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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 三拜九叩

“我道教始创于张道陵天师,而张天师乃河南地区的人。若真依你的这说,今日你学的玄术,修的道法,又是从何而来?”张鹤之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轻声冷笑道:“竖子不足以为谋也!”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山羊胡子被呛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想要反驳回去。但张鹤之说得也实在在理,最后无奈值得牵强地回了一句,但说话的声音却明显小了很多:“现今异事局就是这样分布的,外区之人,不得干涉本区域之事。”

“那你还拜什么三清?直接去拜异事局就行了。”这话说出来,更为外人所耻笑,不单单是张鹤之。就连华北异事局的张川明也走了出来,哼笑着回答道:“异事局按地区划分设立,只是为了能更有效率地处理灵异事件。而非划分地盘,若真是按地区来划分地盘,不出一个月,你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明白么?”

“各位前辈真是能言善辩。”山羊胡子阴沉着脸,拱手道:“既然如此,前辈们的立场,我等小辈也明白了。只是,各位执意要包庇这杀人犯,难道就真不怕天下人耻笑?”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要侃大道,没人能说得过这几个道界泰斗。那山羊胡子索性也不扯皮了,直接道明了出来。

“既然我们来了,就必然是为了解决这件事儿的。”张鹤之自信满满地笑道:“你们说他杀了方家千余人,却拿不出证据来。我却能证明他是无罪,这……又如何?”

“若真是这样,我等即为今日冒犯傅家与诸位前辈之罪,在此行三拜九叩之礼谢罪。”山羊胡子也是被急糊涂了,对方居然说能拿出证明李东八无罪的证据来,真是可笑。就算方家有人幸存下来,也肯定是指正李东八,而不会反过去帮助李东八。这可是血海的深仇,无论是谁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说到这里,山羊胡子再度追说道:“若不能,还请各位掌门人,让他交出凶器以及逐月仙珠!”

张鹤之话不多说,微微一转身,朝后方的人群里招了招手,示意道:“宗敏,过来。把当时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他们听听……”

李东八见状,嘴角勾起了一抹不经意的笑容。在张鹤之说出那样的话之前,他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张宗敏这人,李东八曾经在方家内见过。当时他认出了自己,惧怕自己的凶名后,便让其离开了。没想到,当时的一时心慈,居然成为了现在洗脱嫌疑的契机。

那张宗敏朝几人行了礼后,直接走到张鹤之的身边,自报了家门后,便将当时自己所见到的一切实情原原本本地道了出来,不夹杂一句废话,很快就道明了其中的缘由,最后又补充道:“而要从方家主楼内走到园林之外,最快也要二十分钟。当时晚辈是在半路上,就已经看见方家园林起火了。若真是李前辈所为,把岂不是会把自己也烧死在里面?”

“谁知道他是不是行的苦肉计?”山羊胡子一脸质疑地讥笑道:“这样才更好地掩饰他的罪名,除了他以外,还有谁会放火烧了方家?难不成,你想说是他们自己放火的不成?”

“方家的火,并不是只从一处烧起的。若真是那样,方家人自己就能灭了,断然不会在一个小时内,就把那么大的的园林全部烧毁。”张宗敏甚是不喜此人,见他质问,再度解释道:“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造成如此大的火势。必须先要在园林内的各个地方预先做好准备,再一次点燃,才有可能将方家烧成那样……而,偌大的一个园林,想要预先埋伏好燃烧物,起码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有可能。”

“当时,李前辈就两个人便直闯了方家,不可能是他们……”说完最后一句,张宗敏轻轻叹了一声:“如果他真的早就做好了埋伏,又何必还要大动干戈?只要以火攻威胁方家不就得了?”

“就算是这样,也有可能是李东八得手后,怕方家报复,所以才斩草除根呢?!”山羊胡子摆明了不相信张宗敏的话,冷笑着,再度质疑道。

“够了!还要强词夺理么?!”张宗敏已经是捏着拳头,忍着怒气了。就在这时,那张鹤之当先喝停,哼道:“事实便是如此,宗敏乃我龙虎山张家之人,我用张鹤之这三个字为他的人品做担保!如果你能找到直接的目击证人,请叫出来。否则,行三拜九叩之礼谢罪,离开这里!”

这山羊胡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根本就是想在鸡蛋里挑骨头。可现在张宗敏代表到底不是他个人,而是整个龙虎山张家。山羊胡子质疑的,也不是他的话,而是质疑龙虎山张家的为人了。

“那还望点明,除了他,还有谁能在方家放火?!”张鹤之开口叫停,这山羊胡子也收敛了一下,仍是不甘心地阴声怪气问道。

这个问题问出来,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就连张宗敏也不敢开口猜测,沉默片刻后,李东八叹了口气,这场争论终于落到尾声了,才见他轻声叹道:“是方家的老祖宗……他自己点的火……”

“胡说!方家老祖怎么可能会放火烧死自己人?这明明就是你为了开脱罪名,信口胡言的而已。”这样的一个结果,不单单是山羊胡子等人。就连张鹤之几位掌门人也是一脸诧异地看着李东八。

“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如此。”李东八略带感慨地再度解释道:“当日我为逐月珠而去,他们却百般阻挠,无奈之下,只好痛下杀手。方家一应高手已被我斩杀贻尽,方家老祖为了防止方家遭受你们的攻击,防止方家会受到个别世家的报复。只好纵火烧林,将方家最后一分尊严保留了来。”

“方家老祖虽罪恶多端,但在最后,却仍能大彻大悟,以烈火焚去自身罪孽。”李东八低沉着声音,将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后,单手竖在面门之前,感叹道:“福生无量天尊……”

“福生无量天尊……”

“福生无量天尊……”随李东八之后,其余人纷纷正起了脸色,低声轻叹道。

不单单是李东八这一方人,就连山羊胡子那边的后生们在听到李东八道出事情后,不由得也跟着感叹了起来。方家老祖乃至方家人虽然平时为人跋扈,但在方家老祖的最后一刻,仍能醒彻过来,以自身背负了所有的罪孽,再送方家子孙重入轮回。不得不说,这已经是一大功德了。

见到就连对面的人都倾向于自己,张鹤之更是步步紧逼,进而又再度追问道:“速行跪拜之礼,离开此地!”

李东八一方既然已经拿出了实据证明了他的清白,就连自己这边的人也更加倾向于他们,再僵持下去,也只会让自己更为难看而已。毕竟,对方出来作证的人,是龙虎山本宗的。要是再敢开口质疑他,不但会引起龙虎山的不满,甚至连本家都可能受到龙虎山的敌对。事到如今,已经逼迫得他们不得不承认李东八是无罪的。

被逼到这一步,那山羊胡子也后悔刚才放下的狠话了。这要是跪下去,不就真的承认自己是在没有搞清楚事情本质之前,就来这里想要以人多欺人少,想要抢夺宝物的了么?但是,话已经说出口,要是现在反悔的话,这些宗派的掌门人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山羊胡子左看右看,身边几位随着自己来的世家负责人眼神闪烁,看样子也是求保自身了。指望不上他们,山羊胡子一咬牙,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快速地行了三拜,叩了九个响头。

“能向李前辈磕头,可是你三世修来的福分。”张鹤之看着叩头的山羊胡子,也不知是感概还是揶揄,轻声道了一句。

这时候,山羊胡子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要是对这几位宗派掌门人叩头,他还能接受。可现在对着的却是这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众磕头。不用传出去,他都已经成为笑柄了。再听到张鹤之这番话,脸色都给气白了。三拜九叩行毕,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本以为受了如此大辱后,这些人会立刻离开。但那山羊胡子却是越挫越勇一样,挺直了腰板,沉声喝道:“就算方家的千余人不是你杀的,那凶器也不用你交出来。但……逐月珠为我华南异事局之物,总该要归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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