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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熟悉的歌

“有人杀了我的狗警告我,要是我再跟警察提这个手镯被偷的事,就杀了我!”季明河突然情绪崩溃地哭起来。

杨竹一下子就明白了,果然她发脾气是有原因的。季明河从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是个性又非常好强,虽然她脾气不是很好,但绝不会毫无缘由发脾气,加上她本身没吃过什么亏,沉不住气,被杨竹几句话一激就说出原因。杨竹也是无可奈何,就走到她身边,抱着她拍着她的后背说:“你把你知道的情况跟我们说,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你别害怕。”

“你能做什么?去年明河酒店爆炸,死伤惨重,谁能保护我?”季明河推开了杨竹,愤怒地说。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日子不好过?我爸爸失踪的案子,你知道我差点被炸死在隔壁办公室吗?大小姐,我是好心,你不领情现在就可以走!”杨竹的脾气也上来了。

季明河的眼神躲闪着,咬着嘴唇满脸不高兴地从包里掏出一个非常古老的小光盘,塞进杨竹的手里,然后扭头就冲着大刘没好气地说:“要问什么快点问,我没工夫磨叽。”

杨竹捏着那个光盘,无奈地靠在办公桌前,她翻来覆去看了看,便关掉了办公室的门,坐下来平复心情后继续写尸检报告。完成工作后,连同请求侧绘的邮件一起发给庞法医。刚好也到了下班的点,她把光盘放进手提包里,开车去买了些菜,回家打算给自己做晚饭吃。

“竹子竹子,开门啦,我是丹丹。”厨房窗户外,任丹心敲窗户要求开门。

“最近怎么打你电话不回,短信也没音儿,今天你要是不约我,我就想去警局找你了,珊姨说你病了,可严重可严重了。”任丹心一进门就捏着杨竹的肩膀左看右看,检查她是不是少了块肉。

“小感冒,不值一提。”杨竹轻描淡写省略。

“你吓死我了,我昨天还来你家敲门,结果你也不在,周末去看我爸吗?他刚好有时间,一起吃个晚饭咯!”任丹心进来换了鞋子说道。

“你自己管自己,我先做饭去,晚上开瓶酒喝吧,我从美国带了莫斯卡托起泡酒。”杨竹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放到餐桌上。

“喝起泡酒有什么意思,等着我,拿2003年柏翠酒庄那款酒,等着我啊!”任丹心说罢就穿起鞋子,风一样跑出门回家拿酒去了。

杨竹看她这个风风火火的性格还真是万年不变,继续去厨房里做菜,很快就炒了滑蛋虾仁、蒜蓉菜心、糖醋小排三个菜摆上餐桌,走回厨房去收拾下灶台。任丹心刚拿着酒跑回来,大大咧咧把酒往桌上一放,结果将杨竹的包给挤到地上,包里的东西稀里哗啦掉了一地,任丹心蹲下来赶紧把东西帮她收拾。

“《go for a trip》”任丹心读出光盘上的英文字母,感觉是首很耳熟的歌曲名字,就把光盘塞进音响。

杨竹走进餐厅,听到客厅里传来吉他前奏,整个人呆在那里。

“go for a trip,in the second morning,no matter what i see,believe you。(次日清晨,去旅行,不论我看见什么,都相信你)”娓娓动听的女声悠然传来。

“这是你在高中毕业晚会唱的歌耶,我说名字怎么那么耳熟。”任丹心惊喜地说。

“go for a trip,regardless of distance,no matter what i do,all for you。(无论距离,去旅行,不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十一年前杨竹的声音,清澈如水,生活的悲苦还没渗透进来,宛如冰川刚融化的雪水,在春天的田野里流过。

“这是,季明河今天给我的,她跟我说,舒睿肝癌去世了。”杨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像虚脱了一样,气若游丝。

“I would never say must model,believe everything we'll past it。Maybe i would pray,go away, make mistakes,what matter if it's hard。(我从不说"一定",相信一切都会过去,也许我会祈祷,逃跑,犯错,但即使艰难又何妨)”这段旋律重复了四遍,就像杨竹此后经历的一切,那时候唱这首的时候,她也不会预料到自己的人生,会经历这样的惊天巨变。

任丹心握着杨竹的手,说:“他已经是过去式了,都过去六年了,你不必太伤心。”

“原来,你们都知道了。”杨竹心中的悲怆无以复加。

他最后喊着名字的人,是最后一个知道他离去的人。

“Don't let back,don't regardless,no matter the ending is perfect or not,you cannot disappear from my world。(不要回头,不要迷茫,不论结局是好是坏,你都不能从我的世界消失)。”结尾时,杨竹的歌声慢慢消失,歌词里说,你不能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可是现实生活里,他消失了,彻彻底底消失了。

“这首歌是他写给我的曲子,我填的歌词,他弹着吉他,我唱给所有人听。那时候,我以为考上同一所大学,快快乐乐在一起到毕业就可以结婚,我想不到他会出轨,我想不到我会去美国,我想不到他会得肝癌,我想不到我就和他这样永别了!”杨竹并不是哭着说出这句话,就像是被抽空了灵魂的人,眼神空洞而迷茫。

歌曲唱完,一时间安静得鸦雀无声。

六年过去,居然和一个人的缘分就这样结束了,那个斯文的男孩,带着厚厚的眼镜,笑起来眼睛会眯成弯弯的月亮,常常搂着她在红树湾的滨海栈道散步,两个人吹着海风聊天南海北有趣的事情。世事聚散多无常,唯有亲身感受的人知道那切骨之痛。

“竹子,你听我说,我知道你爸爸的事,跟舒睿的事,都对你是很大打击。但是,你不能这样,你毕竟不是为他们而活着,你是杨竹,是顶尖顶尖的法医,有很多人需要你,说不定还有大把男人准备追你。我和你在一家医院同一天出生,二十八年交情,只要我任丹心活着一天,我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我爸也不会,你还是他干女儿,天大的事情都会过去,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任丹心抱着她,认真地说。

杨竹的心一下子暖了起来,她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那天在医院里对她说:“没事,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不管曾经经历了什么,既然她还活着,一切就都有希望。

“吃饭吧!都过去了。”杨竹耸耸肩,拉着任丹心坐下来,任丹心见她心情平复下来,也就随着她一起落座,刚夹了一筷子滑蛋虾仁,就见杨竹问:“你知道Lonsdale是什么?是个人还是什么东西?”

任丹心听到这个问题,差点把自己给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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