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筹措来的银两,方铭琛的新政得以顺利实施,但是这些都是长久之策,一时半会儿的,也显现不出效果。
贺疏雁有时候也参与方铭琛的政事,时不时地出谋划策,一些官员对她更是心服口服。秦王府也让他打理的井井有条,抽出空闲时间,她尽量多做出一些面膏香氛之类的妆容用品,托顺路的马队带回皇城。
“雁儿,想不想在这里也开一间铺子,卖你那些妆容用品?”方铭琛有一天心血来潮一般,在贺疏雁的耳旁嘟哝。
贺疏雁来到这里之后,一直致力于改革治理环境,还没有想到过要再经商的事情,方铭琛一提,想到那些城中的富豪,也是时候让他们出出血了。
“王爷,你要是不说,我还是没想到。其实城中虽然百废待兴,但是那些富商绅士众多,家中的夫人小姐,也势必需要这些东西。改天我去街上转转,看看有没有做类似生意的商家。”
贺疏雁沉思者,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我派人去打听就行,然后你选些靠得住的人,到时候帮你打理店铺。”方铭琛含笑的双眼瞅着贺疏雁,眼中尽是欣赏之意。
贺疏雁一听,就知道方铭琛已经有了主意,心中漾起一丝满足,甜甜地笑着,朝着方铭琛的怀里靠了靠,“夫君想得周到,妾身这里感谢了!”
她的娇嗔瞬间激发了方铭琛的激情,他一把抱起她,眸子里闪动着火苗,闷哼一声,就朝着卧室走去。
一室旖旎,难掩满屋春色。
小两口的日子忙碌而甜蜜,虽然还是有时候想家得厉害,可是有了方铭琛的陪伴,贺疏雁每日里侍弄花草,调制香氛,日子过的也是心满意足。
这日贺疏雁正在自己的小花园里摆弄那些玫瑰,手里拿着个洒水壶,亲自为这些花儿浇水。
“王妃,门口来人通报,说是王妃的姨母前来到访。”绯雁过来通禀。
说完,顺手接过贺疏雁手里的水壶。
贺疏雁拿过手帕,擦干手上的水渍,心中却是一怔,“我的姨母?”脑袋里飞速旋转着,好半天,才想起来好像是听母亲讲过又这样一个姨,也是母亲的姨娘所生的妹妹。
“可是,我从未谋面,怎能知道真假?”贺疏雁心中暗自思忖。
毕竟现在有秦王妃的身份,好多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难免前来,试图讨得一些好处。
不过母亲的这个妹妹,只是听说,也从未去贺府探望过母亲,不知道当初是为何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王妃,找李将军过来看看,他一定见过的。”绯雁在一旁说道。
李将军之前一直跟随贺疏雁的外公,算是江氏娘家的人,后来才到边疆戍守,立下战功后,被提拔为将军。这次方铭琛到这里,李将军很是卖力,以贺疏雁外公的交好,来照顾和帮助方铭琛。
贺疏雁点头,“你要是不说,我倒是忘记了,李将军是在外公府上待过的。快些差人,请李将军过来。”
趁着自称为姨母的人还没有到的时候,贺疏雁从记忆中搜寻着关于姨母的一些消息。小的时候,自己也曾在外公家住过,可是自从懂事时候,就没有见过这个已经嫁人的姨母。
按说,跟自己的母亲是嫡庶的姐妹,也应该回府或者是跟姐姐有过来往才是,亲戚之间从未走动,这就说明有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这里,贺疏雁眉头皱紧,突然间想起了贺凌韵,算起来,今后有了孩子,不一样是姨母,殊不知这个姨母担着亲戚的名声,却干着伤天害理的事情。
凭着外公和外婆的仁慈,特别是外婆的宽厚,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不会做出很决绝的事情。
这样想着,贺疏陡然间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姨母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不好感觉,觉得她一定不是重情重义的人。
只是不知道,自己出生之前,她就已经远嫁,现在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和她的这层关系的。
自己来北疆的时候,母亲也没有提起过这里有一位姨母,可见姐妹之间的关系是多么的疏离。
更何况,这位前来认亲的姨母是真是假,她也还没有弄清楚。
来到前面的客厅,贺疏雁一眼就看到了里面坐着的一个模样端庄的中年贵妇人,旁边,还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看起来是她的女儿。
见贺疏雁进屋,丫鬟们都施礼叫道,“王妃!”
中年妇女见她进来,脸上浮起笑容,赶紧上前,就想拉着贺疏雁的手。
贺疏雁闪身躲开,脸上的表情若即若离,但也不失礼貌,“夫人请坐。”
“真像你母亲,我的姐姐。”妇人脸上有些激动,嘴里兀自喃喃道,眼里好像还泛起一层泪花。
贺疏雁也偷眼打量这人,看着这人的面容跟自己的母亲有几分相像,心想这人是自己的姨母应该没错,面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一些。
“绯雁,上茶。”她微微笑着,招呼丫鬟端上茶来,语气平静地说道,“这位夫人、姑娘,请喝茶。”
见贺疏雁这般神色,妇人眼里闪过一丝愣怔,心想,这个秦王妃好大的架子,这姨母来了,还端得这般妥当。但转念又一想,人家现在是秦王妃,当然是架子要大了,不然,谁都能摸得着,管得过来啊。
这样想着,脸上的表情更加丰富,“王妃,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姨母,江晚晴。跟你母亲,我的姐姐,是嫡庶的姐妹。”
看着贺疏雁的表情,稍微一顿,接着说道,“远嫁北疆之后,夫家规矩很多,所以很少回去,其实,我也是很想念父母和姐姐的。”说着说着,竟悲悲戚戚地洒下泪来。
“表姐,母亲每每想起家里的人,尤其是外公和姨母,都哭得不成样子。后来,听说表姐来到北疆,就一门心思的要过来认亲。”旁边的小姑娘看起来非常机灵,趁着自己的母亲说完,赶紧接着帮衬着说道。
贺疏雁一看她这伶牙俐齿的样子,心中不喜,脸上有所表现,“这位姑娘,还是称呼我王妃。有没有这样一位姨母,我还真是不清楚。之前,也没有听母亲谈起过,更没有在外公外婆家见过。这个时候,突然从天而降以为姨母,本王妃深感突然。”
这一番话不失礼貌,又划清了界限,让她们无可挑剔,又深感自责,毕竟这么多年没进家门,老人的安危生死都已经没有在她的考虑之中,还有什么可以交往的。
贺疏雁低沉的声音,像一记重锤,敲响在江晚晴的耳边。
“表姐,这么多年,母亲没有回外公家,也是事出有因的,请表姐不要计较。”没等自己的母亲说话,小姑娘又接口道。
贺疏雁见这个姑娘口齿如此凌厉,心中有些不悦,自己与她们都是头一次见面,就这样称呼,乍一听起来,好像原本就很较好一般根本不想十几年都未曾谋面的人。
“这位姑娘,本王妃是不是你的表姐还是一个疑问,请将称呼改过来。本王妃一来北疆,前来认亲的人也不是只有你们,无非就是冲着秦王的权势财力而来。”贺疏雁不疾不徐地缓缓道来,没有半点感情色彩在里面。
母女俩一听,略显尴尬,“是,王妃,无凭无据,自然是不能随便认亲的。只怪我们考虑的不够周全,请王妃赎罪。”中年妇人倒是很自觉,赶紧赔礼道。
姑娘的脸上有些愠怒,但也是转瞬而逝,随即笑道,“王妃,谁敢到秦王府假冒认亲,那岂不是找死?”
她脸上的神色丝毫没有逃过贺疏雁的眼睛,她还是稳重端庄地微笑着,示意丫鬟们重新弄续茶,自己则端起一杯茶,缓缓喝下一口,好事在慢慢品尝茶香,对这位姑娘的话,不置可否。
静静地待了片刻,贺疏雁张口道,“我已经派人去找李将军,就是当年外公府上的人,如果你是我的姨母,肯定会认得。一会儿,就可以证明你们的身份。请两位稍安勿躁。”
“李将军?”妇人眯着眼睛,顺口叫了一句,好像是在记忆力搜寻了半天,一时还是想不起来是谁,“我想不起来了,到底是谁。”
“如果你们真是我的亲戚,就原谅我的冒昧。因着秦王的身份,本王妃必须慎重,否则,任一个阿猫阿狗的都来认亲,本王妃哪里应付得来。”贺疏雁接着说道。
这位妇人的想不出李将军是谁,更让贺疏雁生疑,如果不是深仇大恨,谁能够做到出嫁十几年不曾回家看望父母,俄日父母兄弟会绝口不提又这样一个亲人呢。
这些事情,任谁说都是蹊跷得很。
“当年,我与你外公外婆因事吵闹了几句,一时性起,我就跑了出来,其实,我这心里面,一直都有些愧疚,只不过碍着面子,不愿意回头而已。现在王妃来到这里,就想着能够回个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