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山沟躲起来,好掩藏我这戴罪之身。”蛇人蒙葛踉跄着打算离开,待在这个不知名小山,无论是狼群还是蛇人都很容易发现,而现在,他沦为被两边视为敌人的放逐者。“你的功劳,乐善好施的原人,这下我所希冀的荣誉反倒成了一桩桩罪状。”
直到这时,诃伦还无法理解,变得有些愤然,说道:“你为龙丘奋战几近死亡,何来戴罪一说?救你却成了害你,天底下没有这样的说法。”
“你懂什么?蛇人不能或者离开任何战斗和战争,除非赢得胜利,否则就是叛逃的罪人。”
“什么狗屁原则,南陆这么大,你的族人难不成还能把它翻过来找你?”诃伦嗤之以鼻,立下这般规矩的蛇人领袖,也不过是金乌的一丘之貉,只是为了稳固统治,进而足以抹杀任何一份忠心,扼住每一位战士的咽喉。
“是呀,扎昆·诃伦,原人的叛徒,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样厚颜无耻地逃跑的。”蒙葛告诉他:“你可比我们蛇人养的黄蛇还要会钻。”
“你……”诃伦想问,却也知道答案,当初六名金乌几乎将消息散播到南陆的每个角落,无论何处,只要是有风的地方,谣言就能传到那里,除了可怜的络布,没人还记得它。
“昨夜一战仓促,今天见实了你的模样,一下便想了起来。能让原人领袖头疼的人,我以为是什么狠货。”蛇人咧嘴笑,这番嚣张的态度,诃伦认为他是皮糙肉厚想试试自己的拳头。
“你又懂什么?蛇怪。认命得挨打,而我自认为没这么窝囊。”
两人立马同时起身,这个时代,所有说出这番衅词的后果就是引发一场不可避免的战斗。
可显然,体力不支的双方放弃了这场事关立场的无聊争端,因为从这里可以听清楚不远处龙丘传来的狼嗥,他们还未脱离危险的境地,而既然已经死里逃生,何必再去铤而走险。包括蒙葛,也暂且认了命,逐渐安静下来。
“这里是哪处山地?”
“龙丘的东北方。”
“你一定是忘了回家的路罢!”蒙葛道:“原人、蛇人都在南边的渤野,而进入渤野要东移通过断岭山脉的一个隘口。”
“我明白,鸟羽就守在那隘口的附近。”诃伦没有继续与他争论,耐心地解释道:“若直接从东面进入渤野,那里空旷无际,狼眼能够轻易看见麦馍面上的两只虫子。”
“你是……在比喻我俩?”
“是的,号死鸟。”这附近有三条路,诃伦率先向偏南的一边走去。他没有等龙丘首领,该做的本分都已做尽,对方要走也没有办法,至于他,还要去还许多遗落的债务。“省些力气下山罢,尽管这地势不高,可附近狼探子很多,难免要一番鏖战。”
石子路嘎嘎地响,这是一条蜿蜒向下的斜坡,被踢翻的石子一路会陪着他们下落到终点。小路的左侧是一挂瀑布,向之前的溪流给水,而上游生活着一些动物,它们纷纷俯瞰底下匆忙离开的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