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茉按着母亲回房休息了之后才放心的与洛玉一起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还是原来的样子,仿佛她一直住在这里不曾离开过,眨眼间,却已经都已六年过去了,自己也从十八岁长成了二十四岁,是旁人眼里成熟的妇人了,可只要回到林府,就还可以做回那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她喜欢这样,仿佛回到了从前,可要是放在十八岁的自己身上,怕只会盼着日子过得快些再快些,这样才能早些嫁给孟离。
幼年时总是心思单纯,满脑子就只一个念头,现在想想,虽也没有后悔,但是若真能重来一遍,还会是今天这般光景吗?
洛玉备了热水服侍了她洗漱,嘱咐她早些休息。
房里的人都走后,只留了床边一站烛火,只能照的清近前,盈盈的摇晃,盯着看有些晃眼。
宛茉躺在床上,盯着顶帐,却没有什么困意。
她心里是有些困惑的,脑中盘着的那团疑云越来越大,回了京尤其更时时压在心头。
在边城时,从孟离反常时的只言片语中,宛茉猜测可能是孟将军的事情他查出了什么进展,且这种进展极可能与林府有关系。
回京后孟离对爹爹娘亲又极冷淡,全然不似过往,虽然他一直不善言辞,但招呼礼仪却是样样到位,且事事也都透着关心。
这一切的变化都发生在孟离从坤鲜回来之后,她断定坤鲜之行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这是塔娜的阴谋,只是针对自己,又或是父亲真的与那场战事、与孟离父亲的死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宛茉有些紧张,摇了摇脑袋,否定了自己,闭着眼,强行逼自己睡觉。
一夜未得好眠,叫乱七八糟的梦搅得醒了三四回,回回都是满身的汗,最后一次醒来索性也不睡了,拧了毛巾擦了擦身,坐在房里收拾起带回来的小玩意,想着等大家都醒了就分发出去。
早起洛玉来叫她时发现她早起坐在桌边悠闲的喝着茶了,惊诧不已。
宛茉看着她,笑了笑,挥挥手上的小物件,“激动的睡不着了,一会咱们去分东西。”
林府里的人个个都开心的不得了,没想到小姐去了趟边城还记得给大家伙都带了礼物,宛茉与洛玉两人分完了大家伙的正要去林煜那儿,路上先碰到了他,急急忙忙的往外走。
“你上哪儿去啊?”宛茉急急的问他。
林煜没来及回头,只挥挥手,“有事要办,午饭别等我了,怕回不来。”
宛茉心里奇怪,又有什么事了。
林煜走了,只好直接去烦嫂嫂了。
宛茉来到哥哥房里时,才发现牧清早已经起来了,看见她也不惊讶,一如往常的温柔,招招手喊她坐过去。
宛茉坐到她旁边,看着她手中正在绣一个红肚兜,想是给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准备的。
捡起耷在底下的抹平了看看,绣了一个小池子,上头铺了几片荷叶,针脚密密的,很是用心。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我这是顶着个肚子难受,觉越来越少了,你也睡不着吗?”牧清边继续绣着小鱼儿边问道。
宛茉摇摇头,指了指竹篮,“我是专门来给小宝宝送礼物的。”
牧清听了,放下手里的肚兜,“哦?”
宛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比起亲手缝制的小肚兜,她这个立时相形见绌了。
掏啊掏,掏出一个小物件,牢牢攥在手里不敢摊开,“牧清姐姐,你可不要嫌弃,我选了好久的。”
牧清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丫头,回回心虚的时候都会讨好似的叫自己姐姐,“你这可是第一份礼物,怎么会嫌弃?”
宛茉得了信心,小心翼翼的摊开手,是一个小鸟儿模样的挂件,眼睛是嵌着的两颗红宝石做的,奇怪的身上却毛绒绒的,似乎是真的羽毛做成的。
牧清接过,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瞧了半天,“这做的可真是活灵活现了,与京里竹编的、木雕的、玉刻的这些都有些不同。”
宛茉见她很喜欢的样子,顿时一扫担忧,得意起来,“这内里是木头刻的,用的是千年的红木,外头裹了棉纱,再用鸟羽一根根粘上去,费工夫极了。”
“真正的鸟羽?”
“是啊,手艺人说自己养了上千只鸟,粘这个玩意吧,又不能紧着一只鸟拔毛,只能逮一只拔两根再逮下一只,光是拔羽就花了小半个月的功夫呢。”
“那这真是个精细物件了,哪里值得拿来给孩子耍。”
宛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买它时我没想起有宝宝呢,只是买来给你的,想着放在桌前做个摆件,你写字读书都能看见。”
牧清拉过她的手:“我很喜欢,小融也会很喜欢。”
“小融?宝宝叫小融?”
“大名还没起,父亲说要亲自起,林煜犟不过,起了个乳名,我们自己喊着玩儿,他说我字中带水,他字中带火,孩儿就取相融之意甚好。”牧清低头轻轻抚摸着肚子,忍不住扬起嘴角。
“嫂嫂你别不高兴,父亲只是疼惜孙子。”
“这我自然知道的,其实我想,林煜怕也取不出什么好名字。”说着,捂嘴笑了起来。
宛茉见她玩笑起来,就放心了,跟着后头“辱骂”起哥哥来。
说了一会子玩笑,牧清想起王府的事,思索了一下,决定还是要问一问。
“宛儿,孟离怎么了?看着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宛茉收起了笑容,无力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们一直感情要好,王公贵族有个三妻六妾的也是寻常事,只是,这个坤鲜公主这么快就有了身孕,很不像孟离的做派,你们在边城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心里头乱的很,这一趟边城行好像把什么都搅乱了。”
牧清执起她的手,轻声道,“宛儿,这几****都在家里,有什么事你都可以放心跟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还有你哥哥,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可真是替你们担心的。”
宛茉点点头,她确实憋了一肚子话,在边城时无人可说,等回了京里又不敢跟家里人说了,怕父母替自己忧心。
“走吧,先去吃饭,回来后我们姐妹俩好好聊聊,今日林煜不在,没人打扰。”牧清开着玩笑起身拉起她向外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