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拈花微笑,在云温婉的背影在走廊尽头消失,青葱水嫩的手指将花瓣送进嘴里。
很快,鲜红的汁液从红唇溢出,风流优雅。
黑衫男子闪跳到假山下,低声道:“主子,方才那位是相府的二小姐云温婉,出身不高,生母已死。”
男人轻轻点头,唇角掀开漂亮的弧度,走近大厅,正撞见南宫翎在和南宫子墨说什么,笑得儒雅。
他嗤笑一声,却见南宫子墨朝他走来,道:“七弟。”
诸多皇子里只有七皇子得永安王青眼,两人的关系是出名的好,两人说话间举止却有些暧昧。
云青山将两位请到上座,挨着他们的南宫翎轻笑:“七弟,你来迟了,该罚酒,来喝一杯。”
“他年纪还小。”
南宫翎却不以为意:“二哥你总这么护着七弟,兄友弟恭,叫人艳羡。”他自罚两杯酒,儒雅的面上带着三分笑意。
南宫子秋冷哼一声并不搭话,和南宫子墨轻轻道:“你去塞外两年未归,此次回来……”
“暂且在京城久留。”南宫子墨深邃的眸子里映出了对方小巧的脸,和他夭折的弟弟有七分像,他冷峻的面庞柔和,扬眉轻笑。
转眼,南宫子墨的梅花酒已尽了三杯,云温婉姗姗来迟,却从正门进,霎时间众人顿了顿,有人低声在问:“哪家的小姐?”
语气却是赞叹、惊艳。
来人身着碧色青烟罗,裙摆在冬日的白雪下几近透明,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这一笑温婉大气。白瓷般的皮肤透出薄红,透出点病态的苍白,可这咳凑牵动柳眉蹙起,撩人漂亮。
她迈着莲步缓缓走近,端的是高贵淡雅,纵然穿着粗粗,却也是个难得的美人。
南宫子秋的眉眼更冷,见南宫子墨唇边带着难以察觉的笑,顿时咳了声,唤回了众人的神智。
还是老夫人起身道:“这是老身孙女云温婉,府中二小姐,叫你们见笑了。”却是给云温婉解了围。
云温婉顺从地见礼,在李妈妈的安排下,在老夫人左手边坐下,挨着云锦绣,笑得一派温和。
是往日的做派,却不似从前,云锦绣细细想着,眼神越发柔和,嘴巴里说:“二姐身子不好,爹着人叫你回去休息,你不必来吹风。”
云温婉权当听不见,只一心给老夫人布菜,一边介绍着菜色的来历,有人问起则是说爱看书。
将军府上的李夫人冷哼:“女子无才便是德,书读多就掉书袋,平白叫人听了无趣。”一副高高在上,下巴高高,看也不看云温婉。
藕色的手腕落在众人的眼里竟有红痕,像是被针细细密密扎出来的伤口,看得一众夫人都别开了眼。
李夫人到嘴的话卡在嗓子眼里,好不容易缓过神,却发现云温婉漂亮的小脸上没有露出半点不快和痛苦。
这倒是让李夫人有点刮目相看,她抓起云温婉的手就要叫人拿药来,被云温婉止住:“不小心摔出来的伤,已经擦过药酒。”
她的笑很轻松,李夫人不好再说,只能坐回去吃点心。
饭足酒饱,众人陆陆续续离开,云温婉借着身子不大好也先回院子去,红袖在给她梳洗。
红袖处理伤口时不忍地说:“小姐您何必在自己手上扎出针眼,以前被刘妈妈扎开的伤又崩开了。”
云温婉轻叹,目光顿在院子里跪坐的红玉身上,人油蜡烛带着特有的馨香,她笑了。
若非她有伤口,老夫人怎么能完全消除疑心?
见血封喉那种树的汁液剧毒,若是她有伤口还碰到了,绝对会窒息死亡。那唯一要害老夫人的,除了王氏母女,其他人都没理由。
半褪衣衫,云温婉在里屋泡热水澡,雾气氤氲在眉眼间,画般的容颜轻松了不少。
重生以来,没有一刻她不是提着心步步谨慎,只是今日过于急功近利,看来王氏很快就要坐不住了。
闭上眼睛都是猩红的残影,她的心腹、孩子都死于那对狗男女之手,面上都是清雅的别致模样。
而她的父亲又过于冷硬,自始至终就没留过正眼给她,唯一能用的只有这院子里的几个丫鬟婆子。
云温婉正出神,角落里窸窸窣窣摩擦出细碎的声响,突然一个冰冷的东西贴在了她的背上,慢慢缠上她的腰。
冰凉的温度,滑腻的皮肤,应该是蛇,云温婉不敢大口喘气,悄悄拔下珠钗,暗色中却看不清蛇的七寸。
云温婉不信这相府会有蛇,也不敢肯定红袖没有遇害,若是叫了,就一次机会,还可能丧生。
她要紧牙关,正僵持不下,突然从房梁上飞下一道暗影,强劲有力,他手持一柄利刃挨到浴桶边上。
蛇在有动静的瞬间就挺立起头要咬云温婉的喉咙,这会儿却只听得到蛇头掉进浴桶的声音,还有云温婉的怒斥:“梁上君子当得好,你来这儿有何目的?”尽管她浑身发抖,却在稳住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