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有可能使用了气体类的麻醉剂让女死者失去知觉。”岳迩说。
杨竹摇摇头，把平板还给岳迩：“氟烷类气体麻醉剂的代谢产物，一个都没检测出来。氧化亚氮又是用于清醒麻醉，女死者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抽血，就算没痛也不管吧！”
“也是。”岳迩有些泄气地说。
霍小兰跑回来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说：“杨，杨法医，刚才大刘一查季明河，她曾经报过盗窃案，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撤案了，说镯子找回来了。”
“那就能解释为什么女死者用最便宜的银汞合金补牙，却戴着那么昂贵的祖母绿手镯，穿迪奥高定，这些都是她偷来的啊！那，然后呢？还是没有跟女死者身份有关的信息吗？”杨竹恍然大悟，又问。
“大刘约了季明河，季大小姐不肯来，等会大刘打算带人上门拜访吧！”霍小兰说道。
“等刘警官回来再说，我刚发现女死者体内有受精卵，还没着床，这里脏器还没检查完，搭把手咱们今天把活都干完吧！”杨竹对霍小兰说。
霍小兰头点得鸡啄米似的，作为助理法医，有更多机会参与尸体检验就能更快学习实践，她高兴之情溢于言表，加上年龄又不大，穿着法医袍子都盖不住稚气，脸上的青春痘还在冒着。
“什么？居然怀孕了？我在胃内容物里找到毓婷啊！”岳迩一惊一乍地说。
“完事了两天以上才吃毓婷能顶什么用，桑葚胚都快落到子宫成为胚泡了。”杨竹把装着子宫输卵管的铁盘递给岳迩看。
“会不会跟那天照片里的男人有关，有个小酒窝，应该很迷人的。”岳迩也想起了大前天他跑去鲜竹世家找女死者的事情，可惜店主对女死者完全没印象，只记得旁边这位帅哥脸上有个小酒窝，可见帅得有多让人印象深刻了。
“局里有没有做人像复原的，根据描述去画一下外貌侧绘。”杨竹问。
霍小兰为难摇头，说：“原来有，但是因公牺牲了。如果真的要，只能借调公安厅专家，得庞爷出面。”
“那我等下给庞爷发邮件申请吧！”杨竹边剪开食管边说。
“杨法医，你看，它有贲门炎，不到三十岁就贲门炎，很少见，是不是有幽门螺旋杆菌感染或者浅表性胃炎啊？”霍小兰指着食道末端发红的地方问。
“胃部解剖上是有浅表性胃炎和胃窦轻度糜烂，要么饮食不规律，要么精神压力很大。不管是哪种，至少死者生前的生活并不如意。还好不酗酒，不然恐怕过得更难过。”杨竹感叹道，身为法医有时候就像个间谍，在窥探着死者生前的生活，经历了什么事情。
杨竹和霍小兰将脏器一个一个地检查，小兰在旁听着杨竹的判断，不断拍照并录入记录，忙活了一个下午，该做的事情基本也快完成了，杨竹便留霍小兰做收尾工作，自己先回办公室去写尸检报告。
“你们放开我，别拦着我，我找杨竹！”门外传来气愤的声音，貌似是季明河。
杨竹正带着防护手套在打字，听到外面的动静，并不打算理会，依然继续集中精力整理尸检报告。
“哐！”杨竹办公室的门被重重推开。
蹬着高跟鞋的季明河，下巴微微抬起，居高临下地看着杨竹说：“来找我麻烦能不能光明正大一点？”
“请把这位没有预约的女士送出大门。”杨竹摁了一下电子秘书，对季明河都没睁眼瞧一下，直接说道。
“季小姐，您别骚扰杨法医工作，我们去询问室谈，行吗？”大刘满脸赔笑地说，杨竹还真没看出来大刘能屈能伸，这会儿都没发脾气。
“没你的事，给我滚出去。”季明河一向嚣张跋扈惯了，张嘴就骂。
“季小姐，我建议你最好不要打扰我工作，这里是公安局，国家司法机关，楼下就是拘留室，你堂堂明河酒店的太子女，应该不会愿意屈尊纡贵去那里呆24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杨竹盯着电脑屏幕，边打字边说。
“好，当法医架子够大，我就问你一个问题，谁把那个镯子订做的事情泄露给你的？是不是戴珊珊？”季明河怒气冲冲地问。
杨竹停下打字的手，心里有些疑惑，只不过是来例行询问一下她和女死者手镯的事情，怎么季明河居然反应这么大，跟吃了炸药一样。但是，不管怎么不能把戴珊珊拖下水，杨竹看着她的眼睛，说：“镯子是传世珠宝制作的，一千多万的珠宝手镯不是谁都买得起，迪奥这么土掉渣的设计，镶满各种宝石，这个镯子本身就没卖出去多少，何况有人要复刻。在我认识的人中，静海有这资本买，品味也就暴发户一样的，第一个想到你。早上约你喝咖啡，顺便取了一下你留在玻璃杯上的指纹，跟那手镯上残留的半枚指纹对比，重合就确认是你了！这种事情我还需要别人告诉我？依我的智商，恐怕我告诉别人差不多。”
这还真把季明河给唬住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气急败坏地指着杨竹怒道：“你等着瞧！你侵犯我隐私权，我们法庭见！”
“这是一宗刑事案件，警方有权利在合法程序范围行使调查的权利，公民需要予以配合。那我等你的法院传票。”杨竹冷冷地说，倒是有点在故意气季明河。
“你到底想怎么样？舒睿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这样整我有什么意思？你会害死我啊！”季明河走到杨竹的办公桌前，使劲拍桌子吼道。
大刘站在一旁，发现了原来两个人还有私人恩怨，看季明河并没有伤害杨竹的意思，也就没有贸然上前阻止。
“我在履行我的工作职责，怎么害死你了？我没有把你定为本案嫌疑人啊！”杨竹倒是装出了无辜。
季明河整个人都像被点炸了，歇斯底里地拍桌子跺脚，皇帝在杨竹脚下感叹道：“原来还有比你更泼妇的女人，你好贤淑。”
杨竹不动声色地又追加了一句：“别平白无故冤枉我害你，我怎么害你了，拿出证据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