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众大臣奏章完毕,皇上威严地宣布,“二皇子查证太子一案有功,着任秦王,戍守北疆;本案子中虽牵扯太子,但情有可原,恢复方铭绝太子位。”
皇上这一番话,众卿怔住,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退朝!”皇上不再理会他们的喧哗和疑义,宣布退朝。
早朝之后,贺方被方铭琛叫住,“岳父大人,请稍后。”方铭琛面带微笑地说道。
原本由于皇上昨日的赐婚,今日早朝的时候,各位大臣的眼光一直在贺方和方铭琛的身上来回打量,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方铭琛会攀上左相,朝中各方势力的天平往哪边倾斜,还真是一个未知数。
这个早朝,众臣各怀心思,上朝都不专心了,现如今又见方铭琛开口叫着贺方,他们个个就都支楞起耳朵,关注起他们的谈话。
“岳父大人,本皇子与大姑娘既有婚约,自当白头相守,不离不弃!今日,聘礼就到贺府了,三书六礼也一齐备,陆陆续续地就将送到府上,请岳父回府后查点,如有不周到的地方,尽管指出来,本皇子尽当竭力置办。现在,本皇子就要回去宫中,准备婚礼的事情,岳父您请!”
方铭琛说完,转身离去,在众臣面前,还是一副王者气度。
皇家的婚礼自当有礼部安排,肯定不会有不妥之处,方铭琛的客套,也让众臣听出来方铭琛的重视。
方铭琛离开时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在他大步往前走的时候,特意斜睨了旁边那些步子随着他们放慢的大臣们,看着他们满脸的愣怔和惊异,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更甚。
贺方自然明白方铭琛的深意,在众人面前的亮相,及当面说出的“白头相守,不离不弃”的誓言,说明了二皇子对贺疏雁的极大重视,想到这里,贺相满意地扬起了嘴角。
方铭绝的太子地位已然恢复,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争取贺疏雁,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他急急忙忙地来到了贺府。
贺府正门大开,已得到二皇子殿下的属下传话,正在准备迎接皇子的聘礼。
家中人等尽都聚在前厅,贺疏雁看到方铭绝前来,不由地有些恍然,“这个时候,他来干什么?难道是还不死心?”
方铭绝只是看了一眼贺疏雁,径直走到老太太跟前,“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也点点头,笑道,“今儿二皇子殿下下聘礼,太子殿下亲自前来,真是贺府的荣幸!”
方铭绝脸上有了一丝尴尬,他讪笑着说道,“嗯,老太太,请容许我与大姑娘借一步说话。”
老太太有些纳闷,但也没有多想,只是高兴地点点头,“雁儿,去吧,太子有话要跟你说。”
贺疏雁有心拒绝,但想到这样一个场合,闹将起来,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随起身走到外面的园子里,丫鬟绯雁紧随其后。
“太子殿下,可有什么事情要讲?”在长廊坐下,贺疏雁问道。
“大姑娘,本太子一直倾慕你的才情,如今皇上也已经恢复了我的太子之位,所以,今天特地前来恳求大姑娘能够答应。”方铭绝眼神灼灼地看着贺疏雁,仿佛要将她吃到嘴里的样子。
贺疏雁一听这话,脸上显出了一丝冰冷,斜睨他一眼,冷冷地说道,“太子殿下,皇上已经为我和二皇子赐婚,这个时候,太子还来说这样的话,未免有点儿……”
“不妨,雁儿,我自当去求皇上收回成命,重新赐婚与你我,只要雁儿答应。本太子今后的前程雁儿可以看到,何必非要跟着方铭琛前去那边远的地方受苦?”方铭绝热切地看着她,试图说服贺疏雁答应。
“太子殿下,一切已经无法收回,我与二皇子情投意合,心中已经容不下别人了。太子与二皇子乃兄弟,请太子自重!”贺疏雁没有给太子一点回旋的余地,就想直接打断他的这种心思。
方铭绝一时语塞,支吾一阵之后,有点儿恼羞成怒,“大姑娘,你别被方铭琛一时蒙蔽了心智,你要看清楚情势,现在我是太子,将来继承皇位的是我,是我!你跟着他戍守北疆,风餐露宿的,有什么好呢?”
贺疏雁却敞亮地弯唇笑起来,“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并不存在蒙蔽不蒙蔽。现在的情势和人,我的眼睛看得很清楚,我相信自己的心,相信我自己,更相信二皇子。”
“大姑娘,你不要不识抬举,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你去将二皇子的聘礼退掉,我给你重新下聘,好不好,你不要这样一意孤行,你好好考虑清楚!”方铭绝执意地说着,突然就起身上前拉起贺疏雁,就要强行将她抱在怀里。
贺疏雁没有防备,绯雁在一旁却看得非常清楚,身子一晃,就挡在了贺疏雁身前,方铭绝触到的却是绯雁,他气急败坏地将绯雁推倒在地,“你这个婢子,寻死啊!”
“请太子自重!”贺疏雁这个时候是真的恼怒了,她一把将绯雁拉起来,“身为太子,竟能够干出这等事情,其不让天下人耻笑!”贺疏雁横眉立目,怒视着方铭绝,狠狠地说道。
方铭绝自知理亏,讪讪地一笑,“大姑娘,我不会放弃你的。”说完,转身离去,剩下贺疏雁一脸生气地坐在亭子里。
“大姑娘,别跟这种人生气!犯不着!”绯雁见贺疏雁呆立在那里,劝慰道。
贺疏雁微微皱眉,“以后还是避免不了要见他,他既有这种心思,断不好相处,对二皇子也会有影响的,我们必须时刻提防着。”
她想到以后在皇宫之中,虽说是自己跟随二皇子去边疆戍守,可方铭绝毕竟是太子,以后不管是朝堂之事还是生活中,都绕不开他。
“也许,今后,还不定会跟这个方铭绝产生多少纠葛呢?”贺疏雁暗自思忖着。
“大姑娘,二皇子的聘礼到了!”红绡高兴的满脸通红,急急地跑过来报信。
贺疏雁心中一荡,刚才的不快一扫而光,脸上也浮起一抹红晕,悄声对绯雁说道,“走吧,绯雁,咱们上前面去看看。”
主仆三人,快步来到了贺府前厅。
“雁儿,快过来坐着,看看二皇子的聘礼满意不?”老太太看着她,赶紧招呼她坐到跟前。
这个时候,二皇子的聘礼已经送到,几百担箱子陆续抬到贺府,贺府上下也是热闹非凡。
贺方和夫人江氏亲自在大门口迎接,大红的箱子由前厅的门口,整齐地一排溜摆放到了院子里面,朱红的大箱子被一一打开,宫里的来人大声念着里面的物品,贺府管家一一记录着……
就在二皇子的聘礼由街上走过的时候,早有不少百姓看到了,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就聚集了很多人,出来看热闹了,大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纷纷惊叹不已。
在贺府门前的街上,人们都站在两旁,看着一抬抬的箱子从眼前走过,感叹声和羡慕声此起彼伏,整条街都一次轰动了。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规格的聘礼呢?这得有多少抬?”
“听说这些聘礼都是二皇子亲自挑选的,可见对贺府大姑娘是有多么的钟爱!”
“是啊,能由皇上亲自赐婚,当然是规格高调了!”
议论声、赞叹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在前厅,老太太抚着贺疏雁的手,笑得眯缝起了眼睛,“好,好!雁儿,皇家够气派,二皇子对你也是一片诚心!”
管家高唱着礼单,小厮们往里面搬着箱子,真是热闹非凡。
贺疏雁低着头,到并没有太在意这些聘礼的多少,但是方铭琛对自己的重视,从中可见一斑,不免也是满心欢喜,情难自抑。“祖母,贺府不在乎这些的。”
“是,我的乖孙女,祖母的嫁妆一定也不会比他们的少!”老太太一脸骄傲,语气坚决地说道。
贺疏雁不再吱声,只是娇羞地看一眼老太太,埋下了头。
“雁儿还害羞了!”老太太看着她那个样子,一脸喜庆地打趣道。
前厅如此热闹,杜子芊和贺凌韵这里,也是不甘寂寞。因为下人们大都去了前院,贺凌韵趁人不备,就溜进了杜子芊的院子里,“姨娘!”
“韵儿,你怎么敢来这里?”杜子芊有些担心地看着四周,见没有人注意,这才坐下来仔细端详着贺凌韵。
她们两个人被分别禁足,已经有日子不见了,杜子芊忧虑地看着她,“韵儿,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咱们母女不能相见,这便如何是好?”
“姨娘,今天二皇子给大姐姐送来了聘礼,你知道吗?”贺凌韵咬牙切齿地说道,“没想到现在轮到她那么猖狂!”
杜子芊也稍微知晓一些,她叹口气,“韵儿,你先忍着,等大姑娘出了门字,你父亲自然就会将你放出去,到时候,咱们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