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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关联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雷子浩安排的人手似乎驱散了那些跟踪狂,安玥几次打电话向高觉表示感谢,而逃脱的康思德教授没有再兴风作浪,这才让高觉的心情也稍微轻松了一些,可是无形的压迫感让他不得不抓紧追查两起案件,头上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似乎随时都会落下。

剩下的跟踪集团失踪案完全没有进展,这些可怜的女孩如此轻微,甚至连她们的房东和邻居都不曾在意她们的消失,高觉只能暂时放弃这条线索,转而寻找其他线索。

而康思德教授这次消失的十分彻底,他是一只心智高深的捕食者,也许他在被捕前就做好了逃亡的准备,如同一只逃入森林的野兽,没有留下一点踪迹。高觉已经将所有知道的康思德提到过的地点都提供给警方,仍然毫无进展。

两起案件都陷入了僵局,笑脸跟踪狂又不见了踪影,报社为了安抚高觉的情绪,给了他一个月的带薪休假,无所事事的高觉躺在空调口的沙发下,大脑陷入了一种空明状态。

玻璃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高觉从冥想状态中拉了回来,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程鹏来了,高觉头也不回的问道:“你这会儿不是上班时间吗?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程鹏在门口喘了半天气,理顺了气才说道:“重大进展啊!我给你送检验报告来了!”说完将报告递给高觉,搬开椅子坐下。

高觉一边吐槽他的缺乏锻炼,一面翻着报道:“你也应该多锻炼锻炼,你这样的体格怎么保护我们这些市民。”程鹏抓起桌上的矿泉水大口灌进嘴里,看样子这份报告真的很重要,他应当是从警局一路跑来的。

报告的第一页是死者的验尸报告,这名倒霉的大妈名叫姚娟,是雨花路附近小区的居民,五十三岁,街坊邻居都说她是一名热心的退休大妈,跳跳广场舞,参加小区的社区活动,只是千千万普通群众的一员。

死因是窒息,康思德干净利索的打断了她的喉骨,接着猛击大妈的肺部,让她在不到两分钟内就窒息昏迷,五分钟内心脏停跳,相比康教授以前的受害人,姚大妈算是解脱得最轻松的一位吧。

可是令人疑惑的是她槽牙中的液体,化验报告说是一种未知的药剂,其中几种主要成分具有强力迷幻剂,剩下的成分效用不明,由于剂量太小,也无法进行药物实验了,药剂的用途也成了一个迷。

这份报告丝毫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反而提出了更多的谜团,高觉耐心的翻到后面的页码,竟然是他递送的血液样本的报告。

报告中对明黄色的血液进行了化验,确认了这是人类的血液,只是一种奇异的成分使之在接触氧气后变色,这份血液中检测到一系列不明物质,还有少量的强效迷幻剂。

看着血液中不明物质的光谱分析图像,高觉想到好像在哪里见过,他连忙将报告翻到前面几页,就在那名死者大妈的槽牙中的液体分析报告,见到了几乎一模一样的光谱分析图像!

分子光谱分析是一种常用的测定物质成分的方法,通过不同物质的吸收连续光束后展现出来的光谱,可以有效的确定物质的元素成分,两份光谱分析图像近似,也就是说死者大妈槽牙内的神秘液体,和高觉追击的笑脸男留下血液中的不明物质,极有可能是同一种东西!

没想到两起案件以这样的形式交错在一起,难道这名死者和跟踪狂集团有什么关联吗?高觉兴奋的从沙发上跳起来,对程鹏说道:“你向你的上级汇报了连环失踪案了吗?是不是要成立专案组并案调查?”

程鹏有气无力的坐在椅子上,说道:“领导询问了失踪案的情况,但是上头说只是作为参考,现阶段主要工作还是追捕康思德,他们不想节外生枝。”

高觉不由的暗骂自己幼稚,刚出了康思德逃脱的大案,警方再自爆连环失踪案,不是自己给自己打脸吗,上层了为了维护警方形象,也一定会把失踪案压下来,邺城已经为一个食人狂魔人心惶惶了,再来一个诱拐集团的话,邺城警方就彻底摘不掉无能的帽子了。

不过两起案件产生了关联,原本进入死路的调查出现了曙光,高觉兴奋难平地说道:“那我们就自己调查,大鹏,这个姚大妈什么背景?你有她家的地址吗?”

程鹏知道自己的死党是个闲不住的人,他站起来说道:“走吧,我有地址,你是想去她家看看吧,我带你去。”

死者姚娟家住雨花路边一个安置小区,整个小区都是拆迁安置户,许多人家都将房子简单装修租了出去,小区了满是乱停放的汽车和电动车,一楼的车库也成了廉价的租房,楼前满是晾晒的花花绿绿的衣服。

程鹏敲开姚娟家的房门,“谁啊!”铁门后传来老年男子低沉的声音,程鹏赶紧亮明身份,铁门吱呀一下打开,一名憔悴的中老年男子将俩人迎接进来。

这名男子看起来十分憔悴,深陷的眼窝和布满血丝的眼睛说明他好几天都没睡过好觉,稀疏的头发乱糟糟的耷在头上,他穿着一件白色背心,下身是一件灰色短裤,看样子应当是姚娟的老伴儿。

程鹏还没有开口说明来意,男子就急切的问道:“我老伴儿的遗体什么时候能接回来?”程鹏看着他又是焦急又是伤心的眼神,不忍心地说道:“快了快了,张大爷,还有些文书工作,姚大妈的遗体就能交还给您了。”

这位张大爷的伤心发自肺腑,看样子也是老实巴交的普通市民,但高觉还是开口问道:“张大爷,我冒昧的问个问题?”

张大爷正在用手揉眼泪,听到高觉的提问局促的将手放下,说道:“您说您说,只要能帮助到警察同志的,我全力帮忙!”

看到他如此配合的态度,高觉反而有点吞吞吐吐,最终还是问道:“请问姚大妈这些年来有没有加入过什么组织?”

显然这个问题突兀,张大爷愣了愣,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是的。”还没等高觉追问,他就悠悠的说道:“前些年我们有些不好过,她就参加了一个叫做‘发现真我’的组织。”

张大爷似乎不愿意回忆,面露出痛苦的表情,最终还是说道:“五年前我们的儿子走了,她整天在家哭,饭也不好好吃,失魂落魄的,为了帮她走出来,我一个亲戚给她报名了‘发现真我’的研修班。”

听到这里俩人更加不好意思追问这位可怜的老人,中年丧子,老年丧妻,似乎所有的不幸都压在他的身上,不过张大爷应当是觉得提供更多的信息能帮助警方破案,他十分配合,一股脑儿将话都说出来了。

张大爷走进卧室,拿出一叠发黄的宣传册,他递给高觉说道:“这是那个研修班的宣传资料,老姚参加了那个研修班之后,精气神确实回来了,她还拉着我也去上课,可是那个班太贵了我没舍得参加。”

高觉一边听着张大爷说,一边翻开几张宣传册,看起来就是那种骗人的心理治疗组织,宣传的标语也是什么‘发现真我,活出真我’之类的成功学口号,宣传册的内容满是些胡乱拼凑的心理学名词,应当是个普通的骗钱组织。

张大爷陷入了回忆中,话匣子合不上的说道:“老姚渐渐的有点不顾家了,平时不上课的时候就参加一个班上的小组活动,天天往外面跑,不过她的气色好了很多,我也就没多说什么,由着她去了。”

不知道这个‘发现真我’的研修班和跟踪狂集团有没有什么关系,高觉连忙问道:“现在姚大妈还参加这个研修班吗?”

张大爷摇手说道:“早就不参加了,这个班办了三个月,就被工商局查封了,说是传销式经营,还退了我们一部分钱,自那之后老姚就不去了。”

高觉和程鹏对视一眼,怀疑是不是自己推断错了,张大爷有点犹豫的说道:“警察同志,我有个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

程鹏连忙请他说下去,张大爷组织了一下语言,还是颠三倒四的说道:“老姚参加了那个培训班之后,人也开朗了,儿子的事也放下了,但是我总觉得不对劲。”

张大爷想了半天,才说道:“具体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不对劲,总觉得老伴儿不是原来那个老伴儿了,我对她越来越陌生,她像换了个人似得,说不上来的感觉。”

张大爷的话让高觉和程鹏更加疑惑,他也明白自己的话有点乱,解释道:“这是我的感觉,做不得数,说的有点乱,抱歉抱歉。”

可是高觉却敏锐从中听到了更多疑点,他连忙说道:“您别客气了,张大爷,请问您姚大妈后来还和那个培训班上的人有联系吗?”

张大爷回到房间里,拿出一张发黄的打印纸,递给俩人说道:“这是那个培训班的通讯录,您觉得有价值就拿走吧,老姚这些年神神秘秘的,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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