,破碎虚空,飘然而去,开武道极致之先河,至此之后,破碎虚空不再是虚假!至此之后,武道不再漫无目标!
“这……这位是……”苏含章万分惊骇,只因此人的出现,令整个太虚幻境都为之震动,其所为之事,即已超出武林人所想象的范畴。他好似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仙!是战神!
“前无古人,第一位破碎虚空者,武道极致的开路人,《惊世册》的创作者。他的名字已经没有人知道了,但他是真正的武林神话。”
“太虚幻境这是按照时间由近及远的顺序把破碎虚空的几次场面展示给我们看?”
“是的!”纪央道:“每一位破碎虚空者,他的一生都是一篇荡气回肠的传奇故事,或悲壮,或凄婉,或豪气,或哀伤,他们是前辈,引路人,也是我们所能看到的,真真切切的目标啊!”
纪央忽然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为他所追求的目标实实在在展现在眼前的那种真实感而振奋,也为能见识到古往今来真正绝世的人物而感动,那种独自一人攀登武道高峰的孤独感一下子烟消云散,因为知道有人早已爬上山顶,有人在上面等着他,因为……吾道不孤也!
他扭头看向苏含章,道:“你明白了吗?”
“什么?”苏含章愣了一愣。
纪央不语。他的身体忽然化作无数光点,大大小小的光点像萤火虫一样飘散开,却并没有彻底消散,相距不远,像一团光云一样,浮浮沉沉,飘然就转。
随后那些光团都开始变化,每一颗光团都化作一幕影像,每一幕影像里都有一个纪央,每一个纪央都在演绎着一种武功,每一种武功都不相同。
光球大一点,武功所阐释的武道之理便要深一些,光球小一些,阐释的武道之理便小一些。这大大小小的光球,无数个光球,无数个纪央,同时演绎着无数种武功,同时阐释着无数武道之理。在场唯一看到这一幕的苏含章因这奇观震撼无比,那些武道之理又因这种展示方式通俗易懂到极致,实在让她目不暇接,深深沉醉其中。
这些武道之理有浅有深,又有快有慢,有些粗俗浅薄一眼便懂,偏偏慢吞吞地按部就班,有些晦涩深奥难懂,偏偏又如浮光掠影,瞬息万变。
却终于有演绎完一遍的,就猛地一挣,光球“啪”的一声炸开,化作一个纪央的虚影,飘飘忽忽移动到纪央化作光球之前的位置。
又有演绎完的,光球同样炸开,化作一个纪央虚影,飘飘忽忽,与先前那个虚影重合,这虚影便变得凝实了一些,真实了一些。
越来越多的光球化作虚影重合,疏忽之间,所有光球都已消失无踪,化作虚影重合在一起,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形成纪央。
这个时候的纪央,躯体凝实,目光灵动,与常人再无半分异样。他脸上不喜不悲,再次向苏含章问道:“现在,你明白了吗?”
苏含章试探道:“梳理自身所学,尽为一体?”
纪央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你尚未能做到气魄凝形,不能在此久待,我先送你出去,再细说与你听。”说罢不由分说,上前来牵苏含章的手,苏含章来不及反应,只见眼前一阵变幻,待恢复时,已从太虚幻境中退出,意识回到肉体,转虚为实。
纪央依旧牵着她的手,她抬头向纪央看去,对方正朝他灿烂一笑,如旭日的阳光般温暖,令她的眼睛不由眯了眯,恍惚间觉得纪央与之前有所不同,只是不同在哪却又说不上来。
忽然之间,纪央身边的空气仿佛温度过高模糊了一样,扭曲了一下,连带着纪央的身形也变得隐隐有几分不真实。
“啊,你!”苏含章惊呼出声,即便是以她的定力,这时也不由方寸大乱,因为刚刚发生在纪央身上的事,分明……分明就是……
纪央身周,那扭曲变化的不真实感再次浮现,旁边的无字天碑也在此刻振动起来,仿佛在欢呼,又像是已经准备好了,要记录些什么。
纪央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默然自语:“还不是时候啊……”
随着他这句话落音,他身周气势陡然收缩,那股半虚半实的不真实感也消失不见。他看向苏含章,洞察到她眼底的忧虑,温和一笑,伸手捧住她的脸,轻抚着道:“放心,我对你的承诺,不会食言。”
旁边的无字碑震动地更加厉害,只是这次除了欢呼外还带着些焦急催促的意味。纪央伸手一指,轻喝道:“安静!”无字碑在这一刻竟真的停止了颤动。
纪央牵起苏含章的手,笑道:“先带你出去,然后去我家见见我爹。”
苏含章一张俏脸微红,也不去想纪央要怎么带她出去,只管跟着他走。刚迈出一步,周围场景大变,由地下石室变作茫茫大漠。
一步之间,竟已移形换位,改天换地。
“走吧。”纪央回头,与苏含章相视一笑,两人携手并肩,行走在大漠残阳下,愈行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