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敬之谨慎地回道,“殿下,这些都已经安排妥当,有君无则随时照应,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方铭琛听后颔首,“这样便好。有什么事情尽可以让君无则办理,少让大姑娘费些心思。”然后又叮嘱道。贺敬之自是赶紧应承。
贺疏雁轻笑着,面色甚是柔和,她轻声道,“也不用刻意地解脱我的事情,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方铭琛自始至终,眼里只有她一人,“大姑娘,不可以,我方才已经说了,你就专心摆弄那些花花水水,别的就不用多心了,好生调养着身子,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交于敬之。”
贺疏雁不再执拗,眼睛里闪着微光,安心地接受他的这份情谊。
三个人又说了一会子,看时辰已晚,随各自回去了。
悄悄地让绯雁嘱咐了贺朗,明天的马车要跟贺凌韵分开乘坐,贺疏雁这才安稳地躺下身子,“大姑娘,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和夫人乘坐一辆马车。”绯雁回来后,赶紧回禀。
“那就好了,绯雁,我真是太乏累了,赶紧睡,明天早点叫醒我。”嘴里呢喃地还没有说完,贺疏雁就已经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在老夫人的屋子里,她们都过来请安,贺凌韵就不管不顾地问道,“大姐姐,什么时候去胭脂醉?”
“我昨天在三公主宫中玩儿的有些乏累,可能要晚一些过去。”贺疏雁脸上没有上妆,故意显出一脸疲乏的样子,无精打采地说道。
老太太专注地瞅着她的脸,关切地问道,“可是身子还没有好吗?听她们说前些日子不舒服了,没有大碍吧?”
江氏赶紧接过话来,“母亲,没有大碍的,太医说了,就是现在雁儿身体长的太快,加上前些日子因为我的事情受到一些惊吓,才总是神情乏顿,过一段日子,就没事了。”
老太太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让雁儿好生养着,以后早上要是起不来,就不要过来给我请安了,身子要紧。”
这每日的晨昏定省,就这样给她免了,贺疏雁心里高兴,面上却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祖母,这可怎么行呢?给您老请安我必须要起来的,要不,岂不妄费祖母疼爱孙女一场?莫非是祖母不喜欢雁儿了,嫌雁儿烦了?”
她这样一说,老太太更加高兴,“等你身子好了,每天来我这里个十趟八趟的来请安,我也不嫌烦的。”
“那样的话,大姐姐,今天你还去胭脂醉那里吗?”贺凌韵又紧着问。
江氏见杜子芊母女心急的样子,宽厚地一笑,“韵儿,你就和姨娘一起去吧。你大姐姐要是身子好了,她在去找你们。”转头又对杜子芊说道,“妹妹,你受累带着韵儿去吧,我这身子,也不适合抛头露面的了。”
杜子芊心里自然高兴,总算是她来代表着贺府参加这样的活动,心里还是有一些小小的激动,忙着就答应道,“姐姐你就不必挂心了,妹妹前去,一定会将事情办好,将礼带到,不会辱没贺府的。”
江氏微笑点头,“马车已经安排好了,妹妹这就去吧。”杜氏现在当家主母的派头十足,一应事物也安排的甚是妥当,这些日子以来,倒是没有出过任何状况,加之又身怀麟儿,自然很得贺相和老太太的欢心。
杜子芊母女也是巴不得江氏这句话,赶紧施礼退出。
“雁儿,你一会儿就过去吧,凡事想仔细一些,府里有我担待着,你就放下心。”从老太太处出来,母亲颇有深意地对贺疏雁说道。
贺疏雁眨眨闪亮的眸子,颇具意味深长的意思,“谢谢母亲,我这就回院子里收拾一下,晚上再来给母亲请安。”
恨不能一步赶到胭脂醉的贺疏雁,这时候倒是沉下心来,不慌不忙地将之前做好的一些小零碎的东西,让绯雁装在怀里带上。
“绯雁,我这心里面总是有些不踏实,昨天试妆的时候,也忘了准备一些抗过敏的东西,现在正是秋季换季的时候,万一有些人用了咱们的东西,有些不好的反应,该如何是好。”贺疏雁这心里面稍有一些不安,连忙对绯雁说道。
“还有就是,你带上这些,以防万一。到时候给掌柜的拿过去,可以应急的。”
她们两个赶到的时候,正是胭脂醉看好的开业时间,望着不远处热闹的场面,贺疏雁唇角的笑意浓厚,眼里波光潋滟。
“不能走到台前,有没有一丝失落?”方铭琛的声音响起。他也没有去到前面,只是在后面默默地看着。
贺疏雁一惊,没想到他那么公务繁忙,还抽时间前来,明白他也是不放心,当下扯出一抹笑意,“这倒没有,我也不是不能,只是不想招摇而已。殿下拨冗前来,让殿下费心了!”
这时鞭炮声响起,贺疏雁高兴地捂上耳朵,身子斜着看向一旁,惹得方铭琛一阵调笑。
典礼过后,一群人都涌进了铺子里面,夫人姑娘们经过了昨天的试妆,今天都有了目标的东西,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新鲜物品,惊呼声不断,都忙着将应心的东西纳入囊中,胭脂醉的柜中自然是大把的银票收入了。
“真热闹啊!”一声尖利的冷声响起,打破了热闹非常的气氛,只见陈雪明一行人走了进来,面色阴沉至极,“就是不知道啊,这个东西会不会将人毁了容?”
她这一句话,将嘈杂的场面突然静谧,里面的人们都将目光看向了她,各人面色各异,情绪复杂。
“我昨天买回去的东西,母亲试用之后,出现了不良反应,今天特意来找掌柜的,讨个公道。”陈雪明看着这里热闹的场面,嫉妒撕咬着她的心,很想将这些毁于一旦,因此,就大声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很简单明了,她这是来砸场子了,之前一直在暗处看着,本想不吭声了,好歹也要给三公主一个面子,但看着这宾客盈门的热闹场面,终于按捺不住,不管不顾地就说了出来。
贺疏雁眼底快速地闪过一缕幽光,脸色也开始阴沉,她对绯雁耳语一句,就见绯雁已经闪身进了里屋。
赵氏自然是识得她,见她进来就如是说,面色一僵,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原来是陈大姑娘来了!这怎么话说的?”
陈雪明一见是她,横着眼睛,厉声说道,“你昨天给我的面膏,今天母亲用了,没想到却起了反应,脸上好多地方,都已经红了起来。”
赵氏是何许人也,她上下打量起陈雪明,眼里闪过一抹厉色,嘴里的话却说的轻轻柔柔,“陈姑娘,你的脸使了那些东西,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那倒没有。只是……”陈雪明摸摸自己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又没说我自己的脸有问题。而是你们的面膏我母亲使了,脸出现了红疙瘩。”
“那我昨天给你面膏的时候,曾经对你说过,这款面膏,是特意针对你的皮肤制作的,你却说你母亲使了出现问题。”赵氏说着,转脸面对大家,“胭脂醉的产品,除了大众的东西,一般都是专门针对各自的肌肤类型,来进行搭配,不能混着使得。”
“怪不得呢?自己不会使用,还过来找店铺的麻烦,这是什么人呢?”人群中有人说道。
“就是,陈姑娘,你怎么不给你母亲单独买一套呢?非要让她用你的,可不就出问题了?”人群中渐次发出一阵阵的哄笑声。
这时候,一个伙计走过来,在赵氏耳边耳语两句,只见赵氏款款说道,“陈姑娘,刚刚我们掌柜的说了,你母亲的反应,属于过敏,感谢你对我们产品的支持,掌柜的要我们给你的母亲施治,请问她可到了这里?”
陈雪明也没有想到这专款专用的东西如此厉害,现在的舆论出现了一边倒,她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又一想赵氏在问她话,又连忙点点头。
她这一点头一摇头的,把赵氏也晃楞了,“陈姑娘,你母亲在这里吗?”她以为吓到了她,连忙换上一副娇声问道。
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长远,赵氏不会刻意地与她针锋相对。
“你要怎样?”陈雪明警惕地看着她,不置可否。
赵氏将伙计拿来的一个小瓶子,高高的在手里扬起,嘴角含着笑意,“陈姑娘,你母亲要在这里,就烦请她出来,我们掌柜的准备了治疗这些过敏症状的花露,抹上之后,即可消除疙瘩红肿之类的。”
听她这样一说,陈雪明就释然了,众人也都看出了门道,“这个掌柜的挺好,不计较,大度。”
其实陈雪明母亲脸上的红肿,就是因为天气干燥所致,并没有使用她的面膏,现在见赵氏拿出了治疗的花露,进退两难,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我在这里。”她的母亲从人群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