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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悲剧一直在延续

白俊终于坐上了轰鸣的火车,从一个奋斗的城市到一个拥有阿夏的城市,需要的时间是17个小时,如果把一个小时比作一年的话,正好等于他现在的年龄,也是阿夏的年龄。回来之前他去看自己的养母琪姐,却被老板告知她已经离职了,他情急之下打了她曾经留给自己的电话,琪姐告诉他:她已经回到老家了,让他一个人保重。白俊心怀感恩,却不知怎么去报答她了。

于是在火车上,白俊感触良多,竟然默默地流下来眼泪。行进缓慢的车厢,窗外的风景不断地刷过,像是刻意为他安排的演出,体验出不同风景下的不同心情。但白俊却无暇欣赏,他只希望火车下一个站就到自己的目的地。光线从亮到暗,白俊也闭上了早已疲惫的眼皮,车厢里参杂的各种味道也没能影响到他入睡。

一觉醒来,还等白俊揉开自己的眼睛,乘务员已经走过来提醒他下一站该下车了。他简单地收拾好自己行李,又到厕所洗了一个脸,火车终于缓缓地停下来了。他提着自己的行李,走下火车,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车站,当年他就是从这里离开这座城市的。白俊拖着行李箱,大步向出口走去,阿夏还在家里等着他呢,他得快点了!想到这,他竟然欢快地跑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便走出了车站,正准备拦下一辆出租车时,有人在背后叫了他的名字。白俊有些迟疑,慢慢地转过头找寻那个声音,上午车站的人还不是很多,他很快地找到了那个人。她穿着红黑相间的毛衣,还围了一条黑色的围巾,围巾几乎把她半张脸都挡住了。不过白俊看到她的眼神时,还是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小雪!

“昨天接到你的电话,说是今天上午的火车,我一大早就来到这里了。”阿夏得意地说到,就想让白俊知道自己有多么想见到他。

“你……”白俊当然没想到阿夏会直接到火车站来接他,所以刚才一见到阿夏的时候,他还有些不敢相信,他反复确认之后,才敢对她笑起来。阿夏看着白俊的样子,比以前高了,更黑了,身体也结实了很多,她走到白俊的跟前,不顾一切地抱住了他:“你怎么才回来?你怎么才回来?!”

“小雪,你冷吗?”白俊瞬间也把阿夏抱得紧紧的,尽管气温在今天又下降了5°C,这一瞬间两人却同时感到了温暖。

早上7点市里的公交车已经可以回到阿夏的家了,白俊和她坐上公交车,像那时白俊还在上学时,他们一起放学回家那样。不同的是,那时阳光从车厢的左边照进来,而现在阳光是从右边照了进来。阿夏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白俊扭头看着她的侧脸,发现她变白了,也变漂亮了。他想现在在学校里已经没人会讨厌她了吧,或许还有很多人喜欢她了,想到这心里就微微有些酸酸的甜蜜。

不经意地,白俊嘴角又露出笑意。阿夏问他笑什么,他说感觉到开心所以笑了。这时阿夏也笑了,她知道白俊嘴里所说的开心,应该和自己有关的。

公交车到站了,白俊跟着阿夏下了车。阿夏说回来就住在她家里,白俊知道这个城市也没有自己的家了,既然阿夏开口了,他便不好意思推辞了。阿夏妈妈看到女儿把白俊接了回来,也很热情地接待了他,她想起那年她们和白俊还有他的奶奶过年的情景,便对白俊说到:“过年的时候,也把你的奶奶接过来吧。”

“我奶奶?”白俊听到阿夏妈妈的话,突然一愣,想起自己已经有两三年没有给奶奶打过电话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那我明天去看看她吧。”

第二天,吃过午饭,白俊便坐车赶往奶奶的家里了。白俊的奶奶住在城市另一边的乡下,从阿夏家里出发,差不多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阿夏跟着白俊一起去了。他们下了车,向着白俊奶奶家里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碰到几个路人,但白俊已经记不清他们是什么亲戚了。

到了门口,白俊发现门虚掩着,门把手上沾满了灰尘,似乎很久没人清理了。他推开门进去,大声地喊到:“奶奶,我回来了!”,里面没人回应他。阿夏也跟着喊了一声:“奶奶,我们回来了!”,还是没人回应他们。于是他们进到屋里,把所有的房间都找了一遍,一个人也没有。

“奇怪了?奶奶去哪里了?”白俊嘀咕到。他们正要往外走,找附近的邻居问问,却有一个人已经站在了门口。

他看到两个陌生的人,便问道:“你们和这家的阿婆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的孙子!”白俊回答到,那人冷冷地问到:“你多久没回来了?”,白俊听到他这样问,心里顿时感觉不妙,紧张地说到:“我差不多三年没有回来了?我奶奶她怎么了?”

“三年了?唉,可惜啊。她去年就过世了,当时我们怎么也联系不到她的家里人。你们却现在才回来!”那人语气中明显带着不满说到。

白俊听到‘去世了’三个字,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心里难过到说不出话来。阿夏在一旁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安慰他。缓过来之后,白俊才问到:“她又留下什么遗言吗?”,那人说到:“我是这里的乡长,她的后事就是我料理的。你问的遗言好像没有,不过他倒是留了一样东西给你,现在放在我家里,你跟我来拿吧。”

白俊跟着乡长到了他的家里,乡长从家里拿出了一个木盒给他,说到:“这个盒子就是你奶奶留给你的。”

“盒子?”白俊觉得有些奇怪,奶奶留个盒子给干嘛呢?他接过盒子仔细地看来起来,发现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盒子,全身都是铁质的,上面还印有广告,不过已经被锈迹磨掉了画面,看不出是什么。

他打开了盒子了,里面竟然有一封信,信封上还写有他的名字。他抽出信纸,看了信上的内容,原来这是他爸爸留给他的信。信上说,如果他被害,一定要找回妈妈。她会告诉自己所有的真相。可他妈妈不是难产时死了吗?难道说他爸爸所说的妈妈是指自己的养母琪姐吗?

白俊想不通这么信的内容,也就不想那么多了。他问了乡长奶奶被安葬在哪里,然后买了香纸去拜祭了她。之后他带着爸爸的信和阿夏一起回到了阿夏妈妈的杂货舖,阿夏妈妈看着他们没有把白俊的奶奶带回来,便想问怎么回事。阿夏及时阻止了她,把白俊奶奶已经过世的事情告诉她。

白俊本来回到这里,可以稍稍摆脱自己这些年的悲剧,没想到又是悲剧的延续。此时他的心情低到了极点,阿夏只能在一旁好言劝慰。但白俊根本听不进去阿夏所说的话,甚至开始烦躁起来,冲着阿夏吼道:“你真的懂我的痛苦吗?我现在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你至少还有妈妈在你的身边。我连自己的妈妈都是假的!”

阿夏本来就很同情他的遭遇,可自己这样好心安慰他,反倒被他吼,心里也变得十分难过了。她不再说话,默默地流下了泪水。白俊也知道自己这样对阿夏不对,但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阿夏妈妈把两人的冲突都看在眼里,心想自己有必要去缓和一下他们悲伤的情绪。于是她平和地对白俊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悲伤,但这并不是不幸。只不过我们对待悲伤的态度,决定了人生是否悲剧的结局罢了。”

“什么意思?”白俊看着阿夏妈妈,不明白她说话的用意。

“这样吧,我把我的故事告诉你,你看看我的人生是不是一场悲剧?”阿夏妈妈说到,白俊点点头准备认真倾听她的故事。

阿夏妈妈坐在他们的面前,把自己以前的经历说了一遍,又说自己现在的生活。她说:“我从家财万贯变到只有一间小杂货铺,从一个大小姐变到一个单身妈妈,却从来不认为这是一种悲剧。因为阿夏成了我生活的希望,所以是你的态度决定了你的境遇。”

白俊听完阿夏妈妈的故事,才觉得自己的人生并没有结束,所以他要重新振作起来。这故事同时也勾起了他的回忆,因为故事的内容正是他和阿夏那年看过的那部小说里面的。他迅速摆脱了悲伤,对阿夏和她的妈妈说到:“谢谢你们!”

“不用客气,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阿夏笑着说到。

“你说得对,作为好朋友,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白俊神秘地说到,阿夏听到他说有礼物要送给自己,心里也十分期待。但当着阿夏妈妈的面,白俊有些为难,刚才他听了她说的故事,那本小说的作者说不定和她也有关系,该不该让她知道呢?他想和先和阿夏商量之后,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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