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桥水月穿过森林时,夕阳沉于地平线以后,夜幕降临了。
“天黑了,”安桥道,“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一个地方休息。”
不见太阳身影,但依稀之中还有些暗影。暗影之中,目光里,整个世界都是沙。人走向前去的时候,很明显会感觉到双脚往下陷,留下深深脚印的感觉。沙地连绵不断,一座座小山包,如山峦般起伏。这遍地是沙的世界当中,一棵树叶不见,准确的说,一件能看见的东西都没有。
“这是怎么一回事?”水月道,“我们走出一个噩梦出的世界,有进入一个如此荒凉的世界。”
“这是沙漠。”安桥道,“这里便是绝缘地带了。我曾经听暗巫婆婆跟我说起过。”
“那怎么办?”水月,道,“我看,我们是走不出这个世界了。这遍地是沙,望也望不见尽头。”
“相信我,我身上有法术。”安桥,道,“我们一定能够走出这片森林。”
“恩。这也倒是,赶紧看看你还会点什么。”水月,道,“有没有一种瞬移书,咔嚓一下,我们就瞬间能够到达另外一个地方。”
“没有。”安桥,道,“我们还是继续往前赶路吧。再黑一点的时候,这里会变得更恐怖。”
“我们会死在这里吗?”水月不安道。
“不会。”说完,安桥拽着水月的手,就往前走。安桥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只听暗巫婆婆说过,绝缘地带,是个恐怖的地方。安桥还听暗巫婆婆说过,只要拥有某几种法术,便可以轻松自由来去。可惜,安桥当初闲暗巫婆婆唠叨,倒是没有记下这几种法术。不然,今日便会轻松许多。
无方向,无光亮,行走在天地间,像是沧海一粟。风起,越吹越大,黑暗之中,沙漫天飞舞,让安桥水月不能睁开眼睛。
“风沙,太大了,我没有力气往前行走。”水月道。
安桥拽着水月的手更紧了,道,“这夜,更深的时候,会更加恐怖。”
安桥刚要说完,眼见,不远处,一道蓝色闪电连接天地,暗中一道霹雳。
“要下雨了吗?”水月道。
雷声紧随之后,传来。
“不会,”安桥看着眼前,已经发生了一起。正要说话间,天地之间,又闪现了闪电,比之前更多了。那些闪电交叉相连,暗中几道霹雳。闪电与沙地相连之时,似乎土地要被击穿一般,威力太大了。那被闪电击中的地方,突现一个巨大的凹洞,黑暗中沙尘四溅。
安桥才知道眼前这一切是为何。
风也更大了,安桥水月完全不能继续往前行走,只能听见风声在耳边簌簌作响。
安桥紧紧抱住水月的身体背对风向,担心大风将他们分散。
“安桥,现在该怎么办?”水月道。
“是雷阵。我想起,之前暗巫婆婆跟我说过绝缘地带你之中的事情。”安桥道。
“那该是如何是好。”水月道,“我们要是被雷劈中,就糟糕了。”
“水月,你抱住我。风太大,我怕我们会被风吹散了。”安桥道,“我要施法术了。”
安桥说完,会议之前走在梦幻森林之中,施过的法术,双手做着各种变化姿势,口中若有言语。此后,安桥,道:“破阵,斗转星移,陌路开。”
只见,这番情景并没有变化,天地之间雷电似乎更猛了,风似乎也更大了。
安桥,心中一阵害怕。害怕的是,束手无策。
安桥只好把刚刚施过的法术再施了一遍。安桥担心,此种,法术可能有误。
狂风中,水月紧紧抱住安桥的身体,道:“怎么回事?之前的法术没起作用。”
“之前的法术,对雷阵没有作用。我们需要另想他法。”安桥道。
思索困顿,百般无奈,安桥思绪更加绞索混乱。
安桥在思忖着,他是个不喜欢思考的人。安桥思索之中,只觉得天昏地暗,整个在围绕着他旋转一般。此中,安桥似乎觉得自己正处在另外一个世界一般。天际传来的雷声,地面上的霹雳声,风狂舞的声音,似乎一切都在局外。这种感觉,就像是,身体所处所感受的一切都只是脑海之中的一番情景。
安桥觉得头脑要爆炸一般,心中也觉得一顿顿塞。
黑暗之中,水月看见安桥身体似乎发出白色的光芒。这让她更加感到害怕,因为未知。
不知道是怎么的一回事,安桥口若有所声,安桥也不知道自己在念些什么,像是他天生就会这些一般。安桥口中念叨的同时,还不停做着各样的手势。此种,安桥是一番不由自主的,就像是灵魂附体一般,虽然他本身的意识还在。这一切在安桥自己看来都太奇怪了。虽然,之前还在梦幻森林之中刚刚还经历过。
难道这是要发出新的法术吗?安桥在心中暗想。
水月也是这般想法。
在这之后,安桥跟之前一般,口中念叨道,“斗阵,风雨雷电,法力无边。”
安桥身上的光芒,焕发出五彩的颜色。顿时间,安桥身体周围似乎,是有什么遮挡一般。就好像是又一圈空气罩,覆盖了安桥的身体。
大风依然在吹,但此种安桥水月原本行走之中吃力的那股子却是没有了。就好像在他们身体前面有一堵墙似的,风绕过安桥水月的身体,卷起他们脚边的沙石。
没有狂乱的风沙,安桥水月这才睁开眼睛。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水月,道,“我们似乎不受自然的影响了。”
“是新的法术。”安桥道。
“那雷应该不会劈到我们身上吧。”水月刚说完,一道霹雳落到了他们脚边。
水月一顿惊讶,瞳孔放大,表情惊讶到久久不能放松。
“应该不会吧。”安桥看着脚边泥土飞溅,道。
“我们往前走吧。”安桥,看了一眼远方。远方比之前更黑暗,黑暗之外是更深的黑暗。安桥,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所能想到了,也就只是往前赶路。
多少年以后,安桥依然是这样的。只是,有的时候,安桥知道所为何事向前行走,有的时候,安桥也只是在盲目行走罢了。
此时此刻,安桥向前行走,只是想看光明,能再看一眼太阳照常升起的样子。这个夜晚太让人迷茫,以至心中都有些怀疑之前的离开绿洲城的决定了。但,安桥看了一眼跟他一样迷茫的水月,心中却又有些踏实感。冥冥之中,安桥觉得自己就是水月的归宿,水月也是他自己的归宿。虽然,几年之后的日子里,这样冥冥之中的想法,却不是那么的明明白白。
在之后多少年的日子,只是想看一样太阳照常升起的样子,这样简单的想法安桥不再有。
同时,他也不知道,在太阳照常升起的另外一天,更加让人难熬。
“安桥,你说,我们再一次战胜了凶险,我们能够到达新世界吗?”水月问道。
“一定能的。”安桥心中也没有多少底气,但他坚定,道,“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只要我在你身边,就一定会消散的。”
一直到太阳从地平线出现,从地平线升起,高挂在南边的天空,安桥水月一直在向前走着。
一直到世界光亮许多的时候,安桥水月才看清沙漠的全貌,遍地的黄沙。
这样的沙漠里,在白天,与黑夜想比,风平浪静了许多,风静了,霹雳的雷电也停了。
道理说,在这样的环境里,安桥水月行走得应该比夜晚里轻松得多。但,事与愿违。燥热,越发让安桥水月感觉得难受。
沙也是烫的,每一次的步伐,都会感觉难受。
空气就像是热浪一般,每一次的呼吸,也让人不舒服。
此时,正午,太阳正高照,阳光正猛烈。
“安桥,我好渴。”水月道。
“你那里,已经没有水了吗?”安桥道。
水月拿出水袋,倒立着在安桥安桥眼前晃了晃,道:“早就没有了。”
“这么,说来,我也有一点渴呢?”安桥道。
“安桥,我没有力气了。”水月刚说完,便瘫坐在了沙地上。没想到,沙地也是极烫的。水月刚坐下,便立刻就坐了起来。水月道:“没想到,这地面也是烫人的。歇息的地方也没有。”
“当务之急,还是要往前赶路。”安桥道。
“可我实在没有力气了。”水月道。正说话间,水月看见远处似乎有绿洲,便道:“安桥,你看,远处似乎有绿洲。”
安桥朝着水月指的方向望去,目光之中,确实是有一片绿洲。不过,在安桥看来,那不过是一片幻影罢了。
“好吧。我们往前走吧。看来,我们是有救了。”水月道。
水月拉起安桥的手,便要往前走去。
安桥有些迟疑。安桥知道,那只不过是一片幻影。安桥身上虽然没有了火灵水晶,但他拥有暗巫婆婆传授给他的百年修行而来的法术,在很多方面,安桥是优于常人的。
所以,安桥能够轻易发现在远处看见的只不过是幻影罢了。但,这在水月看来却不一样。
但,很快,安桥有了另外一番想法:虽然,那只是一片幻影,但对于水月来说,却是向前的动力。这倒不如,让水月误以为,那就是绿洲。
安桥,思索了一番,道:“好吧。我们向前行走吧。看来,我们是有救了。”
在接下来的行走中,水月不再言语艾艾,行走起来似乎比安桥还要有力气。
太阳斜移,时间过去很久。安桥水月走到那片所谓的绿洲。可惜,当他们将较将近之时,绿洲便消失了。但,这倒不如是说,幻影消失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发现的绿洲呢?”水月道。
“消失了。”安桥答,“只不过是幻影罢了。”
“你早就知道。”水月看着安桥的眼神,道:“对不对?”
“是的。”安桥不想撒谎。
“你这个骗子。”水月一脸委屈,道。
安桥没有说完,只觉得自己是在无辜,自己只是没有说出实情罢了,如果在这世间这都算是撒谎的话,那这个世界上的谎言就太多了。
就是在那个时刻,安桥便是有了这样的意识,女人太无常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刻,安桥也学会如何应对这种情况下的女人,那便是沉默。
水月见安桥不说话,心中对他的一肚子气莫名消了。水月再一次陷入绝望之中。
行走在这一眼无际的沙漠之中,就像是沧海一粟,难免让人失去信心。但,安桥不这样,因为他早在暗巫婆婆那里得知,要离开这绝缘之地,大概要三天三夜。好在,安桥水月一路上一刻也没有间息。这个时间应该是缩短了,安桥心中暗想。
歇息片刻,安桥望向远方,看见远方是山峦,山峦之上满是绿色。
安桥喜出望外,道:“水月,你看前面,是绝缘之地的尽头。”
水月朝着远方看去,是一片绿色的山峦。
“我们走吧。这下子,我们就可以走出绝缘之地了。”安桥高兴道。
“谁知道是不是你,变幻出来的幻影?”水月道。
“你看,马上又要黄昏了。我们要赶在夜幕之前,到达那里。”安桥道。
“我实在是累了。”水月用最后的力气说出这句换。在水月的意识里,整个世界像是在烈日之下蒸腾了一般。之后,水月的意识渐无,水月腿没有力气一般要扑腾倒地。
此间,安桥抱住了水月的身子,看着水月已经干裂的嘴唇。安桥暗想,水月一定太累了。
安桥只好抱着水月的身体,往前走去。对于安桥来说,水月太重了,况且此时此刻他也没有多少力气。这样的行走,比寻常时候要慢的多。在他心中,安桥知道,离终点已经不远了,也便是安桥心中向前行走的动力。
太阳继续往下沉,黄昏似乎比寻常时候来的慢得多。安桥抱着水月走到山峦脚下,回头看向绝缘之地时,没想到,原来这片让人煎熬的土地是一番别致的风景。黄沙,地平线处红霞赤焰天空,地平线之外的天空依然蓝色,在这之中寂寥之间还有白云,是白的,淡的。安桥看着这一番情景,暗想,生活是这样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