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快进来!”苏初年走过去,将门打开,果真见到了便装等候在门外的皇后。
皇后被迎进来,一同进来的,还有跟在她身后的碧翠,而一路护送两人进来的护卫,则在皇后一个眼神后,分散在院子中盯梢。
暗五将几人迎进来后,便又在院子中一个起落,消失了。
屋子中,苏初年扶着皇后坐在桌子前,眼中都是疑惑。
“母后,您怎么会过来?”苏初年问出口。
烟竹走过去到了些茶水为几人斟好。
皇后却握住她的手,满脸心疼,“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我听人说……”
皇后说到这儿,后面的话便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苏初年淡淡一笑,“我也是刚醒没多会儿,多且母后关心了。”
苏初年垂下头,眼中闪现着些什么。
“年儿啊,为娘的知道你这段日子不好过……”皇后语重心长,却被苏初年将话给挑开,“叫母后操心了,年儿今日之前确实想不开,甚至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是年儿醒来后,突然就懂了挺多。”
苏初年想起曾经在书上见到的故事,故事讲的是一梦千年,大梦三生。
她将这些话,便是叫皇后安心,她想,皇后今日微服私访,为的便是这件事儿。
但微服私访……
苏初年抬眸望着皇后,讲道,“母后今日为什么穿成这般前来?”
何况皇后今日这般状态,苏初年察觉到,这段日子里,宫里似乎不太平静。
皇后被问到伤心处,却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给苏初年心里添堵,于是她神色未怎么改变,将话题挑到了别处,“本来我还担心你这段日子过的不好,现在见到你这个状态,我便安心些了。”
苏初年挑了挑眉,见皇后不愿意多说,便也没再继续问下去,而是讲道,“母后既然来了,便在这里住下一晚吧,咱们母女俩也好谈谈心。”
皇后有些为难,苏初年便又摸了摸肚子,一脸为难,讲道,“睡了两日,醒了还真是有些饿了。”
她使了个眼色,烟竹便了然,讲道,“我去吩咐厨房准备些吃的。”
不能忍回话,烟竹便推开门跑出去。
这时候苏初年又对着碧翠使了个眼色,碧翠也了然,笑着讲道,“娘娘,您这几天也没怎么好好吃过一顿饭,正好今日与太子妃一起,说不准能多吃些呢。皇宫里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儿,咱们今夜就留这一宿吧。”
皇后娘娘见苏初年与碧翠你一言我一语的,便也妥协了,她无奈的看着这两个小丫头,讲道,“你们啊。”
苏初年便于碧翠相视一笑。
第二日一早,苏初年便与皇后娘娘一同入宫。
两个女子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这江山的姓氏,怎么也不能叫那些乱臣贼子给改了去。
到了朝堂之上时,百官均已经到齐。
苏初隐约中已经猜到宫中的事情,众朝臣早就看不惯她一介女流参与政事,如今唯一的皇子已经被人劫走,那些老古董们自然不会愿意再让她逍遥下去。
今日一早,她便特意放出去消息,让她们知道她今日会来早朝。
所以,等在安宁宫前的那帮老骨头们,自然是急急忙忙赶来。
苏初年早上可是与皇后一起吃饱了过来的,坐在高位上,见这几个穿着朝服,却一脸憔悴的大臣们,苏初年笑的欣慰。
“怎么?诸位大臣今日脸色甚是憔悴,昨夜可是做了什么公文奏折?”苏初年坐在高处,将下列一众朝臣看了个遍。
那脸上的笑意温婉,但若是看的仔细了,你便发觉她笑意仅仅停留在嘴角,眼中确实镶嵌着寒冰。
几个大臣见状将头垂的低低的,有些人却认为苏初年大势已去,将下巴抬得老高,讲道,“太子妃娘娘,如今皇室唯一的血脉也已经远在他国,生死未卜,您一介女流,虽说不能相夫教子,但也该好好想享清福了。”
苏初年未做言语,只是淡淡望着那位大臣。
“娘娘您在位,确实将这江山打理的不错,但也毕竟是女流之辈,撑的起这天下大事,未免有些过意不去。”
苏初年眼神淡淡的,坐在上位,看着这些人心里想着龌龊事,嘴里却说着冠冕话。
“当年太子去世,将这所有担子都担在太子妃一人身上,确实是我等做臣子的不对,现今娘娘凤体欠安,我等是时候为娘娘分担些责任,娘娘便安心养身子吧。”
苏初年手指有以下没一下的在龙椅上敲击着,她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这身黄灿灿的衣袍。
不知在司付些什么。
“还有谁要说?”苏初年抬眸,淡淡扫了一眼,从站在第一排首位的两位权臣,一直到最后面的几品大元。
“当初将这担子落在你的身上,确实是皇叔对不住你,现今您身子欠安,刚刚经过丧子之痛,今日,这些反锁事情,便都交给皇叔如何。”这声音讲出来十分洪亮,一看便知到此人经常流连战场,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手。
苏初年抬眸,她到是没想到,时至今日,他还敢出来参活这件事情。
“皇叔看来是修养了一段时间,有些破疲乏了。”苏初年突然从龙椅上站起,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下一步一步,走下来。
站在几人面前,与她那野心勃勃的皇叔对视。
皇叔十分自信,一摆手,便走进来十几个穿着铠甲的侍卫,皇叔讲道,“来人,带娘娘下去休息。”
这哪里是什么休息,苏初年冷笑,这分明是逼宫。
这些老不死的,想方设法要她下位。
她嘴角突然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残忍笑意,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叫在场的人都听得到。
“想要坐上这个位子?”苏初年推开那几个侍卫,一步一步缓缓又走向高处,回头以一副旖旎天下的样子,继续说道,“那就上来抢啊,谁抢到了,这天下就是睡的。”
语罢,她仰天大笑三声,便又惬意的做回那位子上,一手撑着脑袋,准备看好戏的模样。
随着这话,下面乱了。
皇叔大手一挥,士兵就要冲上去,可在这时候,大殿外气氛突然凝结。
数十个黑衣暗卫出现在大殿外,中间领头之人冷声讲道,“乱臣贼子,杀!”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刀光剑影间大殿内便已然就一地血腥。
苏初年抬眸,几乎不可见的,她挑了挑眉,心想你们还真会挑时候出现。
为为首之人刀剑上低着血,他冷着一双眼,在人群中扫视一番,寒声讲道,“碧云有令,谁若敢动苏初年,便是要挑衅两国盟约,碧云自会前来追究。若违背诺言,百万大军,随时恭候!”
墨。
沉默。
大殿中的人都傻了眼,这是什么情况?
苏初年伸手搭了个哈欠,似乎有些困倦她慵懒的问道,“可有谁还有异议?”
她漂亮的眼眸中尽是疲倦,见没人搭话,便自顾自讲道,“没有就退潮吧。”
苏初年起身,不知是刚刚太激动还是怎么地,她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的,烟竹在暗处见到她的异样,便走上前搀扶着她。
两人下去后,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鼻端都是些血液的刑天味道。
甚至有些倒霉的大臣,身上更是染上了鲜血。
今日的早朝,分明是一场明着的谋杀。
为了避免留在这里再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话落了杀身之祸,大臣们慌慌张张,疾步离开。
夜里。
烟竹但这盆水从苏初年房间中出来,出门见到暗五正站在院子中,不知想着些什么。
烟竹与她对视后,轻轻摇了摇头。
双双无语。
苏初年那日从朝堂上离开后,便生了一场大病。御医说是染了风寒,可这次的风寒却十分顽劣,怎么都不见好转。
从门前走入,房间中有些暗沉,有些乏闷。
若不是时不时的传来些咳嗽声,谁会猜到那床榻上竟然会躺着个人?
苏初年脸色苍白,眼睛都懒得睁开。
她半睡半醒,梦里是个名艳艳的天,她在后花园,站在那颗树下,远远的望着玩的开心的无忧与楚迁尧。
楚迁尧似是发现了她的存在,停下手中的动作遥遥望过来,可那眼中的温柔,却一瞬间变作冰冷厌恶。
她的心一紧,这时候无忧发现了她,手脚并用的想爬过来。楚迁尧厌恶的一手抱起孩子,转身离开。
苏初年慌了,她起身追过去,却见到他怀中满是鲜血的无忧。
猛地惊醒。
苏初年大口喘着气,望着房间中的黑暗,发觉天已经黑了。
大病未愈,身子还十分乏累,没什么力气。
她咬着牙起身,她想出去吹吹风,在这屋中躺着总觉得心中憋屈,胸口也闷得慌。
可双脚刚刚落地,她就身子一软倒了下去。身子摔在地上,给胸口又是一阵重创。
这时眼前一晃,黑暗中一人落在眼前。
暗五付下身子,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