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时面对那些战乱
我们懂得
如何艺术地保留我们的双眼
保留那些丰收后的秋天
保留伟大的思想
保留历经战火而留存的文明与灿烂
那是在原初的秋天
秋天的白云和秋风
堆积了这麦状的麦积山
狂沙肆掠的时候
我们每每能看到麦子的从容麦子的呐喊
能看到有麦子的大地
谁也无法阻挡生命的繁衍
那些泥塑
保留了我们杀不死的脸
保留了一些面对世界的态度
保留了无法击破的时间
保留了目光中的宠辱不惊
保留了一些悲悯
和下垂的视线
石头在叮叮当当的汗水中
变得驯服而柔软
那些衣褶们飘起来
可以挎花篮径直
走向黎明的河边
悠远的神情来自宗教的庄严
来自那些珍贵的经卷
钟声飘进目光的时候
祈福的声音袅袅
化成了烟篆的飞天
洞窟里的壁画
画自己在麦积山
画通往西域取经的路
画百喻故事的色彩斑斓
画一只琵琶反潮流地
在音乐声中反弹
画送别的酒变成守戒的茶
吟唱在五月的杨柳间
麦积山的麦子
每天都会长进传说里边
麦积山的神仙
每天都长着我们的脸
坐在崖阁上看迟到的春天
麦积山上的艺术
时时都会叠一折韵
成不老的光影和厚重的内涵
麦积山是自南北朝
入座迄今未悟的禅
未悟是它过于沉溺在自己的
丰富里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