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桥水月在想象之中,意识渐渐弱去。他们是在这个充满恐惧的夜晚,在这片森林之中睡着了。
太阳升起老高的时候,他们才醒过来。因为,在森林之中,太阳升起之后,不比没有遮掩的地方光亮。另外,尽管一些折腾之后,安桥水月也实在是太累了。
水月的睡眠从小就比较浅。于此相反的是,安桥的睡眠那叫一个死。于是,水月最先醒来。
水月醒来后,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白日之中,这只是一片很普通的森林,黄的树叶,枯的树干随地可见。地面也是阴暗潮湿的,是黑色软的泥土。一眼望去,可以看到不远处有几棵被雷劈成两半的树木。这也倒不奇怪,绿洲城中,水月也倒是见过这样的树木。
奇怪的是,水月能见泥土之中似乎掩埋有人的尸体,而且这些尸体还不少。顺延着人行走过一条小路径,路两旁随处可见,那些尸体像是随意瘫软在地上。照今天的话说,有几分艺术感。
那些暗白色的骷髅,半埋在泥土之中,让水月不禁心中一惊。这样的情景,水月倒是第一次见到。虽然,有些害怕,但也让水月长了见识,至少在将来还遇见的时候,不会像今天这般害怕了。
水月心中不禁再恐惧起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水月这种状态下,不免就要叫醒还在沉睡当中的安桥。
水月拍打着安桥的脸,道:“安桥,快,醒一醒。”
安桥模糊之中,睁开眼,几分倦意道:“怎么了?”
“快起来。”水月道,“你看看这片森林。”
安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之处,只觉得这森林之中,远处吹来风倒是让人觉得挺清爽的。
于是,安桥坐了起来,想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桥第一次见到这样情景时,也是一阵触目惊心。但安桥的表情依然,安稳,并未作出一副慌张的样子。在往后,安桥便是学会像今日一般的从容。
“现在改怎么办?”水月道,“前面死了那么多人。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行。我们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难道就是要这样半途而废吗?”安桥道,“更何况,你在绿洲城中,活了这么多年,难道就不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眼吗?”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水月道。
“继续向前前进。”安桥道,“哪怕,是要踏过那片尸体。”
安桥,站了起来,拉着水月手道:“我们向前走吧。”
水月跟随着安桥向前走去。路径两边的尸体,让人触目惊心。
“我们行走的方向,对吗?”水月道。
“我也不知道。”安桥道,“但我想,始终按着一个方向去,迟早是能够走出这片森林林的。”
“你看,你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出这片森林。”水月道,“如果我们走不出这片森林,我们的宿命就是要像,我们脚下的尸体一样。”
“不要担心,我们沿着这条路径走,是可以走过这片森林的。你要像我一样,坚定信心。”安桥道。
“我只怕,我们走不出这片森林的尽头。”水月道,“你看,我们所走过的路径上,满是尸体,这些尸体倒像是告诉我们,往下走去,只能是死在这片森林之中一般。”
“我有一种直觉,我们能够走出这片森林。”安桥道。
“直觉,是一种不可靠的东西。”水月道。
“那不妨,试一试。”安桥道,“反正,我们此刻已经无路可退,回到绿洲城,也无生路。”
“不要害怕,有我在你身边。”安桥继续道。
安桥水月走了很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路径两旁的地面上一直有尸体腐烂过后的骷髅,似乎这条路永远也走不远一样。
安桥水月,明显发现,太阳已经从森林的一头移到了森林的另外一头。只恐怕,夜幕不久后,要降临。夜幕降临后,不知道又会发生些什么,安桥在心中暗想道。安桥越想越觉得恐惧。于是,他倒是不再去想,鼓足一股子劲往前走去。
森林之中,光线更暗了。水月也察觉出,夜幕将要降临。水月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之前的恐惧更加强烈了。
“安桥,我怎么觉得,我们一直在重复的路。”水月道,“你看,这可树,不久前,我们才见过。难道你没有发现,这些场景是似曾相识一般吗?”
安桥这才有了意识。安桥在脑海里面回想这,这一路走过来的情景,眼前的这一切,倒似乎有几分相似。
安桥道:“这么说来,我们是迷路了。”
“我想是的。”水月叹了口气,道,“现在可好了,我们走不出去,也回不去了。”
“不要灰心。一定有办法的。”安桥道。
“夜幕就要降临了。”水月道,“昨晚,幸免于一死。今晚,又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我可不想再在这里度过。”
安桥水月停止了行走。森林之中光线更暗了,焕发出轻微的蓝色之光。夜幕要降临了,安桥心中暗想道。
思索困顿,百般无奈,安桥思绪更加绞索混乱。水月,也只能干着急。
安桥在思忖着,他是个不喜欢思考的人。安桥思索之中,只觉得天昏地暗,整个在围绕着他旋转一般。安桥觉得头脑要爆炸一般,心中也觉得一顿顿塞。
不知道是怎么的一回事,安桥口若有所声,安桥也不知道自己在念些什么,像是他天生就会这些一般。安桥口中念叨的同时,还不停做着各样的手势。此种,安桥是一番不由自主的,就像是灵魂附体一般,虽然他本身的意识还在。这一切在安桥自己看来都太奇怪了。
这更是吓坏了,站在安桥身旁的水月。水月暗想道:安桥一定是吓傻了,又或者一定是走火入魔了。水月虽然这样想,但不敢打扰胡乱神经的安桥。水月害怕,他会惊到安桥,就会让安桥的癫情更加严重了。
水月想起,曾经听过了鬼故事。人在某些时候,是容易丢魂的。这一切,在水月看来,和听过的故事里面讲的倒是有几分相似。在这曾听过的故事里面,讲故事的人特加强调,如果在你身边出现这样的一种人,千万不要打扰他,不然把他惊到,他的灵魂便永远也回不来了。
水月谨听故事嘱,对于安桥的古怪行为,不作打扰。
此刻,安桥越发癫狂一般,单手举起,作指向天的姿势,大声道:“破阵,斗转星移,陌路开。”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森林之中,眼前的所有树在瞬间移动,幻化之中,开出一条全新的路。新的路径两旁倒是没有了尸体,只是荒草丛生。远远望去,目光之中,神奇一般看到,路的尽头直指夕阳。
“安桥,想不到,你还有两手。你这是什么法术?”水月惊喜之中带有疑惑道。
“我也不知道。”安桥道,“就像是我天生就会一般。”
安桥思索道:“我想起暗巫婆婆的话,她说,她的功力已经全部传授于我。我想,我所会的,便是暗巫婆婆传授予我的。”
“可以教我吗?这要我以后就会是个路痴了。”水月道。
“其实我也不会。可能是在紧急情形当中,便会唤醒潜意识之中的东西。”安桥道,“如果你想学,以后我再使出这法术的时候,记下我的咒语,和我的手势即可。”
“那就要等到下次我们迷路的时候了。”水月道。
在往后的日子里,水月倒是怎么也没有学会这法术,一方面,水月迷路的时候安桥不再在她的身边。另一方面,安桥和很多人在一起迷过路,但身边唯独就少了水月。
另外一方面,法术这件事并未易事,其中需悟道,修行,修炼。在往后的日子里,水月对法术少了几分兴致,心思倒都是放在了女人该放的位置上。
诸如,一天睡多少小时,一百年后,还是跟十六岁时候一样年轻漂亮。
诸如,怎么笑,可以笑得漂亮,又不容易留下鱼尾纹。
诸如,冬天来了,新款上市了,该去街市挑几件称心的大衣了。这件事上水月尤其喜欢,往往要在虎皮大衣,鹅毛大衣,纯棉大衣,毛麻混纺大衣之间斟酌整天。这些不同衣料之中,又有长款和短款,有披肩的和没有披肩的,高领的和低领的,不同的款式又有不同的价钱,反正听起来都觉得足够麻烦的了。但,水月,就是喜欢这样的麻烦。
还诸如,早上吃绿豆,中午吃黄豆,晚上吃红豆,胸可以变得笔挺笔挺的,一百年以后也不会下垂。只可惜水月没有活到一百岁,这些事情的真假便无法验证,叙事作者也更加难辨真假。由此,大家也不要效仿,出现了相反作用,叙事作者可不负这个责。其实,水月活到二十岁那年,她就死了。这也不能说明水月的那些心思没什么用,只是她的死是场意外。
“但我也不希望还会有再迷路的时候。”安桥道,“好吧,我们沿着则条小路向前去吧。眼看着,似乎夜幕就要降临了。”
安桥拉着水月的手,朝着夕阳的方向走去。安桥水月此刻的心情,跟目光远处的风景有几分相似,都一样的风轻云淡。他们都不知道,夜幕降临之后,还会有什么样恐怖的事情在等待着他们。
“安桥,你说,我们走过这片森林,是否就已经到达到外面的世界了。”水月,道,“你说,外面的世界,跟绿洲城内,一样安逸和睦吗?”
“我也不知道,我才来到这这个世界一年。”安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