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的轮椅在地面的摩擦下发出一阵声响,忽然停住,轮前卡了一件刑具。
周围琳琅满目的刑具,上面都沾了斑驳的血迹,是很多人用刑后留下的。
流庭整个人被半吊了绑在架子上,衣衫上隐约浸出几抹朱红,整块整块地漫溢,预示着齐下所掩盖的触目惊心。发尖悬垂的水珠依旧落着,一直蔓到身上,一块一块地将血块渲染开,仿佛一张素白的纸上大片触目惊心的红。微微露出的肌肤,上面赫然是一道道深邃的伤痕。
“没想到,在牢房里也能看到流庭公子的身影。”白言微微地一笑,语句却很薄情。
流庭垂了头,但嘴角的弧度仿佛是在哂笑:“在下能出现在这里,也是托了白言公子的福。”
“不是托我的福,是托白萱的。”
“似乎没什么两样。”嗤笑。
“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吗?”白言的眸间微微一凝,“女人,对你而言到底是算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流庭不以为然,“你以为呢?女人只是玩具,我从来不指望她们对我忠诚。要养女人,还不如养一条狗。”
“是么。如果真是这样,你今天又怎么会束手就擒?”
“……”
“一切的因由,不就是一个扶苏么?”
“呵,怎么可能。”
“不是吗?”白言凝着他,一字一顿。流庭始终没有抬头,叫人看不见他在一身狼狈下的神态,只见那悬空的身躯微微地一僵。
发线掩盖下,他的眸内一片沉邃。全身皮肤撕裂般的痛仿佛撇开一瞬,脑海中只有那个声音在反复地重复着——“一切的因由,只是一个扶苏……”
女人。足以左右得了他理智的女人。这个世界上根本不改存在这样的女人!
思维混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