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宫的人发现皇后不见了,连忙向皇上禀告,风凌尘此时因为席间多喝了几杯有些醉意,回了出云宫之后便歪在床上歇下了,四九不知道这会儿向内禀告会不会龙颜不悦,想着皇后不见了终究是大事,还是斗胆的在屏风外轻声唤了声,“皇上”
“嗯?”风凌尘知道这会子四九斗胆说话定是有了大事情。
“慕云宫的太监来报,说是皇后娘娘今晚在宣云殿回去后便不见了人!”
说罢,四九只见床上的人一下子坐了起来,“什么叫不见了人?马上把那小太监传进来!”风凌尘一下子清醒了。
“皇上,今晚娘娘未在宫里,奴才们都被调到御厨帮工了,回来却不见娘娘的人影,都已经是这个时辰了,陛下救救娘娘啊!”果子狸带着哭腔说道。
堂堂皇后在后宫就没了人影儿,何人所为也太放肆了,风凌尘立刻吩咐四九道:“传聂步到出云宫,马上!”
聂步风尘仆仆的赶到出云宫时风凌尘正负手在殿内踱来踱去,一派焦头烂额的样子,刚想请安,风凌尘便不耐烦的说道:“免了,皇后不见了,朕令你想尽一切办法将皇后找到,朕赐你尚方宝剑,胆敢有伤害皇后者格杀勿论!”说着风凌尘从剑架上取下一柄嵌着猫眼石的宝剑给了聂步。
“他们不可能将人送出宫去,今晚有回纥贵宾,宫内所有的门都有重兵把守,就连角门都是,所以皇后一定还在宫中!”聂步确定的说道,“只是臣没办法确认娘娘到底被藏在哪里,皇宫之大一共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半的屋子,若是一一的搜,怕是来不及!”
聂步说的对,自己是急糊涂了,何人有什么目的将喻孝和抓走自己都尚未想过,风凌尘坐了下来思虑道:“朕想着与太后脱不了干系,这样你和朕兵分两路,你将宫中的内侍省、六局二十四司、慎刑司统统搜查一遍,盘问宫里所有可能看见皇后的宫女太监,朕来搜查后宫各妃住处及太后寝宫!”
一时间本来已经进入了沉睡之中的皇宫霎时间醒了过来,鸡鸣狗叫人声鼎沸,手执令牌的御林军像是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土地公一般将后宫搅了个天翻地覆。
来不及掌灯、穿衣,外面的人便推门进来搜查了,还以为是宫里来了刺客,吓得即使是平日里颇为跋扈的六局二十四司的女官们都莫不敢言。
“柜子里、水缸里、床下床上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这些满脸横肉的御林军平日从未出现在后宫过,看惯了太监的宫女们,也听惯了尖细的嗓音,突然来了男人还真是有些局促不安。
“回禀大人,没有可疑之处!”
聂步再巡视了一遍,下令道:“搜下一处!”
被搜完便是一片狼藉,宫女太监们只能在背后议论议论,抱怨着昨天晚上走了水大半夜的起来救火,今晚不知道什么光景,进来搅得天翻地覆的。
偌大的后宫,竟然搜不出喻孝和,聂步心里焦急,如果不尽快找到孝和,真不知道将她绑走了的人会有什么歹意,“大人,内侍省没有可疑之处!”
“继续搜慎刑司!”聂步手里的尚方宝剑被攥的紧紧地,他若是找到那个绑走了孝和的人真相一剑砍死她。
慎刑司不同于六局二十四司和内侍省,前两处是好地方,大都司掌着后宫的吃穿用度,内侍省更是皇后直接管辖的,为协助皇后督办后宫事宜,所以搜起来也比较容易,人员也单纯,几乎每一个女官、丫鬟、太监都是明确的记录在册,觉得哪一个可疑直接便能找得到。
但是这慎刑司却是个杂乱之所,关押的都是宫中犯了错的下人,不管是宫女还是太监都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猪笼之中,活的还不如畜生,甚至有些人连名字都确认不了了,慎刑司的宫人都是罪籍,白日里做的都是苦役,还不如那些下等的丫鬟太监,搜查起来有一定的难度。
可越是这样的地方,聂步越是要小心,毕竟越是这样的地方越是能避人耳目,将一个大活人藏起来。
慎刑司素有严苛刑罚,拷打罪籍奴仆的惯例,所以搜查之时不难见到被刑罚搞得奄奄一息的人,恐怕难以过的了今晚,慎刑司里的嬷嬷也大都是活阎王,即使面对御林军也是面不改色吵闹。
“大晚上的居然敢搅乱后宫,谁给你们的狗胆!”说话的嬷嬷是宫里有名的嬷嬷钱氏,给先帝做过乳母,后来因为与太监对食事发,先帝念其恩情便被贬到此出来做掌事嬷嬷,性情乖吝可怕。
聂步没时间与她废话,直接抽出尚方宝剑来架在钱氏的脖子上,吓得那老太婆身子一颤,“你看好了这是尚方宝剑,皇上有令,妨碍搜查者格杀勿论!”
钱氏听罢吓得动不了了,身后两个嬷嬷将她拖到了一边,聂步吩咐手下开始搜查,活的死的都不能放过,聂步收了手里的剑亲自进去搜。
那些被上了刑的人,有的刑罚严重,甚至完全毁容看不清了面貌,有的则是缺手断脚,有些竟然衣不蔽体,夜里不许起夜,有些忍不住的便在床上解决了,屋子里一进去极为的腥臭,却连个通气的窗子都没有。
“这间牢房为何这么小?”聂步指着一间锁上了的牢门问道,“为什么不打开?”
“哦,聂大人,这间牢房没有犯人,您看里面空空的,平时也不用,不需要搜了吧,老奴看着各位大人也是够累的!”那老嬷嬷陪笑道。
“打开!”聂步坚定地说道。
那老嬷嬷有些戒备的掏出钥匙将门打了开,聂步进了牢房,只见地上是极其厚的稻草,比自己去的所有牢房都厚,甚至比那些罪籍奴仆身下睡得草席垫子都厚上一些,不过却是干净,不像是关押过犯人的地方。
聂步在里面逡巡一圈之后便出了牢房,说道:“继续搜下一处,冷宫!”
聂步在搜着后宫的同时风凌尘也在搜,不过他是有目的的搜,整个后宫与皇后有仇怨的,而且有胆量敢绑走皇后的,除了太后之外便是闵淑妃、许婕妤、柔妃、沈才人几个了,其余的妃嫔与皇后没什么过节,没必要如此的铤而走险。
柔妃、沈才人都是以许婕妤为中心的小团体,风凌尘平时不想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若是她们斗胆协作绑走了喻孝和,那便另当别论了,至于闵淑妃有些手腕,但她胆色不够,就算是她绑了孝和,也只是会献计而已。
风凌尘进了瑞雪宫时一片漆黑,闵淑珺急忙起身点灯后见是皇帝心里又惊又喜,皇上这大晚上过来难道是想起了自己,可还不等着自己殷勤上前,风凌尘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度捏得她眼泪都要下来了。
“陛下您这是做什么,弄疼臣妾了!”闵淑珺带着哭腔说道,细细闻了下皇上身上还带着酒气,难不成是喝多了?
“朕问你,你知不知道皇后的下落?”
喻孝和?闵淑珺被问迷糊了,难道喻孝和不见了,这女人不会死私自逃出宫了吧,还是找到办法穿越回去了,见闵淑珺出神,风凌尘以为她心中有猫腻,便更加用力地掐着她的手腕,“说!”
“臣妾真的不知道,臣妾怎么会知道皇后的下落,况且今日皇后不是参加朝贺大典,应该跟陛下在一起才是!”闵淑珺有些委屈。
“朕知道你与孝和素来不睦,可是若是你藏了孝和被朕知道了,朕一定不会轻饶你!四九,将瑞雪宫彻底的搜上一遍!”风凌尘一把甩开闵淑珺的手腕下令道。
妙仙连忙扶住了身子发软的闵淑妃,替自家主子哭诉道:“皇上可是冤枉娘娘了,自从娘娘落水后受了风寒,到现在也没有身体痊愈,皇上还怀疑娘娘!”主仆二人竟对着嘤嘤的哭了起来。
四九搜了一遭后出来禀报“皇上,仔细搜了,没见娘娘的踪影!”
风凌尘多希望就是闵淑珺出于嫉妒将孝和抓了起来,这样事情也就简单了,可是偏偏不遂人愿,什么都没有搜到,只能拂袖而去到许婕妤那里去了。
见风凌尘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就这样拂袖而去,闵淑珺心中委屈难以自持,竟哭出声来,妙仙连忙拿了帕子给主子拭泪,“皇上许久不来,今日来了竟还是这般的无情!”
“娘娘别伤心!”妙仙劝道:“皇上定是急坏了,所以才忽略了娘娘,等过上几日,皇上的气消了,想必就能念起娘娘的好来,娘娘可要放宽心,不然就让后宫里等着看笑话的人看了笑话去!”
妙仙说的对,自己怎么能这么容易被打倒,更何况今晚看样子是喻孝和不见了,保不齐她得罪了谁便让她人给收拾了,自己还等着坐享渔翁之利呢,岂能就这样放弃,想着闵淑珺拭干了脸上的泪,止住了哭声,吩咐妙仙道:“你出去打听打听,看看今晚上发生了什么,皇后到底怎么了,一定要打听的详细点!”
“奴婢这就去!”妙仙也是个机灵的人,穿了衣裳便趁天色未亮出了瑞雪宫,追着皇上的那队人朝着朱翠宫许婕妤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