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听到了贺疏雁的呼叫,江氏慢慢睁开了眼睛,微笑地扭脸看着她,有气无力地说道,“雁儿,孩子……”
“母亲,不要说话。你生了一个胖胖的弟弟,母亲,你有儿子了!”贺疏雁连忙制止了江氏说话,不想让她在劳神,但还是难掩心中的喜悦,将母亲生了一个儿子的消息赶紧说了出来。
江氏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更深。
“夫人!”贺方抱着孩子走进来,“快看看咱们的儿子。”走到床边,将孩子递到她的怀里。
江氏瞅着那皱巴巴的小脸,一下子来了精神,欣慰地笑着,“哎呦,好壮实的小伙子!相爷,像不像雁儿小时候?”
“像,还真像呢。”贺方大声说道,“我贺方如今儿女双全,夫复何求?”说完长叹一声,眼里又蒙上了一层水雾。
贺疏雁想起艾萧,赶紧走出屋子,外面,只剩下方铭琛和老太太两个人。
“艾萧呢?”贺疏雁问方铭琛,“刚才光顾着母亲了,也没有顾上说句感谢的话。”
方铭琛笑笑,“和他,用不着那么客气的。刚刚出来之后,说你母亲没有什么大碍了,他就告辞回去了。”
“怎么不留一下?一起用午膳多好。”贺疏雁有些遗憾地说道。虽说已经结拜,可是也应该提母亲道句辛苦才好呀。
“雁儿,祖母已经说过了,艾萧神医执意不肯,说是今日你们回府,府中本就忙碌,又添了小少爷,就不打扰,日后再来。”老太太一脸喜色地说道。
贺疏雁这才不再说话,看着老太太,“祖母,今儿见了您的孙儿,是否高兴?”
“那还用问?祖母就盼着有个孙儿,好继承贺家的家业,如今天随我愿,阿弥陀佛,托祖宗的福!”老太太呵呵笑着,高兴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都是你母亲的功劳,一儿一女,这么争气。”
贺府走出来,小声对他们说道,“夫人和孩子都睡着了,让夫人安静地养养身体吧。这里有丫鬟婆子照看着。”
随即对着贺疏雁和方铭琛,有些愧疚地说道,“王爷,雁儿,你看今天本应该是顾着你们的,不想遇到今日生产,怠慢了。”
“岳父,不必如此,今天弟弟急着出来,就是想见见姐姐呢。”方铭琛的话说的更是得体,“雁儿,你说呢?”
贺疏雁凝视着他,心里感激他的不计较,点点头,朝着贺方撒娇道,“父亲,你也不能光顾着弟弟了,我们都饿了。赶紧开席吧,外头还有好多亲戚等着呢。”
这个时候,天已过午,外院的亲戚已经打发着吃完回去了,只剩下一些本家亲近的人们,除了等着宴席,最主要的还是关心着江氏生产的情况。
“好,咱们这就去。”贺方乐呵呵地答应着,带着人们就往前厅赶过去。
宴席过后,按照风俗,要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回去,虽然记挂着母亲的身体,但也没有办法,贺方一再地说着,“雁儿,不用记挂你母亲,有为父在,如果需要艾萧神医,为父会派人过去找你们的。放心吧。”
亲了亲弟弟的小脸,和母亲叮嘱了几句,贺疏雁这才依依不舍地回秦王府。
回府没多久,三公主和艾萧就过来了,见到贺疏雁,打趣地叫道,“二嫂嫂,可好?”眼睛调皮地眨眨。
“三妹妹!”贺疏雁娇羞地一笑,转头看着一眼艾萧,低声说道,“看起来和艾萧的关系进展不错,都开始出双入对了!”
本想先打趣贺疏雁和方铭琛的,没想到被贺疏雁抢了先,三公主一脸的沮丧,“王嫂,你刚进府里,可要对小姑子好一点,不然,有你好受的!”咬牙切齿地威胁着,调笑着叫道。
贺疏雁这段时间一直在忙自己的婚事,也没顾上问三公主的病情治疗的情况,这个时候,见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样子,料想到已经有了好结果,忙将她拉到一旁,“三妹,你的身体,治愈的差不多了吧?”
三公主面上一羞,但还是答道,“王嫂,不瞒您说,已经好转了,而且,有了一次月事。”
“是吗?这真是大喜!”贺疏雁兴奋地攥住三公主的手,由衷地为她高兴,“这可真是太好了,真为你高兴。艾萧,可真是一个神医!”
说完,又想到他为母亲接生的事情,上前说道,“艾萧哥哥,刚刚在贺府,没有顾上跟你道谢,谢您救了我母亲和弟弟一命!”说完,深施一礼。
艾萧匆忙扶起,“哪用如此客气?也是你弟弟命大,如果再晚一会儿,估计就回天乏力了。在产道窒息的时间太久了。可是这小子真命大,出来就嘹亮地哭了出来,日后定是有福之人。”
贺疏雁一听,才知道如此凶险,弯眉笑道,“得亏遇到了你,不然,再命大也没有用。”
四个人坐下来,丫鬟端上了茶水和点心干果之类的茶点。
“我今天听说了一件事。”三公主端起一杯茶,慢慢地喝了一口,对他们三个人说道,“是关于太子的。”
“他又怎么了?”贺疏雁又想起去铁佛寺遇劫的事情,心里不免愤愤然。当初只是考虑到方铭琛上次查案,被皇上误解的事情,不然,断不会绕过他的,这笔账,就算给他记下了,来日再清算。
方铭琛和艾萧没有说话,只是喝着茶,静静地等着她往下说。
“据太子宫中传来的消息,太子要将陈雪明召进宫中,欲纳其为良娣。”三公主冷冷地说道。
“陈雪明?”贺疏雁率先惊异出声,转而又失笑道,“也许吧,当初在夜宴的时候,她与太子就已经……现在召进宫中,不定又打的什么主意?”
“我也觉得雁儿的话有道理,现在这个时候,他平白无故地纳一个良娣,绝对有他的目的。”方铭琛皱眉,不明白太子这是要闹什么,“或许是因着内阁大学士的势力?”
“内阁大学士的势力?好像还是弱了一些。”三公主不屑地说道,“不过,别人他也不好争取,矬子里拔将军,凑合着呗。”
几个人被她的话逗的笑起来。
“你们猜的很对!据说,皇兄大婚以后,太子很不开心,一直闷在宫中,然后,陈雪明送上门去。”三公主慢慢说道,“太子答应接她入宫,只是不知道父皇是否答应。”
“事已至此,就是内阁大学士的面子,也只能答应了。”方铭琛悄声说道。
“太子好像特别介意王兄的婚事。今后的事情,王兄还是早作打算,虽说是要去北疆戍守,终归也有回来的一天。”艾萧半天不说话,见他们说到这里,皱眉沉思着,开口道。
贺疏雁接着他的话头,也是满心的担忧,“我们前去北疆,皇城这边的势力范围,自然不能丢弃,反而,更要营造的强势一些,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王爷,这些事情,必须加紧,秘密之中,加速行动才好。”
“这些事情,我也有考虑,只是还不太成熟,到时候,会告诉你们的。”方铭琛沉稳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原来皇兄已有考量,怪不得稳坐钓鱼台呢。还是我们多虑了。”三公主没想到方铭琛已经想到了这些,不禁放下心来。
方铭琛赶紧说道,“多谢皇妹提醒,为兄也是在雁儿这次被劫,才动了心思。看太子一心想要陷害雁儿的劲头,我再不敢小觑。但是,还没有想好如何来做这些事。”
虽说方铭琛心中有所盘算,刚刚说的时候,只是不想让他们都跟着担心才想自己一个人考虑,现如今见三公主这样说,也就如实地将不解的心情说了出来。
“何不多养一些家丁,万一有什么变故,也好帮上忙。”贺疏雁突兀地说出来,“当然,我们可以四下里偷偷地进行,在远一点儿的地方。无非是多花费一些银子。”
她此话一出,方铭琛眼神一亮,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赞许地点点头,刚要说话,就听三公主大喊起来,“这个主意好!银子咱们不缺,只要有了自己的兵力,再遇有什么变故,还有何愁?”
“这些事情,是要秘密进行的,要是让其他人知晓了,还不得趁机做文章?”艾萧打断三公主的叫嚷,“不可以这样声张的。”
“这里又没有外人,我只是在这里才如此的,你不要小看人!”三公主斜睨他一眼,撅起嘴巴,不高兴地说道。
看着两个人打情骂俏的样子,贺疏雁心中一转,笑道,“三公主,艾萧,你们的事情,是不是也要提上日程了?要不要我当这个大媒人?”
“有劳王嫂!”艾萧站起身,对着贺疏雁深施一礼,也不管三公主什么态度,自管自地说道。
三公主一下子羞红了脸,“王嫂,你要站在我这边的,不可以听他的。”
“当然了,妹妹,你说,有什么要求,我尽可以为你争取。”贺疏雁好笑地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