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放在床上,凌梦知脸色惨白,薄汗淋漓,方才应该是情绪过于激动,华大夫诊过脉后叮嘱,不要过分的刺激她,脑部受伤的人受过度的刺激容易加剧伤害。
龙天啸用温热的毛巾替她拭去额上的汗,方才他也是虚惊一场,如果那丫鬟揭穿了她的身份,或者让孝和想起什么,他还真不知道如何解释。
误解、怨恨也比失去要来的好得多,龙天啸唤了声“生姜”,门口的人立刻进了来。
“四爷,有何吩咐?”
“将寨子外的那个姑娘的尸体火化了,用坛子装好她的骨灰带回来!”
那姑娘的确死的可怜,如果不是她知道真相,龙天啸未必会杀她,可能会因为孝和想救她便将她带离这狼窝,五湖园里的很多女子也都是他这样救下来的。
将她安葬好,也算是龙天啸的一份歉意。
门外响起咚咚的脚步声,龙天啸耳朵一动知道是于震沙来了,怕吵到梦知休息,他起身迎了出去。
“四爷,夫人没事吧?”
“无碍,梦知头受过伤,所以经不起情绪波动,这会儿歇了下来无碍了!”龙天啸带着于震沙往外走。
“四爷你也没事吧?”被打了一耳刮子,这会儿脸上还有点红印子。
“于帮主这是笑话我了”他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连说了两句“惧内,惧内!”
“四爷,娘们儿还是别惯着好,哪能在外人面前让你下不来台!”
梦知并未睡沉,方才于震沙的大嗓门便已经将她吵醒,这会儿他与龙四声音渐行渐远,在昏暗的屋子里凌梦知抱膝而坐。
“珍主子?皇上?在找你?”凌梦知脑子里一连三个问号,难道是她知道什么,所以才被龙天啸杀掉?
虽然与龙天啸相处这些日子记忆不多,可他不是一个凶残之人,为何今日不明就里就将那姑娘杀了,难道是为了隐瞒什么?
脑子又是一阵恍惚,不停的闪现那姑娘临死前的几句话,她什么也记不起来,凌梦知觉得自己好没用。
梦知不知道自己这样坐了多久,双腿隐隐发麻,生姜就守在门外,窗上的影子能看出他寸步未离开。
“凌姑娘醒了吗?”龙天啸的脚步极轻,若不是窗上映了他的影子,梦知都没听见有人走近。
“一直没有动静,属下不敢打扰!”
龙天啸推门而入,发现她坐在床上发呆,青丝散乱,却别有一番娇柔慵懒之态,点了烛台,暖黄的光映在她脸上,一双漾谋盯着床边未看他一眼。
“吃点点心吧”,他倒了杯热茶说道,“寨子里都是酒肉怕你吃不习惯,这里的人豪爽,不比家里。”
凌梦知抬眸看了眼龙天啸,很想问他有关那个姑娘临死前说的话,可是心里开始对他有了防备,欲言又止,只是接过了茶,推开那点心摇了摇头。
她开始与自己保持距离,龙天啸感觉的出来,他伸手抓住了梦知的手腕,吓得她眉目惊颤,她也在怕自己!
“寨子里没有其他住处了,今晚我们两个住一起,而且你是我未过门的夫人,住在一起也没什么,反而不住在一起惹人非议!”
杯子里的茶洒出来一点,凌梦知心里害怕了,这么久他都不曾勉强自己,难道是今天要行夫妻之实,让自己知道她不过是逃不出他手心的女人,早晚都会想五湖园里其他的女人那般。
他解开她的腰带,凌梦知身体僵硬,没有挣扎,她能有多大的本事逃出这个人的手掌心,眼泪从她春水初生的眉眼里落下,落在锦被上,落在龙天啸的手背上。
龙天啸狠了狠心,用力一扯将那腰带抛到地上,伸手继续解开她的衣带,看着她别过头去闭了眼睛,脸上满是泪痕。
得了她的身子,她们做了夫妻,就算是她想起来什么也不会离开自己了,那皇帝知道她失身给了自己还可能要她吗。
这一劳永逸的法子为何还不用,抓着交于胸前的衣衫,用力一扯,是月白色的肚兜还有烛光里都白皙光洁的肌肤,还有芬芳微微苦涩如同百合气息的体香。
凌梦知的身体开始颤抖,“不要!我还不行!”
他这种人向来要什么都是强取豪夺为手段,女人、金银、声望,所以对能够用真心换来的分外珍惜,龙天啸将梦知抱在怀里,为她理好衣服。
他这次也不想抢夺而来,试图用真心换得她的真意,希望不要辜负自己。
四爷今晚上要和夫人睡在一起,生姜当然不敢听四爷的门缝,所以他寻了个地方,提上两壶好酒准备醉了好好睡上一觉。
自己刚和一口,门就被推开了,他全然没听见脚步声,来不及拔剑就见四爷从暗处进了点了油灯的屋子,一身落寞,怪不得他一点响动都没听见。
“四爷,您怎么过来了?”今晚上不是你洞房花烛的好日子?当然生姜没说后半句,四爷可是脸阴的比夜色还黑。
“酒给我!”龙天啸接过酒豪饮了一口。
生姜挑了挑眉心里合计着,放着美人不要,来这里与自己喝酒,难道是四爷不/举了?这可是大事,生姜当时脸色就变了。
“实现心中所想竟是这么难!”
不行,他明日得跟华大夫商量,给四爷多开些补身体的药,生姜心里暗暗地想,不然你看四爷多难过,大晚上的不/举只能来找自己借酒浇愁。
这要是传出去,四爷没法在江湖上混了,恐怕要比被夫人当众甩一耳刮子还要丢人一万倍。
“四爷,这种事情不能勉强,容易伤身体!”生姜挨近了说道:“得慢慢来!”
没想到生姜倒是精通男女感情之事,还知道不能勉强要循序渐进,可是龙天啸倒是担心今日之事会不会成为他和梦知之间的一道伤痕,让她就此怕了自己,越来越疏远。
本该芙蓉帐暖度春宵的龙天啸天亮时一睁眼,身边只有搂着自己大腿谁的如同死猪一般的生姜,他踢了一脚生姜,“起来了,去看看夫人醒了么,等等,我亲自去,你去看其他人都准备好启程了么。”
他们还要去婼羌,不能在摩柯寨停留太久。
生姜和龙天啸推门刚出来,就看见已经梳妆好的凌梦知站在院子里,手里还抱着一个素净的坛子,想必就是那个小丫鬟的火化骨灰,白纱遮面,今日没有穿男装,青衣却也干净利落,仙到如同从天而降,不然怎会在这粗狂的地方有这样的人,“大家都在等你们!”凌梦知说道。
“那出发吧!”龙天啸看了眼牵马过来的人,凌梦知见他嘴角上不知道粘了什么东西,想必是起来也没洗漱,便从怀里取了帕子给他。
“擦擦吧,嘴角还有东西呢!”
看她上马走了,龙天啸没舍得用那帕子,放进怀里用袖子抹了把脸,看来她是气消了。
“四爷,一路顺风,我就不远送了!”于震沙送至寨子门外,两人道别,迟迟未回直到望不见了龙天啸的马队消失在了沙丘后面。
两人并辔而行并未说话,戈壁滩上风呼啸不停,凌梦知打开瓷坛,将里面的骨灰扬进风里,沿着她的指缝而去,混着风里的尘埃,归于虚无。
“我保证,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龙天啸说道,他也对那个叫敏敏的姑娘心感歉意。
“我也向你道歉,昨日在众人面前打了你!”凌梦知说道。
“那我们相互原谅,这件事都忘了好不好?”
梦知看了眼龙天啸,微微点了下头,她已经忘记了这近十几二十年的一切,也不差这一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