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为自己的革命事业择下一个非常具体的日期“岁在甲子”的三月五日,灵帝也在这年三月壬子日传诏大赦天下党人。洛阳城中的各级官署满负荷运转,一道道朝廷征辟的任命书流水般发向各地州郡,被禁锢多年的党人开始陆续返回京师。
一举荡平张角的黄巾起义,灵帝心里乐开了花,将年号改为了中平。昏君也希望自己的江山中兴太平!
东汉中后期一百余年间,可以说是外戚和宦官争夺统治权的历史。从史料记载来看,事实上宦官越来越占据上风,这些刑余之人曾经多次协助最高领袖推翻外戚的统治。
没有卵子,并不代表他们没有能力!
宦官迸发出来的政治能量令人挢舌:灵帝时以张让“十常侍”为代表的宦官具有“举动回山河,呼吸变霜露”——(南朝宋-范晔《后汉书》)的骇人威势。
我国专用阉人为宦官和重用宦官始于东汉,宦官****和乱政也始于东汉。
东汉统治集团内部矛盾重重,皇帝既要倚重外戚,又担心新朝王莽的事情历史重演。同时又害怕同姓诸王和大臣篡党夺权,在心底也不愿意这些人和士人在私下有过多的接触。两害相较权取其轻,宦官本是出身低微之人,而且没有为子孙计的拖累,所以皇帝更愿意信任这些既没有社会声望也没有社会地位的太监。汉皇想当然的以为,太监们不会有篡逆的政治觉悟。
宦官,他们因为没有卵子的原因,可以经常在皇帝左右,善于察言观色的他们对皇帝的脾性揣摩的十分清楚。皇帝一撅屁股,他们就明白是要放屁还是拉屎。有这些识情知趣的人在身边,皇帝更增了数分做君王的乐趣。多数的宦官是年幼时候就做了绝育手术入宫的,日久天长对宫中事务闭着眼睛也可以说出子丑寅卯来。在宫中势力盘根错节,耳目众多。外戚、大臣同太后有什么预谋,往往最先知道的就是身影无处不在的太监。因此,他们总能随机应变的先发制人。
外戚,虽然与宦官之间有矛盾,却尿不到一个夜壶中(也不可能尿一个夜壶中)。东汉朝廷母后临朝者多,东汉章帝之后,每个皇帝即位之时都无一例外的是娃娃——和帝十岁、殇帝才出世一百余天(干脆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安帝十三岁、顺帝十一岁、冲帝两岁、质帝八岁、桓帝十五岁、灵帝十二岁。除桓帝外,其余都是些生活尚不能自理的孩子。
东汉帝国覆亡,完全是因为一些利益群体的私心在作祟。
扶持孩子做皇帝,外戚与太后可以“贪孩童而久其政”!
这些还需要妈妈喊回家吃饭的孩子们当然没有处置国事的能力,一切国家政事就暂由孩子他妈代理了。而皇帝他妈在宫中,也只好仰仗身边的宦官来传达政令,于是朝堂之上,宦官群体就有了“手握王爵,口含天宪”的行政优越地位。更多时候,宦官还可以利用皇帝与太后之间的矛盾,从中窃取更大的政治利益。
然而,宦官因为先天不足的原因,(严格来讲,官宦是生理不完整的人)即便是嚣张跋扈的目空一切,却因为是“刑余之人”而被士大夫官僚所蔑视。对于这种毫无掩饰的蔑视,宦官自己也深感自卑,卵子扶不起来,无法昂首挺胸做人啊。(鱼与熊掌不能兼得)
在自卑心理作用力下,宦官当政之后,就变本加厉、不遗余力的打击报复轻视他们士大夫。朝廷的权力成了他们发泄私愤的工具,这种公权私用的政治被人形象的称为“祸国殃民”。
政治的黑暗,无疑会人为的堵塞了士大夫参政议政的仕进之途。士大夫的力量,在东汉时期也已经发展成熟,成为外戚、宦官、皇室、豪强之外的另外一支重要政治力量。有必要指出的是……
后人每提及东汉覆亡,必说桓、灵,认为他鬻爵卖官,宠信宦官,导致了天下大乱,黄巾蜂起,以至于汉王朝灭亡。但是,灵帝也并非一无是处。正是因为他的大力提倡,华夏文化在其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得到长足发展。更有人将灵帝视为中国历史上科举制度的发明者,为此而不吝溢美之词。
灵帝曾经下旨,命各地选送太学生中能为文、赋者待制京城洛阳鸿都门下,此后又将许多善尺牍和工书鸟篆者加以引用,有数十人之多,这其中就有曹操最喜欢的梁鹄书法。曹操在戎马倥偬之际,也不忘把梁鹄的书法作品悬挂在军帐中欣赏把玩。曹操本人的字写的苍劲有力,应该与他在书法一道上下过苦功有关。
史载,灵帝光和元年(178年)二月,“置鸿都门学,画孔子及七十二弟子像。其诸生皆州郡三公举用辟如,或出为刺史、太守,入为尚书、侍中,乃有封侯赐爵者。”鸿都门学的设置,在我国文化发展史上有重要的地位。它的设立,第一次由官方确立了不同于太学以经学入仕,而是以文艺才能取士的另外一个标准。此前的文人概念只是限于经学,士子具备的“棋琴书画”基本技能完全是灵帝提倡之后才有的事情。
灵帝之后,一直到建安年间以及东、西晋,中原地区开始出现了数量空前的文人,而且取士的标准不再局限于经学一途。因为取仕不再受门第所限,许多出身寒门的饱学之士也开始有了进身之阶,因此而有了魏、晋、唐、宋华夏文学的兴盛,灵帝此举可谓功莫大焉。
灵帝的创举,其实与他的出身有关,因为汉灵帝同样是出身“寒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