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废旧仓库里。
念念被下了药,此刻闭着眼被捆在一把椅子上,小孩子细皮嫩肉的已经被粗粝的麻绳勒出了好几条红痕。
几个壮汉在门口守着,里头除了陈生还有两个人,都是陈生在路上叫过来的。说实话他心里没底。
在展馆里看到这孩子的时候只觉得心里一片震惊,这些年来一直没有传出萧年已经娶妻生子的事,可那几乎一模一样的眉眼无一不在告诉他,没错,不会有错的,这就是萧年的孩子。
脑海中一下忆起几年前在包厢里的场景。
他因为对他身旁叫艾夕的秘书动手动脚而被他像条狗一样踩在地上求他放过,男人那点不容践踏的自尊心瞬间被激得万丈高,陈年旧恨一点即燃。
萧年拨通了那个号码。
“陈生,不想死就把我儿子给放了。”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警告。
陈生将手中的烟蒂弹远,用手指抠了抠耳洞,轻蔑又不耐,“萧总,说这话,我的是命不值钱,你儿子的命你也不想要了吗?”
对方肆意大笑了起来,空旷而又破旧的仓库响起阵阵回应,阴沉而令人发指。
萧年的呼吸紧了又紧,濒临爆发的情绪在他身上熊熊燃烧,“陈生,你究竟想怎么样。要钱我可以给你,但是念念,你别动他,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别动不动就警告老子!”陈生一把踢翻了身旁那把破烂的椅子,木头倒在地面带起的尘土一阵飞扬。
他报出一个地名,“你儿子在这里,过来给老子跪下,求我放了你儿子!别带人,否则就过来收尸。”
萧年快步走出展馆,萧妍在身后追都追不上,怎么叫他也不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哥上车离去,自己一个人在原地站着,眼泪不停的流。
肖渊源刚好赶到展馆,看着眼前哭成冷人又倔傲站在冷风中的人,叹了口气脱下外套披到她身上。
没说话,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掌上电脑开始对萧年的手机进行定位追踪。
仓库里。
空气不流通,沉闷浑浊又夹杂着浓重的烟味。
萧年刚踏入门口便被门口的两个壮汉给挟持起来,双手捆上绳索,一圈又一圈捆得特别紧,看得出人特别忌惮他。
尤是这般狼狈,他身上的那股与生俱来的气势却没有衰弱半分。
原本坐着的陈生不自觉站了起来,为了持平那可笑的气势。可除了身高差不多对等以外,一切都起不到丝毫作用。
萧年进门后根本就没将他放在眼里,一双眼睛直确认小家伙是安全的后,才悠悠的转眸看向前方的陈生。
眼神里透着的冰冷寒意足以人颤栗。
陈生梗直了脖颈,笑得阴狠,“萧总来了,看看,我把你儿子照顾得可还满意?一点儿都没伤着。”
“陈生,有什么事冲我来。”萧年挺拔的身躯与他对立站着,两人剑拔弩张。
陈生用拇指楷了揩鼻尖,一脚搭在椅子上,斜看他,“跪下,磕几个头叫爷爷。”
“你在做梦?”萧年嗤笑一声,“叫你爷爷,你担得起?”
陈生的怒气一下被点燃,脸上的笑容渐渐扭曲变形,“是吗,那在萧总磕头以前,只能先让你受点委屈了。”
他拍了拍手。
站在周围几个壮汉直接抡起了铁棍朝萧年围了过去。
陈生慢悠悠的坐回椅子上,低头抠了抠指甲朝指尖吹了口气,开口,“动手吧。”
一记闷棍首先砸在萧年的背上。
他咬牙闷哼一声,身子仍站得笔直。
接着一棍接一棍在他身上落下,背部腹部大腿小腿一记接着一记。他直挺挺的受着,牙关紧咬,身上已经分不清到底哪处完好哪出疼到令人颤斗。
陈生打了记响指。几个壮汉的动作停了下来。
“萧总,跪还是不跪?”
萧年身子晃了晃,抬起头,血丝从嘴角流淌出来,身上比来之前更加狼狈,衣服上全是铜黑的印子脏且皱。
他却笑了,笑得张扬而肆虐,“你先叫几声爸爸来听听。”
“你他妈死到临头还在老子面前得意!”陈生直接抓起自己坐的椅子朝他身上砸去。
萧年下意识躲了一下,全身的疼痛却让他的行动变得缓慢,并没能躲开,椅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到左半边肩膀及额角。
鲜血从额头冉冉流出。
这一下是真疼。
脑袋被震得嗡嗡直响,肩胛骨也被撞得像裂开般从骨缝里丝丝漫漫延伸出来的疼痛使他开始有些承受不住。
他躬下腰,缓了很久。
一低头,额角的血便加速流出,一滴滴落在尽是尘土的地上,鲜红而醒目,像天边最绚烂的红。
好不容易缓过了最钻心的那真疼,刚想直起身子。
陈生拿着一把短柄刀走过来,朝着他左腿膝盖上方就是一刀。
刀身末根而入。
萧年左腿无力支撑直挺挺的就往地上跪去,惊起一地的尘土。
右腿依旧弯曲撑着,脚掌牢固的扎在地面。
他抬头,从额角流淌的血渍已经将他的半边脸染红,勾了头嘴角,“就算我跪下,也是你爸爸。”
陈生气得颤斗。
他将刀子拔出,原本银白的刀刃被血染得妖致通红,刀尖还淬着一滴血。血滴圆润,恋着刀尖,停留一会儿,变得越发饱满,终敌不过地心引力朝地上滴去。
接着第二滴..第三滴…第四滴…
地上汇集的鲜血越来越多,已经分不清是刀尖上的还是从男人身上流出来。
总归全部都是他一个人的血。
又是一刀末根而入,插在萧年勉力撑在的那条右腿上。
萧年闷哼,咬着牙,拼命不让那条腿的膝盖再碰到地面。
双膝跪地,关乎尊严。
陈生就是最讨厌他这股劲。他转动刀柄,在他的伤口上慢慢的搅,慢慢的转动。
犹如凌迟。
从右腿袭来的剧痛几乎让他痉挛。浑身颤斗得厉害,压根几乎都要被自己咬碎。那条膝盖依旧倔强撑着。
陈生已经被恨意淹没得双眼通红,看不到满意的结果他越发疯狂。
将手中的刀拔出,又一次扎入,由此反复不知道多少次。
在最后甚至可以看到有鲜血随着刀身一次次的拔出而飞溅出来。
红色的血滴在空中飞扬了一下又落入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