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都是一种被撕裂的疼痛,身体的每一寸都仿佛有万千蝼蚁在啃食般,由每一个细节处生生地刺激着骨髓。白言咬着牙,不时发出几声隐忍的叹声,沉沉地阔在周围。
“才过了十五天,如果你想结束治疗,我可以就此停住。”玄墨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仿佛这些痛苦在他眼中不过是浮尘一点,语气淡淡的。开始治疗前他就和这个人说过整个过程所需要承受的,当初他也答应了,那么现在的白言也只是一个“病人”,他从不对病人手下留情。
玄墨的眸微微眯了眯。需要七七四十九天,而现在才过了十五天。
他想起扶苏问他拿去的毒药,才终于重重地叹了口气,视线落在床上显然竭力忍耐的人身上,稍稍动容。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他不是不知道,这个人想给扶苏幸福,所以才会忍受着这样大的折磨,但是,这个人却不知道,扶苏即将要做的是什么……
这个时候的白言神智已经在疼痛中微微有些弥散了。
这或许是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但是……眼前似乎浮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单薄伶俜,却又格外的脱然出俗。他曾经因为自己的残疾而有过退意,也因为这个将死的躯体而想过离开。但是,现在是唯一的希望了。如果他能好起来,他能站起来,他想要站在那个女子的身边,保护她。
在她身边的人应该是他,而不是流庭。
但是,当他让她去杀了那个男人的时候,她那双眼中依旧不经意地流露出一种彻骨的哀伤。那种神色叫他难过。
她会杀了流庭吗?会吗……
他不知道答案。他只是没日没夜地在这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受着这种折磨。唯一知道的只是没有后悔,唯一想的只有四十九天后重新去见到她。
他其实有些踟躇。
只有这些疼痛可以让他暂时忘掉一些东西,不去想。
或许,地狱中也比现在这个样子叫人舒适吧?那些痛扰得他根本无法入眠。呼吸微微有些薄弱,他的眼睫只是微微地触了触,却依旧没有坑一声。
如果不是鬼医提醒,他都不知道已经过了那么多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