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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不速之客

魏岭生轻轻推开了房门,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同时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因为天色已晚,又是阴雨天,屋里一片昏暗,魏岭生站了一会儿才适应了室内昏暗的光线。他犹豫了一下先没敢开灯,因为一开灯,他就在明处,而屋里的不速之客恰好在暗处,这是绝对不利的状况。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不过显然是有人来过了,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昏黄光线,他看见家里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

“遭了贼了?”魏岭生想着,顺手抄起门口的一个木凳,扫视了一遍客厅,然后又轻手轻脚地穿过客厅,走进卧室,卧室里同样也是一片狼藉。当他紧张地检查完所有的房间,包括厨房、卫生间、阳台等等地方,确认屋里没有人的时候,紧张的心情才松了下来。

魏岭生长出了一口气,走过去关上了大门,又顺手反锁上,才抬手开了客厅的灯。看样子,屋里是被彻底的翻过了,准确的说,好像不仅仅是翻过,而是破坏过了,就连客厅的沙发也被用刀子划开了。

突然,魏岭生的目光落在了茶几上,他惊得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平时在厨房的菜刀,此刻正深深地砍在木质茶几上,刀下还插着一张纸。

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又狂跳起来。他惊恐地环顾四周,跑过去把所有房间的灯都打开,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所有房间和窗户,再一次确认家里没有人,这才惶惶不安地回到客厅的茶几旁边。菜刀怵目惊心地立在那里,纸上是空白的,什么字也没有。

费了些力气,魏岭生才把菜刀拔了出来。他把纸拿起来两面翻着看了看,的确什么字也没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他无力地靠在沙发上,这时,他才突然又发现,客厅电视的屏幕也被砸破了。这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呢?他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魏岭生跳起来直奔卧室。卧室的衣柜都被打开了,但好在衣柜上面的四个箱子没有动过。他不由得松了口气。平时箱子上都盖着一层塑料布,上面满是灰尘。昨天他找完纪念册,把箱子放好,把塑料布重新盖上,也没有擦拭和打扫。看来这里是没有引起人的注意,才没有被破坏。这里面都是路雪轻的遗物,只要这四只箱子还在就好。魏岭生爬上去把箱子都搬下来,一一打开检查,真的是没有动过。他这才放了心,把箱子又放回柜子顶上。

整整一个晚上,魏岭生都在整理和清点家里的东西。抽屉里的2000多现金没有了,但是存折和银行卡都没有拿。笔记本电脑,iPad,相机,DVD都拿走了,其它的东西也没有动。桌子上,窗台上,床头上,橱柜上到处都是刀砍过或是划过的痕迹。

魏岭生忽然想起了早上的事情,昨天夜里有人破坏了他的花圃,今天白天有人趁他不在又洗劫和打砸了他的家,这两件事看来一定是有联系的,否则不会这么巧合。

究竟是得罪谁了呢?魏岭生苦思冥想,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魏岭生租住的,是市区边上一处老旧的居民区,这两年临街的路口上装了摄像头,但是离这边楼门口很远,肯定是看不到魏岭生住的这个单元的。这片居民区住的人也很杂,来往的人也很多,根本无法去追查今天有什么人进过这个单元。

魏岭生忧心忡忡地想来想去,除了把这当成一次入室盗窃的案子,还能当成什么呢?可这些进来的人,偷就偷了,为什么还要把这屋里打砸得这么厉害呢?反倒不像是来偷盗的,而是来泄愤和报复的。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呢?

想着想着,忽然,魏岭生心里打了个激灵,难道,是他们?!是他们找到这里了?!那些当年戕害了雪轻的人!正是因为他为警方提供的线索才让他们全数落网。他们对他是恨之入骨的,当年在狱中,樊江龙他们不就是屡屡找机会想要了他的命吗?他出狱后和母亲背井离乡去西宁找路雪轻,不就是因为不断的有人骚扰和威胁他们母子吗?

想到这里,魏岭生的觉得如芒在背,一股冷气从后背上直冒上来。

不,不不,不可能。他又摇着头宽慰自己。不可能。就算那几个人刑期已满或是提前释放出来了,他们也找不到他。这些年,他先是在西宁,后来又带着雪轻去了三亚,再后来,又来到西安。十几年间辗转几个城市。这么多年,只是在安葬母亲和安葬路雪轻时,先后回去过两次。每次都是短暂地待几天就离开。离开时,也曾小心地注意过,并没有人跟着他。这十几年,他先后湮没在三个百万人口的大城市里,茫茫人海中,那些人,怎么可能找得到他呢?不,不可能的。

想想这些,魏岭生的心,又踏实下来。他起身把门窗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把屋里的柜子都打开看了看,确信真的安全了,这才重新坐到沙发上。

抬眼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11点了,魏岭生这才想起来,晚饭还没有吃。从柜子里翻出来一包方便面,用开水泡上,他疲惫地坐在桌边,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个夜晚,在城市的另一端,罗砚成的家里,正酝酿着一场不小的风波。罗柚柚被提前送到了姥姥姥爷那里,现在家里,只有罗砚成和妻子程欣语两个人沉默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份离婚协议书。

“签字吧,”程欣语把协议书往罗砚成面前推了推,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我已经签过了。孩子我是一定得要的,毕竟她是个女孩儿,跟着我方便些。你也要为她考虑。”

罗砚成没有看眼前的协议书,他靠在沙发靠背上,很长时间,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动也没有动。屋子里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

“我是绝不会签的,”罗砚成低沉的声音,在寂静中缓缓响起,“我不会让我的女儿,这么小就面对父母离异和家庭的破碎。”

“我们生活在一起,已经没意义了。为什么还要硬撑着?”程欣语垂下眼睛,颓然说道。

“因为有柚柚,我不会离开你,我也绝不会同意你离开我。就这么简单。”罗砚成依然一动不动地靠在沙发背上。

“我不愿意跟你生活在一起了,我不想看见你,不想听见你说话的声音,我厌恶跟你在一起的每一个日子。签字吧,不然,这一次我只能去起诉了。”程欣语淡淡地说道。

这是他们十几的婚姻中,程欣语第三次把签过字的离婚协议递给罗砚成了。罗砚成不记得具体从什么时候起,两个人开始无休无止的争吵。尤其是柚柚出生之后,尤其是母亲从老家过来照顾柚柚的那几年,两个人的关系急转直下。

罗砚成坐直了身子,转头看着程欣语的脸。这张面孔是多像一个人啊!可是这张面孔下面的这个人,与曾经的那个人如此的不同,甚至于是截然相反。

程欣语家境优越,一直是父母的心肝宝贝,从小到大一直被捧若明珠。她性情率直干脆,又倨傲清高,而且心直口快、不拘小节。

当年罗砚成考上程书玉的研究生的时候,程欣语正上大学二年级,是医学院的一名学生。而罗砚成第一次看到程欣语时,几乎惊得目瞪口呆。眼前这个小姑娘竟然长着一张与路雪轻如此相似的脸!他不由得直直地看着她发起呆来。

“发什么呆呀!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美女是不?”程欣语高声笑道。

“胡说什么呢,这丫头!赶紧给你罗师兄倒水。”程书玉嗔怪地看着女儿笑道。

那是那一年的教师节,刚入学的罗砚成第一次到导师家里看望导师和师母。也就是在那一天,欢快外向的程欣语,爱上了这位第一次登门造访的罗师兄。而罗砚成也深深记住了这个小姑娘的面孔,年轻,美丽,一个活脱脱的路雪轻。

而这个与路雪轻有着几乎一样面孔的小姑娘,有着几乎截然不同的性情。她的热情直率、大胆外向,还有她的心直口快、干练麻利,屡屡把罗砚成拿她当成路雪轻的那种错觉打消得干干净净。

罗砚成开始躲避这个热情似火的姑娘,尽管他其实很想看到她,因为看到她,就好像看见了曾经心爱又终究失去了的姑娘。他陷入一种很矛盾的状态之中,想看见她,又怕看见她。

然而小姑娘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她执拗地利用一切机会追随着他,她自信,无论罗砚成心里怎么想,她蓬勃的青春活力,她年轻的美丽容颜,她深挚的真心爱恋,总有一天会打动这个似乎不怎么开窍罗师兄。

果然,如她所料,很快,罗砚成真的爱上了这个小姑娘,她的出现,让他阴霾沉沉的内心逐渐地明亮起来,她身上蓬勃的活力,让伤痕累累,心灰意冷的他,开始觉得生活有了意义。更重要的、也只有罗砚成自己知道的是,她太像那个曾经深爱过的女孩儿,似乎,有她在,那个曾经的她,就还在身边。

两个人就这样陷入热恋当中,而导师程书玉和师母林珊好像是一种默许甚至于鼓励的态度。

再后来的几年里,恋爱,结婚,程欣语怀孕,柚柚出生,生活按部就班地充满快乐地前进着。那几年,是罗砚成毕业后最幸福快乐的日子,尤其把是小脸酷似母亲的小柚柚抱在怀里的时候,罗砚成感觉到,生活真的是这么的美好。

然而,随着柚柚的出生,随着母亲从老家过来帮着带孩子,罗砚成渐渐地发现,日子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了,家里的矛盾开始陡然增多,争吵也一天天的多起来。

柚柚快一岁的时候,婆媳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状态,罗砚成的母亲是掉着眼泪回的老家,柚柚从此交由姥爷姥姥照看。而罗砚成与程欣语之间的裂痕也越来越大。

“你总是这么看着我发呆,为什么?”程欣语的问话,把罗砚成的思绪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从第一次见你,你就是这样看着我的。”程欣语继续说道。

“因为,这张面孔,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脸,真的。”罗砚成看着她,轻声说道。

“这话,以前我信,现在我已经不信了。”程欣语起身离开,回到了卧室里,随手关上了门。

罗砚成重新仰倒在沙发背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久久的发着呆。

这个晚上,同样倒在沙发靠背上的魏岭生,也在久久地发着呆,他的手里,拿着一张他和路雪轻当年在三亚沙滩上的照片,一把水果刀,从照片上他的身上穿胸而过。这张照片,是他一直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的,刚刚他才在卧室的枕头上发现了它。它插着那把水果刀,静静地躺在那,上面盖着一张报纸。

他知道了,没错,是他们,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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