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相为了自己的二女儿生辰特意请了太子,这消息一出立马席卷了整个朝堂,众人都议论纷纷,现在正处敏感时期,高位之人的一举一动皆被放大供他人猜测。
太子的幕僚董卿闻言,立刻要求要见太子一面,太子此刻正忧心国事,听到奴才回禀,董卿想见他,虽不知何事,但也能猜到一二,想必是因为贺相之事,便让人请他进来。
这董卿为人一向聪明,又知分寸,是这些幕僚中,太子最得意的一位,董卿一见到太子便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草民董卿见过太子殿下。”
“董兄何须如此大礼,快请吧!”太子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董兄今日前日,是有何事么?”太子举起茶杯,漫不经心的押了一口,嗯~满嘴禅机,这礼部侍郎还是有不少存货的嘛!
“回禀殿下,董卿今日前来,是因为听闻外面传言贺相邀约殿下参加他小女儿的生辰会,这?”董卿欲言又止,为民者,问这句,实属是质问,质问当朝太子,恐怕他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不过他很聪明,并没有明着质问,欲言又止,说半句,藏半句。
太子笑了笑,要不他怎么说董卿是个聪明人呢,这话说的颇有深意啊,他决定给他一个面子,“确有此事,前些日子,贺相来邀约,说她的二女儿过生辰,希望本太子能给他个面子,赏脸去他的府邸。”
董卿皱眉想了想,眼珠子直转,最后再一次跪倒在地,言辞恳切的说:“太子殿下,贺相一向与殿下不和,虽没有明着支持其他党派,但是他的大女儿不是嫁给了二皇子么,虽然远在北疆,但朝中势力不可小觑,此番邀约,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别的玄机?”
太子一听到别人提起贺疏雁脸色便不好,这个女人可是自己心中的一个污点,想自己一朝太子,要什么没有,偏偏得不到一个女人,真是让人笑话。
他摆摆手十分不耐的说:“贺相那个老狐狸,平日里有事都躲着走,如今主动邀约,改变了朝中形式,管他有没有什么别的玄机,通通接着便是。”
董卿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太子的表情已经十分不耐了,再说下去,只恐遭人厌烦,便叹了口气,福了福身子退下了。
董卿站在那太子府外,看着那高大威武的院子,心中感叹,历来太子无数位,又有多少能顺利登基的,且看咱这位太子,有勇无谋,空有一手好牌,却被他拆的稀巴烂,恐怕他已时日不多了,自己在太子府当幕僚也不是长久打算,也该为自己找找出路了。
对了,听闻二皇子在北疆,把北疆管理的十分妥当,不如去投奔二皇子?若他是个有才之人,自己为他做事,想必会有一番出路吧!但他若是在意自己曾经的身份,但想必也不是可辅佐之人,唉,这天下这么大,哪才是他董卿的容身之处啊?
贺凌韵的生辰转瞬即逝,她一早便坐在凳子上,看着铜镜上的女人,肤如凝脂,娇俏可人,一举一动带有些风情,金盏和白雪笑嘻嘻的走了进来,白雪望着镜子中的人对她说道:“小姐又在照镜子了,天天看怎么都看不腻啊!”
金盏点点她的头笑骂道:“你个小蹄子,你懂什么,小姐这叫女为悦己者容,再说小姐生的这般漂亮,多看看又能怎么样!”
贺凌韵笑着抚摸了下自己的发丝,“金盏这丫头就是嘴甜,怪讨人怜的。”随后看着镜中的自己,带着耀眼的首饰,穿着新做的绫罗绸缎,腰间系着从胡虏那边进贡的宝石,粉黛伊人,樱桃小嘴,眼睛有说不清道不楚的哀愁。
“你们说,今日,我美不美?”金盏闻言立马接话道:“美,小姐每一天都很美,尤其今日,特别的美!”
贺凌韵笑了笑,美就好,她要永远都记住这一天!
这时,杜紫芊和侍女杜鹃来看看她,看着打扮漂亮的女儿,心中也是欢喜的,她拉着贺凌韵转着圈圈看,“果然是我的女儿,这长相,这腰肢,哪一家的女儿能比得上我的女儿!”
贺凌韵拉住了母亲的手,淡然的说:“母亲真是谬赞了,女儿哪有您说的那么好。”
杜紫芊这可就不赞同了,嘟着嘴,拉着一张脸说道:“怎么不好,韵儿你怎么能妄自菲薄呢,你可是你娘亲和你父亲的掌上明珠,这外面哪个敢说你不好?”
“是是是,娘亲您说的对,对了,女儿上次托您买的东西,可买到了?”贺凌韵顺着她的话哄她开心,顺便提起了自己的东西。
杜紫芊一听,面色一紧,扬手挥散了房间里的婢女,然后又谨慎的走到窗前来回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从自己腰间的手帕中拿出一个小包。
她十分严肃的对贺凌韵说道:“韵儿,这催情散,我费了好大功夫才买到的,这药力十分猛烈,搁一点点在酒里就够了,而且你要小心行事,切不可让人抓到把柄啊!”
贺凌韵接过催情散,十分慎重的收在自己的袖子里,然后点点头:“女儿知道了,一定不会让人抓到任何把柄的,谢谢娘。”
“傻孩子,跟娘说什么谢谢,当娘的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过得好,韵儿,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母亲拼了命也会帮你实现的。”杜紫芊语重心长,一副慈母的样子。
贺凌韵点点头,乖巧状靠在了母亲的肩上,目光狠辣,她想要的,远不止这些!
到了下午,宾客已经陆陆续续的到了,有的是朝中的大臣领着家眷,有的是一些大户人家领着孩子来的,其实啊,这贺相的二女儿,他们是知道一点的,论长相嘛,也就那么一回事,但是听说她前一阵子被人掳走,这女儿家的名声最重要了,这谁不知道她那两天经历了什么,保不齐啊!这身子都不干净了呢!
众人互相打着照面,说着寒暄话,心里却心照不宣,若不是冲着贺相的位置摆在那,还有就是说太子回来,区区一个名声尽毁的庶女,哪里值得他们走这一趟。
其实这些事情虽没有摆在明面上,但是贺凌韵心里很清楚,这些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她的丑事全城都知道,可是,为了她的计划,今日无论发生什么,她都要忍着,他日一个个的报复。
她一定要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当她有了身份和权力之后,她才能去找到那些玷污他的人,还有幕后的主使,自己替那个人所受到的一切侮辱,终有一天,她要让她百倍千倍的偿还!
贺相站在中厅口,一个个的招呼着,那些人,或熟悉或不熟悉都向他打招呼,套近乎,这天下人有谁不知,贺相权势滔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大家都在跟他攀谈着。
这时,有小厮飞快的跑来,在贺相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大致就是太子已到街口,很快就会到府邸门口,请老爷赶快去迎接,贺相闻言后,立马笑着对那些个同僚说:“各位先好好聊着,贺某还有要事,一会再聊!”
众人纷纷表示理解,让他快去,但实际心里都明白,能让贺相亲自迎接的那肯定是太子啊!众人心中如明镜一般,然后纷纷仰着脖子向门口望去。
此时,一辆富贵堂皇的马车在贺府门前伫立,小厮手脚轻快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然后跪在地上当踏板,外面还没进去的宾客纷纷望着这一幕,想着这是哪家的公子能有这么大的排场。
看看那马车上的装饰,金光闪闪,但看那马车上方的流苏就价值千金吧!这时贺相从中厅赶到,拱着手弯着腰对马车说道:“贺方有失远迎,望太子殿下恕罪!”
众人唏嘘不已,怪不得这么大的排场,原来是太子啊!怪不得!怪不得!
太子闻言,一只手掀起帘子,从马车上出来,一席锦衣玉冠神仙扇,好一个翩翩公子。太子手拿着扇子微笑着从小厮的背上踩着下来,笑容不改,依旧风采依旧,“贺相在百忙之中,还能出来迎接,是我该感谢贺相。”
“不敢不敢,太子说笑了!”
“哎,今日没有太子,没有那些君臣之礼,你就当我是以朋友身份参加的就行,贺相大人不必太过拘谨。”太子摇着扇子对贺相说道。
好一个以朋友身份,说虽这么说,可试问这天下哪个敢把太子当朋友的,只是客气罢了!
太子话都说成这样,自己若再推辞便是不给太子面子,贺相面带笑容,点着头,迎太子进屋,一屋子的宾客见到太子后,纷纷站起来行李,太子摆摆手说道:“今日乃是贺相家喜事,众大臣们不必拘礼,就当本太子不在,随便聊,大家都继续,继续!”
众宾客在太子到来之后,明显收敛了许多,有些话能当着贺相的面说,但却是不能当着皇家的面说,为臣之道,何其远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