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唐陌愈端高脚杯过来。
高脚杯里,斟满葡萄酒。
“所以,就算你真的身无分文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安浅很认真说,她接过高脚杯,品了一口红酒,好喝到起鸡皮疙瘩。
唐陌愈侧身在沙发上坐下,抿了一口葡萄酒。
“出卖机密的人,还未抓到。”他淡淡说。
安浅皱眉,紧挨着唐陌愈坐下来,皱眉说:“我以为你这几天没去找我,都是在抓贩卖机密的人了,竟然也没抓到。”
她有些相信唐陌愈辞掉了总裁职位。
毕竟他总是说到做到。
“现在你还有必要去抓那个出卖机密的人吗?”安浅抓着高脚杯的五指不自觉收拢。
唐陌愈沉默,目光透出锐利,只是喝酒。不再言语。
而此时此刻,唐氏集团办公大厦附近的咖啡厅。
林沫璇跟安隐,约在这里见面。
安隐穿着职业装,表现的很自然。林沫璇却截然相反,故意穿着不合型号的大款薄风衣,戴着宽大的墨镜,脚步也略显匆匆。
她在咖啡厅靠近角落的位置见到安隐,脸色有些难看。
“是你。你是安浅的弟弟。”林沫璇认得出他。
安隐泰然自若,嘴角微抬,两根指头捏着咖啡杯耳说:“我不记得我们见过。”
林沫璇没有心情跟他套近乎,只坐下来,腔调里带着责备说:“你怎么约我在这里见面,这里离公司这么近,你就不怕被人看到?”
“我怕什么?出卖机密的人是你,而我,发现了你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多光明正大啊?为什么要背着别人?”安隐似笑非笑说着,目光上下打量着林沫璇,又打趣说:“你准备的不错嘛,有点儿那特务接头的味道。”
“少废话。”林沫璇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径直说:“要钱可以,把手上的证据全部拿出来。”
“你搞错了吧?我从来都没说过我要的是钱。”安隐双臂搭在咖啡桌上,上身前倾,靠近林沫璇。
他嗅到一股香水的味道,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他在这时候才发现,林沫璇实际上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想说的话稍微有些断了片儿。
但林沫璇还在等待。
他顿了顿,继续说:“让我再跟你重申一遍,我要的是,唐氏集团内部的核心机密文件。”
“钱,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林沫璇脸色铁青说:“但你说的机密文件,我没能力帮你弄到。”
“你可以弄到。这点我很清楚。”安隐后仰身子,抿了唇。
“你不了解……”
“你跟我见面,还戴着墨镜,似乎有点儿太不尊重我了吧。”安隐搅拌着咖啡,故作漫不经心,打断林沫璇的话。
林沫璇皱眉。她厌恶安隐,但她的把柄落在他手上,不想在这时候因为这种小事而让谈判破裂。
她摘下墨镜,鲜红的嘴唇露出淡淡的笑。
一瞬间,安隐抓紧了咖啡杯壁。也只有这一瞬间,他的目光是游离着的。
但很快,他恢复到正常状态,但目光,却总是有意无意的躲避着她。
“如果你弄不到的话,我们的谈判结束,我会把所有的证据交给唐陌愈。”安隐按部就班的诉说着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威胁她的话,但这时候说出来,却不似刚才那么恶毒:“背叛唐陌愈的人是什么下场,我想不用我说吧。”
林沫璇切齿,紧抿着红唇。
她的年纪比安浅大几岁,比安隐大将近十岁。
在她犹豫的时候,安隐却紧盯着她的脸庞。
那种知性高贵的美,此刻在安隐的眼中似被放大了无数倍。他甚至在这一刻忘却了自己的身份。
“这不是谈判。”林沫璇的犹豫中止。
安隐逃兵似的挪开目光。
“用我根本做不到的事情作为条件,就是直接要逼死我。”林沫璇蹙着眉头说。
莫名的,安隐那对付她的心在这时候竟然有些松懈下来。
他勉强让自己硬起心肠,但掌心却莫名的透出汗珠来。
“我不是要逼死你,我要逼死的人,是唐陌愈。”安隐不怕摊牌,他很清楚唐陌愈对安浅的感情,即便林沫璇去告知唐陌愈这番话,他也绝不会因为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对付他安隐:“如果你跟我联手的话,事成之后,所得的利益,我们三七开。我三,你七。”
这听上去是极具诱惑力的条件。
如果是其他人,或许会同意。
但为了唐陌愈情愿付出自己自由的林沫璇,是绝对不会同意。
“逼死唐陌愈?”林沫璇用嘲弄的口吻说:“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而已。”
这几句话,刺痛安隐的心。
他皱眉,心中升腾起一阵怒气。
“那就别谈了。你请自便吧。”他下了逐客令。
林沫璇起身,离开,目光里带了一丝杀气。
在H市,虽然她不像唐陌愈那般呼风唤雨,但想让一个人消失,也并非什么很难做到的事情。
她离开的时候,脑海里已经想好了对方安隐的方法。
安隐望着林沫璇的背影消失在咖啡厅门口,心里竟而有些怅然若失。
他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既然不能说服林沫璇加入自己,就只能让她从公司消失。
安隐调查过林沫璇,知道她的能力。她死心塌地的留在唐陌愈身边帮他,对安隐来说,是很大的威胁。
他摸出另外一部反跟踪手机,拨通了他早已经熟记在心的号码。
“喂,唐总裁么?”
唐陌愈接到安隐电话的时候,安浅正躺在他的怀里。
她仰着头,双手擎着杂志。
唐陌愈接起电话时候,听筒里传来的嗓音,让她双臂一震。
啪的一声,厚厚的杂志直接砸到她的脸蛋儿上去,有些痛,她却顾不得了。
“我是。”
“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说。”
“我知道出卖唐氏集团商业机密的人是谁。”
唐陌愈沉默。似在怀疑对方的身份。
或许他听不出来,但安浅却听的清清楚楚,打来电话的人,是安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