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盏茶水的时间,皇上和皇后终于来了,车队也出发了,看着终于开始挪动的队伍,刘韵心中雀跃起来,终于可以看到这宫外是什么模样的了。
除了皇帝,其他的除了文官骑不来马的一应都是骑马的,那个献王就是骑马人群之一,好巧不巧,这个献王所在的位置,正是刘韵的马车旁边。
刘韵心里合计着,在想自己是要现在和献王搭上话呢,还是等到了马场再说,毕竟现在还在车队行进中,若是太过明显总是会被发现的。
于是乎,刘韵便只是掀开帘子看着外面,对于旁边骑着高头大马的献王不闻不问,献王则一直看着刘韵马车前面那辆,正是皇后的车架。
刘韵心中暗笑,这个简直了,皇帝还在呢,这个献王也不知道收敛一点,她是知道的,纵然是亲兄弟,对于这种东西也是一样忌讳的,可这献王倒是其中的奇葩,一点忌讳都没有,让刘韵不进思考起了他和皇帝的感情是有多好。
这也无怪乎刘韵乱想,首先,现在这个皇后原本是献王的未婚妻子,然后硬生生的被当今皇上去抢了去,据苏澜的说法,那时候献王虽然有些无法接受,却不过是一两天的事情,在迎娶之日,也就是纳妃之日,依旧去去了他皇兄那里的。
倒是感觉一点隔膜都没有一样,唯一可以看出隔膜的就是献王自那之后不怎么上朝了,如今倒是好像坐实了闲散王爷的身份,没有一丝让皇帝担忧的,与刘韵哥哥镇南王完全是两个活法。
与那个献王完全不同,镇南王的的权势是极大的,这不仅仅是祖上带来的荣光,同样是镇南王自己的实力,不过十岁就跟着父亲上过战场,这份气魄和胆量也是少有人可以比拟的。
最重要这年头但凡大一点的家族都是旁根错节,私底下总有些私交,所以地位才更加牢靠,从镇南王府存在开始,就没有少过阿谀奉承之人,其中威势可见一般。
这样无怪乎当今皇上如此忌惮镇南王府的存在了,所谓树大招风,不过如此。不过;刘韵依旧不明白,若论背叛,或者与他人勾结,几代忠义的镇南王府是最不可能的,这皇帝防着他们镇南王府做什么。
她也曾问过苏澜这跟问题,而苏澜却只是淡淡的道:“所谓皇家,不就是如此,权力是他们给的,到头来又要自己觉得自己给的过多,看着碍眼,行为举止之中的前后矛盾可见一般。”
那是刘韵头一次听苏澜开口嘲讽别人,却也没想太多,只觉得这人心果然莫测。
路上的风光便没有一一细说的必要了,只是让一直待在宫中,快要憋出病来的刘韵一本满足,然后他们就到了马场,这次在马场会住上个五六日,一直到围猎结束。
马场里的空气似乎都比皇宫里清新不少,刘韵往往是站在外面,就有些不想回到屋内去,苏澜怎么劝怎么拉都没什么用处。
原本看着风景的刘韵转眼看向别处,突然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倒是眼熟的紧,正是那个献王。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在马场附近的别院里,住的都是各宫的妃嫔,并没有任何的外臣敢靠近这里,这一点刘韵再清楚不过了,苏澜先前所讲的她早就记在心里了,所以自然知道为什么这个献王会出现在这里。
八成就是放不下他心中那个美好的白月光吧,刘韵心中嗤笑,说起来刘韵一直觉得古代的男人不可能出现十分长情的情况,就算是这个看似十分深情的献王也同样不例外。
人类都是有劣根性的,男人更是其中之最,他们的爱情不会长久,长久的往往不是爱情,更多的是一种求而不得的心理,这样子的心理可以让他们对一个女人保持很长一段时间的新鲜度,然后实现所谓的经久不衰。
但是这只是没有得到的情况下,一旦得到了就会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十分的珍惜,毕竟是自己拜求不得的女人,还有一种是在的道之后弃之如敝履,绝情的很。
这样子说或许也有一些偏激,因为这是两种极端的体现,其实正常的情况是两种之间的,不会弃之如敝履,但是也不会过分珍惜,有一句话叫出来混总要还的,当初你这么吊着他,你这么糟踏一个人的内心,肯定是要还的,想要在伤害完一个人后坐拥那个人的宠和爱,是不现实的。
当然了,刘韵觉得,首先这种情况本来就不现实,毕竟从来不会出现一直原地踏步,一头扎到底的情况,这种剧情永远只可能出现在小说里,刘韵始终如此坚信着。
刘韵走到门边,推开门,走过去,献王站在一个湖边,湖水碧绿如同翡翠一般,远远看去煞是好看,上面有小石桥和亭子,雕龙舞凤的,很有皇家府邸的气派,刘韵住的地方相较之其他嫔妃是比较偏僻的。
也比较阴冷的一个地方,身子不好的人,最容易在这种地方害病了,就比如刘韵这种,而这住的位置是皇后安排的,谁又知道这是什么用意。
所以这一块尽管是和一个不属于内廷的王爷站在一起,也并不怕被别人看到。“王爷在想什么。”刘韵站在献王身后,淡淡的开口道。
献王一愣,转过身,就见刘韵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衣裳站在那里,看起来倒是与从前有些不同的,献王敛了敛眸,恭敬有礼的道:“不知皇嫂换臣弟有何事。”对于这个皇嫂,他一向是没什么其他的感觉的,虽然偶尔也会觉得她有点可怜,但是说到底他心爱的女人并不是这个他觉得可怜的皇嫂。
而是另一个从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被称为是他皇嫂的女人,也是抢了面前这个女人幸福的女人,才是他所心爱的女人,原本应该是他王妃的女人,现在却躺在他亲哥哥的臂弯里,而他,只能这样子看着,不能有别的作为。
献王眼中黯淡了几分,说到底,自己只是个失败者,连自己的女人也无法保护,只能拱手相让,兄弟情,爱情,纠结了一年他始终没有别的行为也是因为他无法在从小就感情好的哥哥和心爱的女人之间做选择。
“王爷还没有回答本宫的问题。”刘韵见献王转过了话题,嘴角勾起笑容,又把话题拉了回来,她可不是和这个王爷来兜圈子的,毕竟她还有正事要做。
“皇嫂何必好奇臣弟在想什么,这可不是一个嫂子该打听的事吧。”献王嘴角轻轻抿起,淡淡的回道,他并没有把自己的过去分享给一个并不相熟的人的习惯。
刘韵淡淡瞥了他一眼,道:“王爷这话这样子说可是一个笑话了,毕竟如今,您的皇嫂可是那个住在明辉宫的那位,可不是我这个已经贬为舒贵妃的女人。”拿话呛人是吧,她也会呛。
献王沉默了一会儿,复又道:“皇嫂何必拿这话来呛臣弟,究竟如何,想必皇嫂比谁都清楚,至于这个皇后之位,说起来也是没人承认的,名不正言不顺,哪里比得上您这个名正言顺的。”
“哪会有什么没有人同意呢,说起来,到底这天下是皇上的,若皇上执意如此的话,想必也是没有人可以阻止的吧。”刘韵笑着道,似乎满不在意的模样,让献王有些惊讶,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刘韵的眼神中带着疑惑。
“皇上,也是要看百姓的心愿的,皇兄并不是昏君,是断不会执意而行的,父皇能挑中皇兄做皇帝,自然是看中了皇兄的资质,皇兄是个天生要做皇帝的人。”献王想起小时候先皇对兄弟俩的评价,心中有些感慨起来。
“没有一个男人是不肖想权力的,本宫想王爷也不例外,王爷就没有一丝这样子的念头?”刘韵继续道,话题似乎转开了,却又没有转开,乌黑的眸子里倒映着献王修长的身影。
“皇嫂在试探着什么?臣弟不知。但是无论皇嫂想知道什么,臣弟只能说,关于皇嫂说的权力一事臣弟自小便认为与臣弟没什么关系,皇嫂却不要将这些牵扯到臣弟身上了,臣弟并无二心。”献王皱了皱眉,低声道。
“二心,王爷可知道什么是二心吗?”刘韵低声笑道,没想到献王的胆子也就这样子,不过倒是比苏澜说法里的模样稳妥许多,想必也是传言有误吧。
“臣弟不知道,还请皇嫂不要问了,臣弟也不能在这久留了,不过是看个风景,不想惊扰到宫内的娘娘,也是臣弟的罪过,臣弟这就告辞。”献王说完就转身欲走。
刘韵皱了皱眉,心道,这献王怎么这么胆小,倒是不好驾驭,只得放狠招了,刘韵抿了抿唇,开口道:“献王可知道皇后娘娘为何会不能孕育子嗣吗?”
献王浑身一颤,背脊看上去有些僵硬,不过离开的脚步,确是停了下来,良久才转过身来,道:“皇嫂究竟想说什么?臣弟洗耳恭听。”语气中有几分颤抖。
“我什么都知道,包括你与皇后之间的私事,皇后不能孕育子嗣应当与她当年在流产之后没有护养好身体的缘故,而在宫内的簿子里,这是众人都知道的,皇后娘娘从前并没有有过身孕。”刘韵一步步指出来自己查到的东西,果不其然献王脸上更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