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见个分晓的生死关头,纪央的刀突然一顿。紧接着张嘴一声吼。声如龙吟,清越悠扬,又带着象鸣的厚重雄浑。剧烈的音波震荡,几乎传遍整个皇宫,在场每一个人都感觉耳边一炸,心脏莫名的发慌。
离得远的尚且如此,离得近的感受更深,周围一圈人耳朵嗡嗡作响,只觉血液上涌,从心脏猛地提到脑袋,眼前发黑,整个脑袋就好像要炸开一样,连手中的武器都握不稳了。
唯有寒秋雨魔后卡拉德三人凭借内功深厚还能自制,却也受到影响,动作不由缓了一缓,就在这一瞬间,纪央弃刀握拳,攥起两个拳头,手臂上根根青筋像小蛇一样凸出,拳头带起一阵腥风,猛地打在寒秋雨身上。
“砰砰砰砰砰砰!”
纪央的双臂挥成了残影,一瞬间也不知道出了多少拳,那足以分金裂石的拳头,连两人之间的空气都被生生打爆,激荡出一圈肉眼可见的气浪。
硬生生接下纪央拳头的寒秋雨整个人倒飞出去,把庭院中一座凉亭撞的稀碎,砸进石块废墟中。
纪央收回拳头,胳膊上还冒着淡淡的白烟,那是拳速太快太猛摩擦空气产生的。
“爽!”
他很久没有打人打得这么爽快了。上一次如此势均力敌又激烈爽快的打斗还是闯黑石塔时,和白洛那一战,就那一战他还深陷太上忘情状态,根本没有体会到半分战斗的乐趣。
这一通攻势宛如石破天惊,顿时震慑了众人,谁也没能料到事态的转变竟然这么快。几个身影极速弹射,落在寒秋雨砸下的那片废墟边,是寒秋雨的几个得力手下,他们分出两个人去查看寒秋雨的状况,其他人虎视眈眈的戒备着四周,尤其是纪央的方向。
“哗啦”一声,寒秋雨自废墟中坐起,与之前意气风发的他相比,此时的他脸上身上沾着土灰石渣,衣衫破烂,神态有些萎靡,但他仍旧不急不慢地爬了起来。刚刚那样的拳头足以把普通人打成肉糜,落在寒秋雨身上,却只在他皮肤上留下几道白色的拳印。
“你很不错。”寒秋雨的声音冷得仿佛三九天的寒冰,不带一丝一毫温度,同时一股可怕霸道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逐渐凝聚成庞大的气势,这肉眼看不见的可怕威压,却如同实质存在的巨人,沉甸甸地压迫着众人的心灵。
那是寒秋雨的武道意志,经历无数厮杀无穷磨练,凝聚而成的武道气魄,是真正踏入武道宗师境界的标志。当一位武道宗师真正展现出他的武道气魄时,就代表着他不再有任何保留,毫无顾忌,彻彻底底的释放自己,代表着一往无前,誓杀敌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断。
“嘿嘿,哈哈哈,没错!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哈哈哈哈哈!”纪央被直接笼罩在这股可怕的压力中,表情却没有丝毫不适,反倒疯狂地大笑着。
轰!轰!轰!
仿佛是触动了什么开关一般,相继又有三道庞大的武道气魄释放出来,降落在这小小花园的上空,遥相呼应,四道不同的气息相互挤压重叠,交织成一片混乱恐怖的场域,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意志差一些的甚至直接昏厥过去。
这四道武道气魄,其中之一堂皇大气,带着无穷量的威严与大势,仿佛高居九天的帝王,冷漠地俯瞰着人间,正是寒秋雨这么多年来执掌青花会,身居高位培养出来的气魄。另一个锋锐无匹,带着战场厮杀的惨烈气息,那是卡拉德征战沙场多年,在战场上磨炼凝聚出来的气魄。第三个则半圣半魔,同时散发着圣洁高远,令人心向光明和混乱甜蜜,使人堕落沉沦的气息,这样的武道意志唯有魔后这样魅惑众生的宗师才能凝聚出。第四个则显得相对“纯粹”,并没有多么强烈多么鲜明的特色体现,而是纯粹的“向武”,纯粹的“向道”,纯粹的战斗意念,坚定的追求武道的心,不去影响别人,而是彰显自己的追求,坚定自己的信念,这就是纪央的武道气魄。
每个人的武道气魄都是独一无二的,与自身的性格身份经历息息相关,是自身武道的最本质体现。
现场大部分人已经支持不住晕倒在地,还有小部分人苦苦支撑,挣扎着不愿低头。
苏含章手握剑柄想要拔剑,手中长剑仿若有灵,发出一阵阵清越的剑鸣,直欲一飞冲天,最终还是没能挣脱开,一声哀鸣,归于寂静,这剑终究没能拔出来,“差了一点。”苏含章心中暗自叹息。
初照月浑身颤抖,眼中不时闪过挣扎与不甘,她死死盯着纪央的脸庞,不愿相信两人的差距竟然会这么大,终于好似耗尽全部精力一般,颓然倒地,双眼空洞,失去了神采。
轰隆!
一声惊雷在皇宫上空响起,原本保持着僵持的气魄场域被打破,一个恐怖的大漩涡缓缓形成,在缓慢的旋转中范围覆盖了整个皇宫。
“纪央!”寒秋雨的双眼都散发着淡淡的白金色,“来分个生死!”
“我正有此意!”纪央舔了舔嘴唇,表情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兴奋。
两个强壮的身影像两颗流星一般狠狠相撞,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地面如同地震一样剧烈地晃动着,还在苦苦支撑着的数人顿时连站都站不稳。
卡拉德长枪直指魔后,庞大的气魄在他身后形成高大的军道杀神,提着放大了无数倍的长枪,以同样的姿势指向魔后。
这是常人无法看到的景象,唯有同样境界的宗师才能感觉到的存在。
“你杀了哈塞尔。”他用无比平静的语气说着,“你还伪装成哈拉努,她现在是死是活?”
“愚蠢!”魔后却根本懒得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讽刺道:“像你这么愚蠢的家伙,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难道单纯的愚蠢也是对武道的至诚?”
卡拉德并未动怒,挺枪直刺,他手中的枪仅仅只是划过空气,刺出一段距离,魔后却闪身向后退去。那武道气魄凝结的巨枪已经刺到她刚刚站的地方。
“我确实是愚蠢。”卡拉德再提枪,缓缓道:“这个时候根本不需要问什么话,只要杀死你,就足够了。”
嗤!
两道银光交锋而过,空气如水一般泛起波纹。新的战斗再次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