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雨心中微吓,她不过才唱了一遍竟然会有人记住了曲调,她的眼帘微动,掀开双眸看见的是黑压压的人群,只能够凭借声乐依稀分辨那人的方位。
伴随着乐曲声,杜小雨清唱完整首歌,歌词很短但却写出了一段隐喻悲伤的故事,让杜小雨每每唱起就总觉得哀恸无比。
一首完毕,台底下忽然像热油进了一滴水一样炸锅起来,众人纷纷惊叹,鼓掌声雷鸣般的响起。
杜小雨依旧是带着浅浅的笑意学着这里的人谢幕,不过眼眸却紧盯着一处没有移开,方才为她配乐的就是这个人?
隔着朦胧透明的白纱,杜小雨看见了一身绛色衣袍得模糊人影,那人手上攥着笛子也遥遥望向杜小雨的方向。
杜小雨撇了撇嘴,心想自己也没必要理会好奇这么多了,她现在只想脱身离开。
抱着当作摆设一样的琵琶,杜小雨缓缓走入后台,后台中的女子们也以惊奇的目光打量着杜小雨,但是杜小雨没有这个心情为她们解惑,将乐器摆在了一边,匆匆的顺着小道回了房间。
屁股都还没有挨上凳子,忽听见伙计在后面跟着跑动的脚步声,旋即是伙计急促的叫喊声:“阿岚姐你快等等,可追死我了,刚才阿岚姐唱的是什么曲啊,怎么我们都没有听过啊。”
杜小雨头也不回地说道:“我累得很,要休息。”
转身关上了房门,也阻止了伙计的脚步,然后一下子倒在了床上,整个人都软绵绵的陷进了被褥中。
现在真正的阿岚恐怕已经逃出勾阑院了,她也无法离开这勾阑院,心想倒不如等着公主府的人来接她靠谱点。
杜小雨还没有休息多久,正主终于找上了门,不知道是杜小雨的装扮和阿岚太过相似,还是这个鸨母将错就错地说道:“阿岚,你快些准备准备,有个金主看上你了,一会儿小七就要领着那位公子过来了,你要好好的伺候,别怠慢了公子爷。”
杜小雨满脸黑线,她不过才唱了一首歌,怎么就有人看上自己了,这年头都喜欢这种朦胧的美吗?
也不管杜小雨乐意不乐意,鸨母就出外迎接金主去了,杜小雨也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奇怪的眼光会看上自己。
等了半天,房门终于再次被推开,杜小雨没有起身,依旧从容的坐在椅上倒着茶水,一共两杯,一杯为对方准备的还有一杯是为自己准备的。
鸨母还在欣喜地说道:“公子您放心,我们这勾阑院是最为安全隐秘的,不会有人知道公子来了此地。”
旋即是高傲的男声:“行了行了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情了,等到我们爷事儿完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鸨母谄媚地说道:“是是是,公子这么富贵,哪里会缺这点小钱呢,嘿嘿,老身这就告退,请公子尽兴。”
男声忽然又变得恭敬起来:“少爷,那阿宸也告退了,替您守着这间屋子绝对不会让任何人靠近的。”
再有,就是房门闭合后的静寂,杜小雨侧过头望着珠帘的方向,终于是见了一人的身影。
便是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绛衣,乌发,晶莹得面庞如瓷玉般干净,如同琥珀一般得双眸眸反射出近似妖娆的瑰丽,神情从容傲然,仿佛是从骨子里的不羁。
不过三两步之遥,却似隔着千山万水,远远望去尽是只有人间望不到的绝色。
杜小雨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人便是那为她伴奏的男子,现在细细打量真是说不出的俊美。
下意识在脑海里与顾卿比对,心下却觉得两人并无可比,从外貌上来说是各有各得特点。
在杜小雨没有节制贪婪的打量目光下,那人启口问道:“你很有趣,还是头一回有这么勇敢的女子能够与我对视。”
杜小雨心觉得无奈,职业病又犯上了,为了打工挣钱杜小雨曾经在理发店里待过一段时间,为客人修眉时经常就这么盯着对方的脸比拟角度,一望就是好几分钟慎重才下刀。
回神,杜小雨微微笑道:“公子天生俊貌,便是让阿岚身为女子,也自愧弗如。”
他低下身子来,凑近她的脸庞,嘴角讥讽笑意依旧:“是吗,你们女人就喜欢这样的外貌?看来你也没有什么不同的,也爱以貌取人。”
杜小雨将茶杯端起隔在了两人之间,徐徐道:“公子怕是有些误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一张好看的脸能令他人赏心悦目带来愉悦的心情,若是我看见其貌不扬的人本能反应也依旧会是避嫌,再有,公子难道说阿岚以貌取人,那么公子愿意娶一个满脸伤疤的女子吗,这个世间根本不存在的平等,是无形之中的制约,是不能消除的偏见,公子何以见得阿岚就与其他无二?”
语毕,那琥珀色的寒眸突然冷凝起来,幽媚的眼眸内深情流动,流露出些许令人难以捉摸的情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