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卫君宁一直忍着泪;
李方伟很烦躁,在车里抽烟等她,卫君宁想坐到后座,李方伟火又上来了——
“你给我到前面来!”
卫君宁停了五秒,下车上车坐到副驾驶座,别过头去。
李方伟捏住她的下巴,强行将她的脸扭过来,脸色阴沉,“卫君宁我告诉你,虽然我不喜欢你,但不代表你可以出轨,在我没同意离婚前,你最好给我安生点!”
卫君宁不愿意看他的眼睛,敛着眼帘,低声说:“我知道了。”
李方伟松开手,卫君宁别过头,不作声地看窗外,李方伟点了根烟,开车回家,车窗没打开,小小的空间全是烟雾,卫君宁觉得有些胸闷,强忍住没说话。
李方伟明知道她厌恶烟的味道,偏偏就要她不好过,他已经被人背叛过一次,绝不会让自己废物第二次!
回到家,李方伟直接上楼洗澡,卫君宁不愿意招惹他,想到走廊上的浴室去洗,李方伟却不放过她,拽着她进了浴室。
“我们是夫妻,以后用一个浴室。”
李方伟去解衣服,风衣,衬衫,皮带,卫君宁有些害怕,上前将他扔到地上的衣服收进衣服篓里。
李方伟拽起她,动手解她的衣服,她攥着第三颗扣子,小声哀求他:“方伟,别这样好吗?”
李方伟停下手,突然低头吻她,淡淡的烟味在口腔散开,卫君宁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顺着脸颊,在他的唇边化为一丝苦意。
李方伟放开她,卫君宁低着头,紧紧抓着衣扣,肩膀微微颤抖,他看得更加烦躁起来。
她怕他!他们结婚大半年了她竟然怕他!!
李方伟确信浴室温度合适,一点都不寒冷,“卫君宁!你为什么怕我?”
他愤怒又挫败地问,卫君宁不肯回答他。
他握住她的腰,又低头吻下去,她骨骼格极为纤细,加上身量又高,整个人显的很瘦。
李方伟记得刚结婚的时候她确实很瘦,摸着都是骨头,李家从来不亏待她,她长了些肉,摸着温软无骨,肌肤也白嫩许多。
从前他不会这样霸道,总会很温柔地照顾她的感受,她第一次感受到这个男人虽然有时候很孩子气,很幼稚,但其实是个比自己年长三岁的男人。
一个澡洗了将近一个时辰,卫君宁被热气蒸得头脑眩晕,被李方伟抱出浴室的时候人有些昏沉,沾到被子就睡着了。
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李方伟将她抱到胸前,用被子严实地裹住,她细微的呼吸在他的胸前撩动着,酥酥麻麻的。
身体得到满足,脑袋也清醒起来,他也自省到自己今日的过分。
颜叙从小就自卑,和他们也玩得不熟,颜阳性格暴躁,对父亲的婚外情一直很介怀,所以颜叙过的并不好,他今天说话太重,伤了颜叙。
他不知道卫君宁对颜叙有没有心思,但颜叙的心思是瞒不过他的,他经历过方北的背叛,心里的阴影挥之不去,控制不住自己去怀疑。
她到底对他有没有情意?
李方伟有些烦躁,掀开被子一角,她趴在他胸前睡得正沉,神情温柔恬静,细嫩的肩握在他掌中,分外的柔弱动人,他拇指不由的滑动着,在她肌肤上轻轻摩挲。
“说,有没有变心?有没有背着我喜欢颜叙?”
李方伟把被子翻开一角,抬起右手,微凉的食指轻轻戳着她的脸颊,卫君宁抓了抓脸颊,往下缩去,脸在他腰腹蹭了蹭。
李方伟心软了几分,掐着她的腰将她提到胸前,卫君宁被惊醒,眯着眼睛看他,“怎么还不睡?”
“刚上了个厕所。”
“嗯。”
卫君宁又趴在他胸前睡着了,李方伟将被子拉过来盖住二人,抱着她钻到被子里睡觉……
卫君宁睡的很舒服,一觉醒来神清气爽,不经意看了眼床头的闹钟,整个人像被五雷轰顶一样愣住。
十点多了!
她上班迟到了!!!
卫君宁急忙掀开被子,又猛的盖下,她身上一件衣服都没穿,她咬着嘴唇不经意间转头,却发现床头叠着暖黄的毛衣,毛衣下是贴身的衣物。
卫君宁穿上衣服,刚准备出门李方伟推门而入,脱口便说:“我帮你跟公司请了病假,三天,假条明天我们到医院看你爸爸,顺便从杜二叔那里拿。”
卫君宁心里有些不满,却没有说什么,李方伟本来就是上楼喊她起床的,二人一起走下楼,吃了早餐李方伟被李方强喊回公司。
卫君宁回到书房写稿,到了下午一点多,她接到颜叙的电话——
“君宁,你能过来一趟吗,我要搬家了,想把钥匙还给你。”
卫君宁开车到西江区的房子,颜叙坐在沙发上发呆,脚边摆着一个背包,里面只有几件衣服,卫君宁走到他身边坐下。
“颜叙,对不起。”
颜叙愣了一下,立刻明白她是在为李方伟道歉,眼中闪过一抹苦色,笑了笑,摇头说道:“没事,我知道他说的是气话。”
卫君宁低下头,声音有些苦涩,“他从小就被人宠着,从来不知道有人会为了一日三餐操劳着,不知道什么叫活得辛苦,他和我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是啊,其实豪门有豪门的苦,我们这帮人,包括竟生,包括杨聪杨晓,每个人的家庭都有属于自己的矛盾悲伤,唯独方伟家是真得幸福。”
“颜叙,真的对不起。”
她知道李方伟昨晚的话是怎样的刻薄,对颜叙的伤害,不亚于锥心样的疼痛,可是话已经说出口,她能做的只是代那人向颜叙说一声对不起。
不是因为那个人,而是因为颜叙受到的伤害。
“没事。”
颜叙站起身,看着她微笑,“我们去爬山好吗?”
西江区不远处有座山,叫青凰山,因为山上绿树成林,山形如凤凰展翅,所以被取名青凰山。
卫君宁从前经常和卫城宽过来爬山,那时候爬累了,卫城宽就会一只手抱起她爬到山顶。
惨淡的阳光如薄雾一样虚弱地照射下来,青凰山此时一片银白。
爬山的人很多,卫君宁身子弱,爬到一小半就停下来喘气,脸色发白。
颜叙取了温水瓶,倒了杯热水给她,二人坐在远处的树下休息,细碎的雪花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落在二人发间。
“君宁,我要回那边去了。”
颜叙幽幽地说,神情平静,只是眼中带着几分寒意,卫君宁低着头没有看到,她握着保温杯,轻轻嗯了一声。
“我不喜欢那边,可是人总有自己不能抵抗的无可奈何,君宁,不要看不起我,我能忍受方伟嘲讽我,可是我不想从你眼中看到轻视。”
“不会。”
卫君宁淡淡地笑了笑,对着颜叙,她总能说出平常不愿意说的话,她说:“我爸车祸的时候,我妈跟我说,如果你真没钱,就去卖。”
“我十五岁了,已经懂了什么叫‘卖’,我真的打算去的,要不是遇到方伟的妈妈,现在的卫君宁是什么样子谁都不知道。所以我懂你说的无可奈何,颜叙,这个世间总有一个爱你的人在某个地方等你,等着你去遇见她,不要放弃。”
其实我已经遇到了,只是……
颜叙眼神黯淡,却没有点破,他取下脖上的吊坠,那是一颗半透明的玉珠,用一根红绳穿着,他将珠子放到她手中,合上她的手掌。
“这颗珠子开过光的,能保佑平安,我早就想送给你了,这是唯一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这颗玉珠是沈家家传的玉珠,是他外婆传给他的,他从小就戴在身上,他希望她能懂他的意思,懂他话中的期待允诺。
“君宁,不要丢弃他。”
卫君宁抬起头,迎上他眼中的渴求期待。
她看过数不清的爱情小说,有过美好青涩的爱恋,她懂颜叙的心思,可是她茫然又害怕,即使她的婚姻不幸福,她也不会走上出轨的道路。
可是看到他那样小心的眼神,她又于心不忍,她握紧玉珠,然后又张开手,再握紧。
她说:“颜叙,我不能给你承诺,因为我结婚了。”
她将玉珠交还回他手中,颜叙眼中的期待被失望淹没,他笑了笑,笑容苦涩凄然。
卫君宁很担忧他,他这样敏感的性格,要怎么从乌云下走入阳光里。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颜叙说他做饭,卫君宁回到房间里看电视,颜叙做好饭到房间里叫她,她却已经睡着了。
颜叙静静站在床前,慢慢的弯下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微微泛着凉意,却很柔软,他缓缓抬起手,想摸一摸她的头发,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来。
他站直身,卫君宁睁开眼睛,“吃饭了吗?”
“嗯。”
卫君宁站起身拿过手机,李方伟愤怒的声音几欲穿破她的耳膜——
“卫君宁你跑到哪里去了!你是不是背着我和颜叙在一起了!”
他吼的那样大声,颜叙也听到了,卫君宁拿着手机走到一旁,柔声解释:“颜叙要搬家,我过来拿钥匙,一会就回去了。”
“拿个屁的钥匙!他不会送到家里来吗?你给我等着!”
手机戛然被挂断,不过五分钟,门就被拍的嘭嘭响,卫君宁打开门,李方伟闯了进来,眼神像要吃人一样。
颜叙淡淡地站在饭桌边,眼中有寒光闪过,片刻间已经恢复温雅的模样,笑着迎上前去。
“因为最近会很忙,所以让她直接过来拿,本来确实应该送过去的,抱歉。”
“钥匙!”
李方伟伸出手怒视着他,颜叙从口袋里取出钥匙,却不给他,转手递给卫君宁,卫君宁接过,二人之间似乎有无形的默契,让李方伟怒不可遏。
“卫君宁!”他大吼一声。
卫君宁吓了一跳,钥匙掉落在地上,颜叙捡起来重新递给她。
李方伟一把将他的手扫开,拉着卫君宁就出门去,片刻后又回来,唰地夺过钥匙,进屋找到卫君宁的包夺门而出。
还是在车里,还是和昨晚相似的场景,卫君宁这次乖乖坐到副驾驶座上,李方伟将钥匙甩到她身上,她默默地将钥匙收到包里。
李方伟却没有开车,抽出一根烟想点燃,却又折断扔出车外,转过头恶狠狠地看她——
“卫君宁!你故意的是不是!?”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卫君宁轻声说,低着头道歉。
李方伟却被激怒,他讨厌她这样敷衍的道歉!讨厌她这样无视他!他一把将她按到怀中,低下头狠狠地吻她。
卫君宁挣扎了二下,认命的由他作为,直到衣扣被解开,她突然忍不住哭出来,她害怕他会在这里对他为所欲为,在别人看来是情趣,在她眼中是她不能拒绝的羞辱,是自尊被人踩下在脚下的屈辱。
李方伟猛地停下动作,闭着眼睛,将下巴隔在她肩上,手摸索着帮她系好扣子,整理好衣服,开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