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筠坐在车上,想起老师刚才那痛苦的表情,不禁一声长叹,望着窗外不断徹向后方的景色,白筠心中一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是,警察是一个不允许犯错的职业,警察一旦犯错,差以毫厘,缪以千里,即使是非常细小的误差最后很可能就是一条人命。“人命大如天。”这是她从邱文长那里学到的第一句话,想到这里的白筠突然命令,“张帆,掉头,我们回去。”
白筠三人的重返并没有让邱文长感到惊讶,此次邱文长工作的手并没有停下,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回来了?坐吧!”
“老师,您没有对我说实话!”白筠没有坐下,而是径直来到邱文长的面前。张帆曾诚想要阻拦,却都僵硬在那里。
“老师,人命大如天,这是我从您这里学到的第一句话,也是您借用古人的一句座右铭,您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我最了解您!”白筠双手撑案,看邱文长没有反应继续说,语气也越来越重,“老师,您一直是我最敬佩的人,在您的心目中,死者是最值得尊敬的人,尸体是他们存在于这个世上的唯一凭证,而法医能做的就是认真勘验,找出细微的线索,最终让尸体开口说话,诉说自己的冤屈,这些都是您教我的,难道您都忘了吗?”
“我没有忘!”邱文长放下笔,抬起头,眼神异常坚定,让白筠忍不住向后退了半步,“白筠,我一直都没有忘,然而咱们有咱们的纪律。”
“纪律和人命比,哪个重要?老师,这不是你该说的话!”白筠又再次上前,四目相对。“您明明发现了疑点,也知道这个疑点很可能改变整个案件,还许文喆一个清白,虽然上面将此案压了下来,许文喆也逃过了牢狱之灾,可是,如果您当时将疑点公之于众,许文喆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入狱之苦,您十年前就埋下了一枚定时炸弹。”
叶城的乡村却别有一番景象,小桥流水,杨柳依依,土地平旷,屋舍俨然,真有一番世外桃源的景象。
“真没想到,现在的农家小镇真是不一样,看管了大都市的高楼,偶尔看一看这山山水水也是一种享受。”李雪娴看着纪梦梵,却显得一点精神也没有。
“舍予,这么大的地方,咱们从哪里开始找起呢?”纪梦梵没有心情看山看水,眼睛一直看着那看不到尽头的农舍。
“放心,我有办法!”柳舍予远远看见走过来一个大姐,连忙上前说话,“您好!大姐,你知道咱们村里最长寿的人是谁吗?”
“你们是?”大姐看见又走过来的雪娴梦梵问。
“哦!我们是写书的,最近在写一本关于长寿的书,所以特意过来找找素材!”柳舍予掏出了名片递了上去。
“哦!作家啊!文化人,我就喜欢和文化人说话,你是不知道,这些年,我们村里一年也能出十几个大学生呢!比起几年前那可是几倍地往上涨啊!”大姐边说边挥着手做了个上涨的动作。
“是是是,现在国家都比较重视教育,大姐,那您家里也肯定出了大学生吧?”
“那可不!我们家出了两个!五年前就出去了!”大姐得意地笑着。
柳舍予看聊到了关键连忙将大姐请到了旁边的长椅上,“大姐,来来来,先喝口水,我最敬佩的就是你们这种辛苦的家长,能供出来个大学生真是了不起,而且您还是两个!”柳舍予显出惊讶的表情。
“哎呀!谁让咱孩子们爱学习呢!你说孩子要学习,咱们能拦着吗?”
“对对对,您还记得十年前都有几个大学生吗?”
“十年前?具体是哪一年呢?”
“大概是06,07那两年吧?”
“哎呀!”大姐看向天空,摸着头想了半天,“我记得那两年好像没有大学生!”
“您确定?”
“当然确定,那些年,我们这里就没有考上的,一是教育跟不上,二是家里都穷供不起。”
“那这个姑娘是你们村的吗?”柳舍予拿出了顾瑾瑶的照片。
大姐拿着照片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连连摇头,“不认识!”
“好,那谢谢您了!”
“客气什么!光顾着聊天了,把你们的正事都耽误了,你们要找的长寿老人就住在村东头右手第二家。”
“好的,谢谢!那大姐您先忙!”柳舍予望着大姐离去的背影,又转头对纪梦梵说,“看来这个顾瑾瑶很有可能就不存在,走吧!回队。”
“那就谢谢了!”秦日升握了当地警察的手,和欧阳月婷出了警局。
“日升,奇了怪了!案件涉及的九名死者均查无此人,难道档案都被五角的人拿走了?可是目的是什么呢?不可能啊!难怪当年此案成了悬案,死者的身份都无从查起,哎!”欧阳月婷用手扇了扇风,戴上了墨镜。
“也许这就是答案!走吧,咱们再去查查那个叫盆子的摄影爱好者。”
“老师,”白筠给邱文长倒了杯水,“其实在您的心里,十年前就有了答案了吧?”
“白筠,惭愧,今天我受教了,”邱文长的话语让白筠严厉的表情有所缓和,“今天即使你不折返,我也会给你打电话的,你看看这是什么?”邱文长拿起了桌上的信纸。
白筠疑惑的接过信纸标题却让她震惊,“辞职报告”!
“老师,您……”
“这就解脱了,冥冥之中这就是老天的安排。没错!十年前我就有所怀疑,现在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这是一起诱惑警方的杀人案件!”
“诱惑警方?”白筠不理解“诱惑”的真正含义。
“当我发现被害人被刺了两刀之后就怀疑是熟人作案,我把我的想法告诉纪局之后,纪局也接受了我的意见,将排查的重点定在十人的社会关系网上,但是经过调查,十人除了身上的身份证之外没有任何有效的信息,当时我们也怀疑十人的身份被嫌疑人造假,可是经过核查身份证却是真的,如此,案件便陷入了僵局。”
邱文长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直到突然有一天,纪局来找我,让我将验尸报告进行改动,删去两次下刀的结论,只保留过程,我问原因,纪局说他心中有数,案件马上就要告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