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在睡梦中,白言的面上却始终找不到一丝的安稳,虽然他没有蹙着眉心,却仿佛可以感觉到那一抹的不安。放在身上的手从宽大的袖子里露了出来,肌肤白得有些不自然,是种病态的消瘦。记起第一次在旧迷楼见到他时的样子,现在想来,他仿佛由有几分憔悴了。但是,面线的温和,依旧叫人为之神滞。
他一直都是一个清瘦却叫人沉溺的男子。
扶苏看到旁边凳子上放了的毛毯,取了过上,动作轻柔地替他改上。极轻,似怕惊扰到他。但是白言微微一震,仍是睁开了眼。睁眼的那一瞬,仿佛是几分不安全的恍惚。待看轻是扶苏后,他嘴角轻轻一扬,问:“你怎么来了。”
扶苏有些泄气:“早知道就不来了,正说了要照顾你,现在居然反而打扰到了你休息。”
“照顾我?”白言顺着她的话说,有几分宠溺。
“是啊照顾你,我刚才答应修竹了。”扶苏替他盖好了毯子,在榻边一坐,“所以你以后睡觉如果再不盖毯子,身体不舒服再自己撑了不喝药,处理事物再一**不知休息,那这些可都是我的罪过了……”
“这些都是我的事,怎么能归罪到你的身上?”白言微微蹙了蹙眉。
扶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反正现在开始都是我的事了,你自己注意些就是。”
白言笑道:“好。”
“知道‘好’就行,你睡吧,我看着你。”扶苏帮他掖了掖毯角,拍了拍。
这种动作像是哄小孩,白言眼里笑意一闪,便又闭上了眸子。风轻轻的,吹乱了少许的发线,轻轻地拍着身体的轻抚,仿佛隔了毯子带过点滴的暖意。这里是玉瓷阁,他其实憎恨着这个地方,这里从没给过他丝毫温暖的感觉。但这个时候,仿佛渐渐舒心。
风依旧轻轻地吹着,他的呼吸慢慢地变得平缓……
扶苏满意地看着他的神色里含上了几分心安,看向外面的天间,神色却一点点地静下了。一种沉静、无波,却莫名地似乎有些——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