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马车似乎撞上了什么,咯噔颠了一下,孟离的头猛的向下点了一下,正撞上了她的脑袋,牙齿磕在她的唇上。
一时间双面受敌,她赶忙捂着脑袋又抿着唇,痛得泪水盈满了眼眶。
孟离也顾不上眼前的温存了,一面呵斥了几句车夫,一面帮着查看伤势,完全顾不上自己也被撞红了的额头。
宛茉瞥见了,十分心疼,伸出手抚上他的伤处,他却不为所动,只忙着替她揉着额头。
“孟离。”宛茉愣愣的看着他,一动不动
“什么事?”孟离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她红肿的额头上。
这一下撞得不轻,白皙的额头上愣是红肿了一大片,这让他一时有些恼火,又不知往何处发,只好憋闷着,可脸上愠怒的表情却出卖了主人。
宛茉伸手制止了他手上的动作,一本正经的皱起了眉头,“以后你若有什么事再这样隐忍着我就不饶了。”
他听了这没头没尾的一句,一时有些愣住了,手停在半空中盯着她。
宛茉忽的坐起身捧着孟离的脸转到自己面前,抵着他的额头,手上轻轻的在他脸上摩挲着。
“我的意思是,从今以后我们之间无论有什么事都互不相瞒,做一对知无不言、知己知彼的夫妻好不好?”
“你是想知道林煜为什么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
孟离这个人向来不懂什么情趣。
不过眼下他肯这样坦荡,倒也让她有些没有想到。
算了算了,改一些是一些吧,总比做个闷葫芦强。
她闭上了眼睛,暗自叹了口气,将手捧的更紧了些,挤的他的嘴嘟了起来,甚是可爱。
“是,我想知道。”
他思考了片刻,抓着她的手离开了自己的脸,被用了力气捧的久了,一下松开了脸上还有些酥酥麻麻的,好像失去了知觉一样。
他动了动嘴,一本正经的开口道,“这件事说来话长,里头又牵扯到……牵扯到塔娜,说与不说都没有什么意义,所以……”
“好了,我知道了,那就别说了罢,”她急急的打断了,在听到那个名字的一瞬间,本能的想要规避。
调整好情绪,重又扬起了嘴角,才继续道,“我不要不知道这个了,作为交换,我也有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本想今日就告诉你,可鉴于你刚才的表现,我决定不说了,等我心情好时再说与你吧。”
孟离看着她一脸神秘的笑容有些疑惑,不过看起来应当不是什么坏事,也便罢了,随她去吧。
许是车夫被孟离的那声呵斥吓着了,其后马车一路放慢了速度,行的平稳极了,车厢内重又安静下来还有些许的尴尬。
孟离想了想,转过脸看着她,“宛儿,你父亲那里,可能还需要些时日,不过你别担心,我托了人日日都去看。”
“嗯,好。”她低着头,知道他的心意便就足够了,她心里也明白这件事牵扯众多,并不好解决。
如今也不会期盼太多了,只要爹爹能平平安安的就足够了。
一时又有些无语,她的手搭在垫子上,来回抚摸着,暖气慢慢的消散了一些,摸起来隐约有些凉凉的了。
突然想起方才孟离的手凉的很,扭头去看,这才发现他的手就放在边上,有些红红的,生出了个别红点,似是要犯冻疮。
宛茉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感觉到他好像要躲闪,便抓的更紧了些。
“我手凉,别带你的感冒了。”他今日的语气难得温和,连这样生硬的话都透出几分温情。
“我觉得热,摸你这凉手正好,舒服的很。”
孟离转过头,盯着她,看见她紧抿着的唇有些泛红,许是方才被自己蹂躏的,耳朵慢慢的也腾起一片红,他笑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
宛茉瞪了他一眼,“笑什么?”
“没什么。”他清了清嗓子,收起了笑脸,重新板正起来。
“不怀好意。”
“你我本就是夫妻,有何好意坏意?”
看来他今日的心情甚好,竟还有了闲心斗嘴玩。
宛茉思索了片刻,正准备反击是马车渐渐停下了。
“王爷,夫人,王府到了。”
车夫的声音有些惶恐,隔着门帘传进来,似乎还在为了头先的失误而担惊受怕。
孟离起身准备出去,被身后的人一把抓住,他不解的回过头,瞧见宛茉向自己使了个眼色,知道她是在替车夫求情,只点点头,撩开帘子,先跳下了车。
她跟着起了身,扶着孟离的手正要跳下去,落在半空中被他一把抱住,安稳的放在地面上,两边的侍卫们见状赶忙低下了头。
她也有些诧异,今天孟离很反常,不止今天,从昨晚开始似乎就很反常。
宛茉仔细瞧了半天,并没有从他冰冷冷的脸上看出任何破绽。
一路被牵着进了门,径直往清梨苑的方向走去,宛茉轻轻的拽住了他。
“孟离,要不先去看看娘亲吧。”
好几天没有见到了,上次走时还带着些气劲,也不知道娘亲身体怎么样了。
长到这么大,两边的孝道都没能尽好,真是白白长了岁数。
孟离看着她脸上有些不安,握着的手加重了些力道,“我陪你去。”
说着便领在前头去了鞠安堂。
一路上侍卫众多,几日没有回来,从来不知何时王府守卫变得这样森严了。
几个人列做一对,每隔一会就能看见一队人走过,府里的丫鬟下人个个低着头,步伐匆忙,看上去气氛很紧张。
她心里疑惑,可看着孟离镇定自若的样子又觉得该不会有什么事,便没有再多问。
到了鞠安堂门口,守卫一样很森严,光院子门外都站着四个侍卫,看见孟离来了,行礼让行,看的她心里有些没由来的慌张。
院子里一片安静,倒与以往没有什么两样,他们往里面走正遇上端着药碗出来的婢女,面生的很,许又是新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