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因为受到惊吓才这样的,没什么大事,不过呢……”太医慢条斯理地说道。
“不过什么。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贺疏雁急切地问。
太医是贺府的常客,看着贺疏雁从小长大,也没少给她看病诊治的。
因此很熟络。看贺疏雁心急如焚的样子,禁不住摇摇头笑道,“大姑娘,你还真是个急脾气!”
“太医爷爷,你快说啊,我娘亲没有大碍吧?”贺疏雁摇着太医的胳膊,催促说。
“雁儿,不要心急,听太医慢慢说。”老太太一脸严肃地说道。
太医这才笑呵呵地说道,“夫人所受惊吓,怕动了胎气,因此老夫才极为慎重!”
“哦,只是怕动了胎气啊?”贺疏雁懵懵懂懂地重复了一句,忽又蹙眉,“胎气?”
“太医,你是说……”老太太和她同时对着太医发出疑问。
太医一看她们的样子,就明白了,原来这一大家子还不知道这个喜讯。他赶紧对着老太太一拱手,“恭喜老太太,您媳妇有喜了!”
“哎呦!太好了!真是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我贺家再添儿孙,福寿绵长!”老太太激动地祈祷起来。
贺疏雁一溜烟跑到母亲跟前,“娘亲,你要给我生个小弟弟了!好期待呀!”她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母亲。
江氏也不曾想到这么快就真怀上了,惊喜之余,她一迭连声地说,“雁儿,一定要去谢谢艾神医啊!多亏了他的药!”
“我会的,娘亲!你一定要好生养着,万不可有丝毫的闪失!”贺疏雁叮咛道。
江氏笑咪咪地连连答应,一家人沉浸在孕育一个新生命的喜悦之中。
方铭琛负手站立窗前,暗卫上前禀报,“刚刚贺夫人的马车被惊一事,属下查明了,确实是贺家三姑娘指使。”
“明白了,查明就好,不要再声张。贺大姑娘不喜欢别人插手。还是让她自己查吧。”方铭琛沉声吩咐。
几个暗卫应声退下。
虽说江氏有孕,这一喜事将马车被惊一事冲淡,贺相和老夫人也没有追究原因,就当偶然发生的事情给忽略了,但是贺疏雁却没有放松。
“君无则,查看今日夫人出去时的车夫是谁?然后查探马车被惊的原因。”贺疏雁这是第一次指使君无则查案,一脸严肃。
“谨遵大姑娘令。”君无则奉命守护贺疏雁,一直默默地在后台,这次被运用,心里不由一喜,是施展拳脚的时候了!
母亲已经有了身孕,这事非同小可,虽说杜紫芊被禁足,但有贺凌韵在旁边,也难免会弄出点什么事来,为保万无一失,贺疏雁必须抓紧清理身边的人。
“韵儿,事情办的怎么样?成功没有?”贺凌韵一走进杜紫芊的院子,她就急切地问道。
“具体情况不知道,人都去了那边,太医也过去了。”贺凌韵回答,神情有些倦怠。
杜紫芊看出来她的异样,不安地问道,“韵儿,你有什么事瞒着姨娘吗?怎么看起来这么没有精神?”
贺凌韵烦躁地跺跺脚,“没事!姨娘。”心里却恨恨地想,“这个老王婆子,说好了将马车弄翻的,她家儿子真是不顶用,现在却闹了这样一个结局。”
见到女儿如此的表情,杜子芊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顺利,皱眉道,“韵儿,事情是不是没有办成?”
“具体情况现在还不知道。姨娘,贺疏雁不让我进去院子,所以我不知道情况到底如何。”贺凌韵眉毛拧在一起,声音尖利地说道。
“韵儿,贺疏雁不让你进去,说明她已经对你有所怀疑,你一定要想好应对之策,别到时候措手不及。”杜子芊自己出不去院门,加上之前的刻薄尖酸,除了自己房里的丫鬟,很少有与她对脾气的人,因此消息就显得格外闭塞。生怕贺凌韵吃亏,她紧着嘱咐道。
“知道了,姨娘。我再去前面看看去,不知道能不能探听到一些事情?”贺凌韵现在是孤注一掷的样子,恨不得立马将贺疏雁母子除掉而后快。
此时,满心欢喜的贺疏雁正在屋子里悠闲地抚琴弹奏,一曲凤求凰被她演奏的酣畅淋漓。
“大姑娘,马车被惊的事情查明了。”君无则翻身跃下,躬身施礼,道。
“好!”贺疏雁按下最后一个音符,朗声赞道。
“人也已经带到了,大姑娘是否要亲自审一审。”君无则接着说道。
“将人带到相爷的书房!本姑娘要在那里剥开这些人的虎狼之心。”贺疏雁勾唇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转头又吩咐丫鬟,“请老妇人和三姑娘贺凌韵到相爷的书房。”
“大姑娘,你是否先听在下将案子讲述一遍,然后再去?”君无则还没有将事情的原委讲于贺疏雁,担心她不明就里,再出了差错,忙着就要将事情说与她听。
“现在不必了,一会儿一起说来。”贺疏雁好像丝毫不在乎这些,一张俏脸绷得紧紧的。
君无则无奈地张大了嘴巴,默默地看着她,心里却略微有些慌乱。
贺疏雁来到书房的时候,贺相正在里面书写奏章,见她进来,慈爱地笑着,“雁儿,这个时间过来,可是找为父有事?”
“来跟父亲说说今天马车被惊的事情。”贺疏雁不慌不忙地说道,“母亲的马车在官道上竟然被惊,父亲您难道不觉得蹊跷吗?”
贺相拧眉,刚听说的时候他确实是感觉惊讶,后来被江氏有孕的消息一冲,就忽视了这个事情,“雁儿,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为之?”
贺疏雁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语气微冷,“父亲,此事确有蹊跷。”
他俩说话间,老太太、江氏、贺凌韵尽皆过来了,“出了什么事情,把我们都唤到这里来了?”老太太先声夺人,微有一丝怒意。
“找大家来,是想讨论一下今天夫人的马车被惊的事情。”等大家都坐好之后,贺相没有让贺疏雁先说,而是自己说道。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也没有出什么问题,就不要再提了。”江氏一副息事宁人的意味。
“现在贺府有了这么天大的喜事,其他的就不要在计较了。”老太太微微皱起眉头,眼里也有着一点不赞同的意思。
“天大的喜事?”贺凌韵不由地吃惊道。
“是啊,韵儿,你母亲有喜了!我们贺府又要添人进口!怎么韵儿你不知道呢,你姨娘呢,到现在也没有见到她的影子?”老太太喜不自胜地说着江氏怀孕的事情,却早已经忘了杜子芊被禁足的事情,还沉着脸呵斥贺凌韵。
“祖母,母亲被送回来的时候,我去母亲屋里,被大姐姐差人拦下了,所以不知道。还请祖母责罚。”贺凌韵狡诈地闪动着一双眸子,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可怜巴巴地说道。
一旁的江氏嘴巴附在老太太耳旁,将杜子芊的事情提醒了她。她忽然展颜一笑,“儿子,现如今贺府喜事降临,母亲我来为杜子芊求个情,就解除她的禁足令吧?给她点教训,让她知道道理就好了。”
谁也没想到,本来是查马车的事情,却让老太太先来了这样一处。贺相没有办法,只能陪着笑脸,点头答应,“谨遵母亲教诲。”
“我这就去叫姨娘过来。”说完,就兴冲冲地跑出了书房。
贺疏雁还是沉默地看着大家,一双美丽的眸子闪着略冷的光。
“母亲,夫人,有些事情说明白了还是好,况且也为了府里以后更加安宁。”贺相还在坚持着,并将眼睛看向贺疏雁,“雁儿,你来说说吧。你有什么看法,不妨尽数说出来。”
“父亲,母亲马车的事情已经没事了,而且母亲也没有受伤,何苦要折腾呢?我看这才是闹得府里不得安宁。”还没等贺疏雁说话,贺凌韵就抢先说道。
贺疏雁斜睨了她一眼,眼里全是怒火,贺凌韵慌忙垂下眼睑,不敢与她的目光对视。
“母亲的马车是在官道上出的事情,按理说,官道之上人流稀少,道路宽敞,断不会出现如此之事……”贺疏雁不慌不忙地开口。
“我也来听听!”贺疏雁刚刚说了一句,就听到一个舒朗的声音响起。
大家还没有醒过神来,二皇子方铭琛已经走进了屋里。大家慌忙见礼。“都不要这么客气了!”方铭琛大大咧咧地坐在贺相旁边,饶有兴致地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贺疏雁身上。
“抱歉打断大姑娘讲话了,本殿下恰巧路过,就想着来贺府看看,说不定还能提供一些信息。”方铭琛眨眨眼睛,一脸神秘地说道。
“二皇子怎么会知道贺府在查探马车惊扰的事情?还巴巴地跑过来,看来事情非同一般。”大家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曾言语,贺相的整个书房内鸦雀无声,估计掉根针都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