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落的厅堂,周围恭敬地站了不少的仆人,恭敬地待着被使唤。空气间飘荡着的是一抹淡淡的茶香,由细致的壶嘴间渐渐荡出,一点点地缭绕在发间身畔。流庭仿若没有觉察,只是小小地呷了口茶,神色迷离间仿若丝毫没有在意自己身在何处。
这个地方他不是没有来过。曾经有一个女子也是有着同这里如此相近的气息,笑容嫣然地将他带入这里。那个时候她只不过是他的又一个女人,又一个,当然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以为这样的大家闺秀依旧是同原来那些女人一样,魂销枕侧,好聚好散。
他只是没有猜到这样的一个向来柔顺温婉的女子也会这样刚烈地自甘用自己的性命来报复他的背叛。
只是因为没有料到,所以她死了,他来不及阻止。
不,或许只不过是他懒得去阻止。即使他知道她有意寻死,他也依旧懒地哪怕是动任何一根手指去阻止。
他知道的,自己的心死了很久。所以别人的死都同他无关了,如此而已。所以他听到她的死讯后没有去看上遗体一眼,也没有去参加那场葬礼。
自那以后,他便同白言结下了仇。
她是白言的姐姐,他曾经听她提过小时身有残疾的白言是怎样地被家里人遗弃,而只有她心疼他照顾他。所以,她是白言一直以来唯一亲近的人。她说她那时候怎么也想象不到曾经被人绑架后丢下山崖的弟弟竟然会活着回来,变得这样看似温柔实则冷漠的性格,一系列雷厉风行的手段,叫了那些一直以来欺压着他的人一个个“消失”。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对于白言而言,这个姐姐意味着什么。只是——依旧和他无关罢了。
然后,这个女人死了,他同白家结下了仇。自此他就再也没有踏入过这个玉瓷阁。
而今天,他只是来拿回一件东西,落在那个女人这里的东西。
出神间,恍惚有木叶被压碎的声音,带着款款的步声。
流庭面色无波地看向门外,眼里依稀落入了两个影子。一个白衣长衫,一个青衣如蔓。她站在那个纤瘦的男子身后,并没有显得多少的不协调,但他的眉心不由微微地蹙起。差点忘了这几**就在这里“照顾”白言。
一时间没有说话,流庭在扶苏的视线划过时转眸看向白言,嘴角微微一扬:“白公子果然是‘忙人’,方才在下候着时还在想是否不当打扰了。”没有挑明,但任何人都听得出话语中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