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夜空总会引人遐想,天上没有乌云,繁星虽多,却依然抵不过弯月的光芒,时不时会有一颗流星划过,少女看见或许会暗暗许愿,希望今后的夫君能够称心如意。
徐天泣的心情却是没那么美妙,他现在的心情就像天空一样,不过得去掉弯月,以及多不胜数的繁星,剩下的只剩下黑暗,如同身后的中枢穴一样,黑的让人恐惧。
短短几日,经历了如此的大起大落,纵然心智已经成年,依然感觉有点承受不住老天的考验,一个人默默地在院里望着天空不语,狗子早已熟睡,年纪不大,鼾声却是不小,与蟋蟀的叫声此起彼伏,竟然也让人觉得浑然一体。
“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样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别人都是锻体、感脉、固脉而后开脉,反观自己,锻体算是正常,可之后感脉失败,直接跳到固脉,紧接着便是开脉,换做平常定会高兴的不知所以,境界提升的速度简直可以用飞来形容,可现在却是一点心情都没有。
因为他还没有感脉!
没有感脉何来的开脉?如果说出去,恐怕整个大陆都会嘲笑自己是个疯子,可事实真的发生了,脉穴已经开通,可没有丝毫的脉力传来,他也尝试过继续感脉,可真元除了绕行经脉流动以外,没有一点波动的迹象,就连刚开始吸收真元的中枢穴都变得死寂异常。
正常情况下,开脉成功后,真元运转到脉穴,便会产出脉力,而后运转脉术,便能进行攻击、防御、辅助飞行等等手段,这便是开脉境。
而徐天泣的真元找不到一点发泄口,就像开脉过后,又被一种无形的物体隔住了一样,真元只能反复的在经脉中运转,也就是说,他依然在铸体期三重,境界依然停留在锻体之列。
唯一能让人安慰一点的是经脉比以前大了许多,足足一倍有余,坚韧程度也有了明显的提高,至少在铸体期内,徐天泣可以说是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现在担心的无非就是今后还能不能继续感受脉力,然后修行;还有那令人心悸的中枢穴,以及那非同寻常的黑色。
前世的他也算达到了开脉九重,脉力呈乳白色,没想到死了一次竟然来了个大变样,黑白颠倒,倒也有趣。
“管它呢,至少修为没降下去,”如此安慰着自己,便回屋蒙头大睡,不多时鼾声便超过了隔壁的狗子,大有比个高低的架势。
次日天不亮,便早早醒来,在院中的井中打了一桶井水,擦洗了一下,便开始晨练,所谓的晨练,无非便是整理一下前世习得的各种功法,上辈子由于功法阶位不够纯粹,倒是收集了不少的功法,再加上徐天泣记忆力极好,在叶家偷学到不少的功法,就连七煞帮严烈的开山掌,在交手几次后,都被偷偷的学来,可见这领悟力不是一般的变态。
仔细的梳理了一下,大概决定了今后修行的方向,心法暂定为蛮力决,攻击手段主要修行开山掌,八字锁,断背拳,游龙步作为辅助步伐,应该没什么大碍,思索一番便开始演练起来。
都说功法贵在精,可徐天泣却没有这个打算,他所得的功法基本都是凡阶段位,再精还能精到哪里去,况且前世自己苦练了十年,不还是这个样子,凡阶与地阶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演练到一半却停了下来,轻声低语道:怎么忘了“真元崩,”思索一番又摇摇头,“算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记住就好了。”
等到天光大亮,才练功完毕,继续用井水擦去身上的汗,便穿衣回屋,顺便叫醒还在睡觉的狗子,这小子还是这么懒,只要肚子里面的食物没有消化干净,他是不会起来的。
叶家的三餐异常的准时,毕竟在天火城也算是一个大家族,仅仅比王家落了一筹,规矩自然不少,用完丫鬟送来的早饭,便无聊的在叶家大院里转悠起来,走了没几步就没了东子的身影,原来正院里有不少的门客还在晨练,狗子早就躲在一旁偷看去了,哪里还有心情配着徐天泣瞎转悠。
无奈的笑了一声,便见到前面拐角处似乎有点不对劲,走近一看才发现居然是叶安琪,真是到了八辈子霉,怎么重生过后,天天遇到这个灾星;正想掉头离开,却被叶安琪抬头撞个正着,没办法,只好点头笑笑。
“臭小子,你过来一下!”听到这话,让徐天泣好不满意,心中想到:“好嘛,我见你还得点头笑笑,你直接就是臭小子,况且我这辈子还没写卖身契呢!”
走到近前倒也不再客气:“三丫头,干嘛!”让叶安琪好生愤怒,从来没人敢叫过自己为三丫头,这臭小子好大的胆子!
“臭叫花子,你是想让姑奶奶打得你满地找牙吗?不要认为你帮了凤姑,我叶家就得敬着你,叶家可是我说了算!”
看着叶安琪挥着拳头,咬牙切齿的样子,让徐天泣好生无语,都是一个爹妈生的,两姐妹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想想还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故作服软的说道:“哎啊,早上没睡醒,嘴有点漏风,我叫的是二小姐,一不小心叫错了!”又一鞠躬道:“三小姐莫要生气,小子赔礼了。”
叶安琪见自己恐吓的效果达到,便也没做纠缠,只是不断的提着脚下的一个花盆,嘴里嚷着:“偏心,真偏心!”
徐天泣见状,知道知道自己又是无辜当了个发泄的沙包,但又不好离开,只好出言问道:“这是怎么了……?”话刚出口便开始后悔,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果然,叶安琪见徐天泣一问,便滔滔不绝的讲了出来,原来昨日的事情经过核实已经证明是王家在幕后所为,爷爷居然不打算追究,只是说等城主大选过后再仔细商谈对策,就连七煞帮也这么放过了,还说怕她惹事,禁足一月,这如何不让叶安琪气氛。
听到事情的原委,让徐天泣暗自发笑,这叶安琪果然是小女孩心性,叶家家主,也就是叶安琪的爷爷,既然说过城主大选之后再商量对策,那么就证明这事就会追究到底,她居然只取前面半句,还一个人在这里发牢骚,看来刁蛮后面还得加上低智商三个字。
不过这倒合了徐天泣的胃口,反正自己也要找七煞帮的麻烦,拖一个家大势大的花瓶下去,也未尝不可,想想说道:“要不,我去帮二小姐出出气?”
叶安琪难得的安静下来,望着徐天泣,满是不解的问道:“你愿意帮我?”没多久又摇头道:“你不行,铸体三重,上次打了一架,一副要死的样子,这次再去王家,你肯定得死在哪里!”
“谁说要去王家,我们去找七煞帮的麻烦还不行么?我就不信一个七煞帮还收拾不了!”
叶安琪两眼终于冒出点兴奋之色,一脚踢开花盆说道:“对呀,怎么把这茬忘了,走,陪姑奶奶找他们算账去!”说完便带头向门外走去,路上还不断的左摇右晃,乍眼看去,十足的地痞模样。
徐天泣默默的跟在身后,他很担心这疯丫头还没出大门便被人抓了回去;谁知叶安琪居然就这样大模大样的走出了叶家的大门,竟然都没有人出来阻拦,让他好生惊讶,禁足就是这样禁的?
在徐天泣两人刚出大门不久,一名身穿青衣的老者便到了叶家现任家主的门前,也不敲门,径直推门而进,对着一名跪在蒲团上的老人说道:“家主,二小姐出去了,方向应该是七煞帮,还有那名徐姓的少年,也跟在身后。”
这老人发须洁白如雪,脸上皱纹密布,他便是叶家现任家主,叶归!
叶归睁开满是皱纹的眼皮,眼里却透露着不一样的精气,微笑着说道:“跟上去看看吧,还有尽快让下面的人查查,这徐天泣到底是什么来路!”
言毕又闭眼沉思,仿佛睡着了一般,老者默默后退,关上屋门,便消失在庭院之中,修为之高,竟然不在凤姑之下!
天火城东南方,这里属于七煞帮的地盘。
严烈坐在一张虎皮大椅上,满脸的愁容,王家长老安排的事情,帮里的成员在城门口查了个遍,都没有查出一点有用的消息,铸体三重,定是哪个门派外出的弟子,可城门口一点登记也没有,城门的管事也信誓旦旦的说过,最近也没有拥有真元的少年外出,这让严烈无比的头大。
城门管事敢这么说,凭借的就是城门上方悬挂着的鉴元宝镜,只要是修炼过得人,那怕是铸体一重,路过城门附近,便会在宝镜中显现出来,这是作不得假的。
那里会想到,徐天泣原本就是白天在城里要饭,晚上在城郊歇息的乞丐。恰巧重生后又没有回到过城里,自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就在严烈焦头烂额之际,帮里的一名喽啰却惊慌失措的跑来,站在一旁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帮主……,叶家的人过来了!”
吓得严烈一下子从虎皮大椅上跳了起来,王长老不不是说过叶家没空来找麻烦么,怎么来得这么快?
沉声问道:“来了多少人,看清楚没有?”
那喽啰闻言,张嘴便答道:“来了两个人,前面是一名丫头,正是叶家的二小姐,身后人的年级时也不大,好像是上次城郊树林的那个小子!”
严烈听到这里,哈哈大笑道:“都说叶家二小姐没脑子,今天一见果然如此,上次让她跑了,今天还敢送到嘴里来,真的是找死!”
“大哥!”一名体格魁梧的中年人,走到严烈的身前,皱眉说道:“但这毕竟是在天火城内,如果真的发生争端,恐怕王家也不好收拾!
”
“难道,就这样看着他们在我的地盘胡闹?”严烈听后没好气的答道。
“不如大哥先虚以为蛇,命几名兄弟前去王家搬救兵如何,只要王家肯背这口黑锅,此时就简单了。”
“对呀,还是老三脑子转得快!”便连忙派人到王家报信,自己正准备出去,看看什么情况,却见帮派的两名成员倒飞了进来。
跟随而来的还有一道声音:“严大麻子,给小爷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