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韵心中嗤笑,估计是觉得离胜利不远了,得意了吧,毕竟觉得最强的对手已经退位了,在她面前还要伏低做小。
吵架了,镇南王虽然对于新皇后掐死孩子的事情感到震惊,却没有过头,不过瞬间就想好了怎么替妹妹安排后路,关键时刻自然会出现关键人物,这种时候挑拨离间的人就应该出现了,于是那个皇后赐给吴贵人的贴身婢女出现了。
大火烧了木头房子,还有人往上浇油,情况怎么乐观,这种时候,刘韵要是可以插到其中,任务其实也就完成了一大半,只是不论是刘韵还是镇南王都知道,这还需要一个契机,如今这把火还不够大。
但这并不影响事先的安排,那个吴贵人的贴身婢女现在是放在明辉宫的眼线,皇帝现在每日要做的事情,可能会去的地方全部打听了个清楚,包括皇帝喜欢什么,连皇帝以前怎么和皇后相处,都放到了刘韵的案头,至少要钻研好几天。
刘韵看着这些排版绝对古代的东西,头痛的敲了敲脑袋,要说这个皇帝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她其实已经很清楚了,直接偶遇其实更好一些,哪里需要做这么多功课。
刘韵正烦恼着,苏澜却带来一个消息,让刘韵觉得暗暗好笑。
前几日,伤了刘韵的两个太监被处理掉了,不是镇南王动的手,也不是刘韵自己,而是那个一直不动声色的皇帝,当时你倒是让刘韵刮目相看了一些,都开始想这个皇帝是不是马上就要开始解决最近皇后欺凌她的事情了。
然而并没有,这个皇帝又一次做回了聋哑人,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让刘韵郁闷了好久,没想到这几日又有了动作,他给了皇后一些警告。
这些警告看起来并不重,但是对于一直以来都是受皇帝宠爱的皇后来说,相当重了,就跟打脸一样,至少在刘韵的感觉里,绝对令人很不舒服。
因为皇帝让皇后抄经书、刺绣,虽然没有明面苛责,也没有阻止皇后再次为难其他妃嫔,但是这样子的警告,刘韵知道自己可以轻松点了,这种明摆着的警告简直大快人心。
刘韵高兴的和苏澜学了几下刺绣,道:“苏澜,你看我绣的怎么样。”
“娘娘还是放下的好。”苏澜语重心长的道。
“娘娘,这是内务府新进的……”紫菱提着手中刚泡好茶的茶壶给皇后小桌前的茶杯里加了茶水,清香飘散出来,闻起来让人觉得身心舒畅。
但在皇后看来却并不那么舒服,茶杯里淡褐色的茶水中有浮浮沉沉的茶叶,因为刚倒进茶杯里,没有沉淀下去,皇后突然又想起了皇帝让自己去抄经书,刺绣那样的眼神,心中烦乱的很,也没什么心情喝茶。
“端下去,本宫不想看到这个。”皇后闭上眼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紫菱深深的看了眼皇后,心中自然也是知道皇后是为什么而如此,说起来她也算是看着皇后和皇上是怎么相识,相知,然后进宫当了妃子,这其中的艰辛她是很清楚的,原本皇后是已有婚配的,却不是皇上,是当今的献王殿下。
献王是先帝的第五子,皇上是第三子,两个人是同一个母妃所出,关系很是亲密,所以献王才留在京中,不过献王与外姓王镇南王不同,手上是没实权的,在这朝中不过是个闲散王爷,但是架不住他身份的确是尊贵。
除了镇南王之外,京内唯一的亲王级别的人物,尽管没有实权,却依旧令人敬畏,早些年左相府就是如此想的,所以就勾上了献王这根线。
宫里面没有特殊的关系,自然没有那么容易就和一位王爷定亲,那时先帝的身体已经越发不好了,皇上和献王的其他的兄弟全被派到了自己的封地,不得回来探视。
当时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吗,每日守在床榻,压根没有心思理会这种事情,先帝一死就有国孝,自然没人敢提这个事情,所以那个时候现在的皇后就被安排了与献王偶遇。
玩的就是很俗的那套,但是有时候往往最俗的却意外的管用,献王对皇后倾心了,那种几乎皇后走到哪就要黏到哪的黏糊劲,可谓正中了左相府的下怀。
几乎不用两个月就在左相府明里暗里的撺掇下,献王去求了先帝的旨意,将皇后赐婚给献王,先帝最是疼爱这个小儿子,虽然没有给他继承皇位的打算,但也会尽力满足他的需求。
说到这里就会有一个疑问了,左相府为什么看重的不是当时身为太子的皇上,而是一个看似并没有实权的献王。
这自然是有原因的,原来那个时候左相府的公子的得罪了镇南王,一早就被发落了,虽然不至于就这样子没了命,但是也是情况危急,少不得是要断胳膊断腿的。
在那个时候刻意接近太子的人全部都被先帝发落了去,左相府本身就得罪了镇南王府,如何又敢去得罪更惹不起的先帝,故而才退而求其次,选择了献王,以求保左相府公子的平安。
就这样子,皇后就被赐婚给了献王,献王的性格与当时的皇上差别很大,两兄弟却很是亲密,说起来当时皇后也是有些喜欢这个献王的,奈何,献王那个更优秀的哥哥太子出现在了皇后眼前。
两个人可以说原本是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皇后当时已经到了快要出嫁的年龄,若是没有左相府公子这一下,年前就会寻了定亲的人家,嫁出去,若是等到三年后就年岁过大了。
在与献王订婚之后,原本婚前两人并不宜相见,但献王却不当这些规矩是一回事,总是来到左相府寻那皇后,皇后也乐得心仪之人来寻自己,一来二往的胆子就大了起来,就在一天的晚上,皇后和献王有了肌肤之亲。
若是刘韵知道这样的事情,只怕已经要鼓掌了没想到还真有这种大戏。
与弟弟有了肌肤之亲的女人最后却嫁给了哥哥,这说起来的确是个笑话,但是紫菱却觉得这是皇上和皇后之前真情可鉴,何其可笑。
变心是一个很广阔的概念,有很多时段的变心,有些变心被称为理所当然,并不会有人说错处,而有些变心就被称作是罪大恶极,甚至令人唾骂。
当初先帝过世,皇帝登基之后想娶皇后的时候,引起了很大的骚动,献王在里面充当了被戴绿帽子的存在,这就和李隆基抢了自己儿子的女人一样,皇帝做这种天下不耻的事情的时候,总是做的理所应当。
而那时镇南王府的郡主也就是刘韵的原身早就有了婚约,镇南王除了怒极说一句狗男女却没有别的办法,如何斗,镇南王府自祖上就有祖训,效忠于当今的皇室,每任镇南王在继任之前都会立下毒誓。
故而镇南王没有半点反驳的权利,更有新登基的皇帝对镇南王府的存在很是忌讳,不得已,只得将自己的妹妹送入那个注定不会有幸福的皇宫。
说起来皇上和皇后的第一次见面,就充满了戏剧性,确是在一个诗词比拼的盛会上,那是京城的五蕴楼每年都会办的一个活动,天下文人都向往的一个盛会,但是里面确是不易进去的,女子更是不用说。
但是那一年皇后进去了,凭着献王的名头进去了,紫菱虽然为皇上和皇后之间的真情所感动,但是她始终想不明白,皇上和皇后的第一次见面是怎么一回事,紫菱男扮女装跟在同样男扮女装的皇后后面,就见一个面容好看的青年男子向她家的小姐走来。
然后便说了一些,在下仰慕小姐的才华之类的话,说什么在台下看见小姐辩答的灵妙,深觉欣赏云云。只有紫菱知道,她家小姐压根就没有上台作过诗,只是她家小姐既然答应了下来,那便当做有便是了。
然后两人见面似乎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献王并不知晓原来自己的未婚妻子与自己的兄长有所联系,而当时左相小姐的容貌也没有几个人见过,自然皇上也是不知道的,自己心仪的女子是左相的小姐。
这样子说起来去让人觉得更可笑的,在得知真相之后依旧选择迎娶这位左相府的小姐,究竟是左相小姐的手段太过高超还是这个皇帝太过愚钝。
如此可不是就叫献王失了心吗?
“继续。”刘韵很是不雅的嗑着瓜子,对刚才讲着皇帝皇后献王三角恋的苏澜道。
几日之后就是一次出宫围猎的日子,根据苏澜得到的消息,与皇上闹了至少一年多别扭的献王也会参与这次活动,宫中女眷也会有一部分人去,其中就有刘韵和皇后。
因为苏澜说起那献王的时候,表情很是微妙,刘韵便知晓有故事,估计又是瞒着原主的,所以就有了现在这个情况,苏澜就跟个老妈子一样,几乎是变成一天到晚给刘韵讲故事的了。
苏澜自然不同于紫菱,不可能知道的很详细,但是大致发生了什么是肯定知道的,再加上苏澜的语言功底很好,说起来竟然和那些茶馆里说书的先生有的一拼,刘韵在产生兴趣之余,也同时意识到这个献王可能是个关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