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既然想去瞧瞧，何不就去。您和王妃，是夫妻啊。”楚念德觉得，或许这是个机会，是个能让素真和陈士允完全和好的机会，索性就在一边劝着。
是的，妻子醉了，自己也该去瞧瞧，陈士允的脚步就像不肯听自己的一样往外走。楚念德欣慰一笑，跟在陈士允身后走出。
素真已经被换了衣衫，又擦过手脸，喝过浓浓的醒酒汤，这会儿脸上的红色褪去了一点，却没有睡去，只是靠在枕头上看着红鸯：“不要怪春英啊，今儿啊，是我高兴！”
“王妃，您就算再高兴，平常不也是……”红鸯虽然知道自己不好抱怨，但话里还是带出一点。
素真微笑：“今儿的高兴和往常不一样。红鸯，我突然想通了一点。”
“王妃想通了什么？”紫鸳见素真的酒已经醒了些，忍不住好奇地问。素真突然从枕头上滑下去，用被子盖住脸：“不告诉你！”
“王妃，哎，我的好小姐，您就告诉我们吧。”红鸯已经把素真的被子掀开。素真一双眼亮晶晶的：“我只是想到啊，别人讨我欢喜时候说的话啊，都不算数，要真心话啊，要自己好好地想呢。”
“这，这有什么？”紫鸳红鸯两人对视一眼，觉得这有什么意思。陈士允已经来到素真窗外，听到素真的话，陈士允不由微笑，这话真好，真的，非常好。于是陈士允阻止住想要往里面传报的丫鬟，自己掀起帘子，悄悄地走进屋。
外面的屋里空无一人，但素真的声音还是从里屋清晰地传出来：“这啊，自然是好的。紫鸳，我能明白谁的话是真的，谁的话是假的，已经很好了。”
“那，王爷的话呢？”紫鸳的声音从里面传出，陈士允不由停下脚步，是啊，自己的话呢？到底在素真心中，是真的多，还是假的多。
素真双眼更加明亮，突然素真嘻嘻一笑：“不告诉你们。”
“哎呀，我的好小姐，您就告诉我们吧。”这回是紫鸳在那对素真撒娇地说，陈士允已经走进里屋：“那么，你能告诉我吗？”
素真和屋内的丫鬟都不晓得陈士允就在外面，素真看着陈士允，突然微笑：“我偏不告诉你。”说着，素真就用被子盖上了脸。陈士允见素真如此娇俏，不由走上前坐在床边，掀开素真的被子：“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素真一把乌发拖在枕上，藕色里衣勾勒出她微微起伏的曲线，双眼明亮双颊通红。陈士允没想到自己见到的，竟是如此美景，呼吸竟然一滞。
素真却不觉得陈士允受到了什么震动，头微微一偏：“我为何要告诉你？”
“因为你是我的妻子。”陈士允说着，手不由抚上素真的脸，素真的眼睛瞪大了：“可是，你之前不愿意娶我，苏嬷嬷也不愿意我和你亲近。”指尖所触，是少女嫩滑的肌肤，陈士允觉得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在那崩塌，接着又有什么东西生起。这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在折磨着人，想寻找个出口宣泄。而最好的宣泄，就是询问面前的美人。
于是陈士允并没让自己的手离开素真的脸：“可是，这会儿，我后悔了，你是我的妻子，是我，想要过一辈子的人。”素真用胳臂撑着身体半坐起来，陈士允的手被这动作一带，就来到少女的起伏处。
陈士允感到触手的软玉温香，一时竟忘了把手撤开。素真却撅起嘴，伸手要打陈士允：“坏人！”
她这会儿，怎么如此可爱？陈士允任由素真的粉拳软软地落在自己身上，手却已经来到素真的腰间，喉咙处像有团火在烧，嗓子又干又疼，开口时候陈士允自己都吓了一跳，声音怎么会如此嘶哑。但再嘶哑都要说下去：“我不是坏人，是你的丈夫啊！”
丈夫？丈夫要做什么呢？素真听着陈士允那沙哑的声音，一时也忘了要说什么，她在苦苦思索的时候，身上的被子全部滑落，整个人坐在床上皱眉看着陈士允。这样的无邪和纯真，是陈士允从没看见过的。
陈士允再忍不住心中的渴望，唇落在素真脖间：“你是我的妻子啊。我的话，都是真心话啊。”
屋内的丫鬟已经悄悄地退出屋子，太阳已经落山，没有人进屋去点上蜡烛，只听到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毫无声息，天空飘过一块乌云，接着风吹过，一点点秋雨落下。秋雨总没那么急，是那样的温柔缠绵，打的地上微微湿了一点，雨就停了，仿佛再没有别的。
当雨停下时候，屋内终于又有了声音，是陈士允吩咐传点吃的进去。丫鬟们这才进屋点起蜡烛。床上的帐子还垂着，陈士允裹着被子躺在床上，丫鬟们却瞧不见素真在哪里，直到看见床上被子有另外一处凸起，才晓得素真整个人躲在了被子中。
红鸯不由微笑，服侍素真这么久了，怎么会不知道她还有个一遇到害羞的事儿就爱躲进被子里不出现的脾气？这会儿，素真定然十分害羞。
“让厨房不用大动干戈，只用一碗鸡丝面就好。还有，告诉楚内侍，我今夜不回去书房了。”陈士允就镇静多了。红鸯应是后想起嬷嬷的嘱咐，于是对陈士允道：“那可要不要厨房再送热水来，好让王爷擦擦身子。”
“也好！”陈士允点头，当然众人都知道，这需要擦下身子的，不是陈士允，而是里面躲着害羞的素真。
等吩咐完了，陈士允这才把脑袋探进被子里，对满面通红的素真：“你难道就要在里面躲一辈子？”
素真没想到陈士允会这样问，伸手推他：“你要不进来问，我这会儿也就……”
“也就害羞完了，打算出来了？”陈士允故意逗素真，素真的脸顿时又红了：“我，我……”
“好了，出来吧，丫鬟们都受过嬷嬷的吩咐，什么事情不知道呢？”陈士允把被子掀开一点，素真才把脑袋探出来，陈士允见她面上还是通红一片，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那我要问问你，当初若是我……”
“不许说！”素真有些恼羞成怒地对陈士允喊道。正好红鸯带着小丫鬟提着热水进来，听到素真这话，红鸯笑盈盈地道：“是，王妃让王爷不许说，王爷就担待下我们家王妃，热水好了，王妃来擦擦身子，再换身衣衫好睡觉。”
素真觉得自己被陈士允嘲笑了，太不符合自己平常端庄贤淑的形象了，于是决定牙一咬，用里衣裹着身子就走下床，竭力做出端庄模样来。陈士允看见素真这样，笑的更加开心。素真在屏风后面听到陈士允的话，对红鸯道：“再笑的话，就把王爷赶出去。”
红鸯忍住笑高声应是，陈士允用手捂住嘴，没想到自己的妻子竟然如此有趣，和她平常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或许自己该感谢夫妻之间那三个多月的冷漠，否则还真不知道妻子如此有趣，如此的和平常不一样。
素真屋内的下人都十分欢喜，而苏嬷嬷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苏嬷嬷不由叹气，这件事既然迟早会发生，那何必阻拦，只愿自己做的那些法事都有用，如此才能让那些诅咒，都加诸自己身上，而不是加在王爷身上。
这一夜，陈士允并没离开素真的屋子，初尝情事的两人，十分用心地学习着。直到快天亮时候，素真才沉沉睡去。陈士允却舍不得睡去，睡去了，就看不到妻子的笑，看不到妻子的嗔，看不到她活泼的一面。
陈士允的手，没有一刻离开素真的脸，直到太阳照进帐子，素真才睁开眼，看着面前的陈士允。
陈士允的眼眨都舍不得眨下，就看着素真。昨夜的一切素真都回忆起来，酒醉，真是能让人完全不像自己。素真的眼眨了眨，陈士允已经把手伸到素真唇边：“不要说后悔。”
素真完全没想到陈士允会说出这么一句，她的眼皮眨的更厉害了：“为什么？”
“我怕你说后悔的话，那我就亵渎了你。”陈士允回答的很认真，让素真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过了好一会儿素真才轻声道：“为什么，我和你的妻子。”
“可我希望，你能完全地，完全地，不后悔地……”陈士允平常也是伶牙俐齿的，可这会儿看着素真的眼，素真的脸，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总之，自己希望素真心中也有自己，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这患得患失。
素真浅笑，这抹笑在陈士允看来如此灿烂，胜过那初升的太阳。
“我没有后悔，也……”素真的头微微一侧，缓缓地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也以为，你也不会后悔。”
这话真动听，陈士允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动听的话。他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素真，素真被他看的不好意思起来，欠身要起来：“我们该起了，还有……”
“可是我昨夜一夜都没睡，我不要起。”陈士允把素真按下，顺手就放下了帐子，屋外的丫鬟们没有听到屋内的召唤，也只有让预备好的洗脸水，冷了倒掉，然后重新再拿热的，如此都不晓得几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