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感谢二皇子殿下的戏码,以及贺疏雁声情并茂的讲述,姑娘们的疑虑顿时消散了。
“贺大姑娘真是勇敢机智。”
“这是一出英雄救美的戏啊!”
“要是我,说不定早吓傻了!”
议论又出现了一边倒情形,李玉娇她们的脸上勉强挂着笑,眼里却露出丝丝恨意。
“大姐姐,你好英勇!可是为什么有些人还要编排你?说出那些不着边际的鬼话,真是蛇蝎心肠!”黄月娇萌萌的略带童音的嗓音大声喊道。
贺疏雁眼神柔和地看着她,“黄妹妹,世道险恶,你还小,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但是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就不怕那些恶人的。”
她疏冷的目光看向刚才猖狂叫嚣的李玉娇,“人在做,天在看,事情皆有因果报应,害人者必遭天谴;信口雌黄者必会遭天谴。李家姑娘,你说对不对?”
李玉娇的眼神中失望和狠戾的光一闪而过,随即见众人的焦点都投向她的身上,心中禁不住一颤,她强作镇定,露出尴尬的一笑,“正是,正是,贺大姑娘说的真好……”
磕磕巴巴地说出这几句话,她将头一低,眼睛再不敢看贺疏雁,只一味地盯着面前的菜品。
贺疏雁莞尔一笑,满脸的讥讽,“不是本姑娘说的好,而是事实就是如此。俗话说事实胜于雄辩,任你再巧言令色,费尽心机,终归脱不开事实的检验!”
“我贺家姐妹一直安于本分,却被一些人恶意中伤,甚至遭人陷害,受人诟病,其中的详情,本姑娘已经禀明家父,家父也必然会为我姐妹讨个说法的!”
现在的贺疏雁语气冷硬,没有丝毫的迟疑和软弱,她绝不会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
三公主率先鼓起掌来,“贺大姑娘言辞犀利,但非常中肯。受此惊吓和谎言困扰,依然不卑不亢,不急不躁,实乃女中豪杰,我等佩服!”
三公主如此一说,大家立即随声附和,都对着贺疏雁大加赞美起来。
楼筱玉端起一杯酒,冲着贺疏雁举起,“贺大姑娘,筱玉这杯酒一是赔罪,二是感谢。赏花宴由筱玉主办,却未护得大姑娘周全,筱玉万分羞愧,恳求大姑娘谅解!再有感谢大姑娘的宽厚之心,对我的照顾不周只字未提。这杯酒借花献佛,聊表我心!”说罢,一饮而尽。
不能不佩服楼筱玉的心机深厚,短短几句话,就将自己择的干干净净。
“楼姑娘言重了!本姑娘无意责怪别人,任谁做事情也不会做到完美,楼姑娘无需自责。”
“我只是针对那些无中生有,故意横生事端之人,也定不会饶过这一干人等。”
“贺三姑娘,怎么不说话?筱玉也给你赔罪了!”楼筱玉注意到了贺疏雁一旁的贺凌韵,狡黠的眼神飘过,对着她晃晃手里的酒杯。
冷不丁的被楼筱玉一问,贺凌韵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站在那里,“韵儿,楼姑娘跟你说话呢!”
贺疏雁用一种慈爱的眼神看着她,柔声细语地说道。
贺凌韵仿佛鬼上身似的打了个冷颤,怯生生地抬起头,“不必,楼姑娘!”
“三妹妹摔下台阶,又跳车逃生,受的罪比我大的多,所以现在还精神恍惚,请各位谅解!”贺疏雁笑着解释。
“既然贺三姑娘身体不适,就不要陪在这里了,回房将养身体去吧。我们都已熟络,也不必拘着礼节。”三公主也生怕贺凌韵再出什么状况,急急地想把她撵出去。
“三公主,众位姑娘,贺家自来家教甚严,贺丞相对两位姑娘尤其苛刻,从不溺爱袒护,就想培养出知书达理,遵守礼仪的好孩子。这次遭此劫难和毁谤,贺家上下皆痛心疾首,好在未出大事。”贺家老太太朗声说道。
“现如今定当彻查始作俑者,给我贺家孙女一个交代,也还她们一个清白。”
“今天几位姑娘能够莅临寒舍,实乃蓬荜生辉,老身年老体乏,就不在你们这里碍眼了。我带三姑娘下去休息,你们切尽兴地说笑。”贺老太太说完,哈哈一笑。随后,对着三公主和大家伙慈爱地点点头,下来牵起贺凌韵的手,就退出了宴会大厅。
众人又边吃边嬉笑打闹一番,酒足饭饱之后,纷纷告辞出去。
三公主是最后才走的,贺疏雁将她和清敏郡主送到门外,“多谢公主!”
“这次的事情就算圆满解决了。下一步,别总是让别人牵着鼻子走了,咱们也得主动起来,不然只能是这样疲于应付。”三公主提醒她说。
贺疏雁沉稳一笑,“三公主所言极是,断不能再陷于如此被动的局面了。容我再好生考虑。”
三公主嘱咐完了,这才上轿回宫。
接风宴顺利结束,将客人都安然送走,贺疏雁才算长舒了一口气,她心神俱疲地坐在椅子上,“绯雁,我怎么感觉浑身都疼呢?”
绯雁飞奔过来,双手急急地在贺疏雁胳膊腿上的摩挲,“大姑娘身上也是带着伤呢,这一天天地操心对付那些流言蜚语,现在闲下来,才是感觉到了痛!”她的声音里已带着哭音。
贺疏雁见她着急,连忙轻轻地笑笑,“瞧你急的,我好生躺一会儿,就没事了。”
绯雁将她扶到屋里,为她换好衣服,“大姑娘,你好生睡一觉,我在门外守着,有什么不好,你赶紧叫我。”
贺疏雁静静地躺了下来,脑子里还在回放着几天来的事情,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心里还是暗暗下定决心,这一世,她不会再浑浑噩噩地被蒙在鼓里,更不能养虎为患,让自己被亲人伤害,她一定要手刃仇人,以报上一世的血海深仇。
一连几天,贺疏雁都是在绯雁的照顾下,安心静养身体。
方铭琛从贺府回宫之后,并没有停止这件事的调查,何莽被他秘密放在了身边,在没有看到隐藏最深的推手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只是静静地等待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只是接连几天没有贺疏雁的消息,他的心里不免记挂,但又没有理由前去问候,闲暇时免不了唉声叹气。
“三公主驾到!”他正在自己的琼珶宫中来回踱步,三公主过来了。
他连忙迎出来,在大厅里落坐。三公主笑容满面地看着他,“殿下哥哥,怎么形容憔悴呢?可有什么心事?”
方铭琛略带羞涩地迎着三公主的目光,“皇妹这话是从何说起?神色较差,可能是因为最近事情繁杂,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他不好意思承认,故意转开话题。
三公主放肆地大笑起来,这个行事喜欢痛快淋漓的姑娘,被自己的哥哥逗笑的前仰后合,完全不顾自己公主的身份了,“殿下哥哥,我看你是得了相思病了,你还不承认?”说完,她收敛笑容,做出要走的样子,起身说道,“那我走了。”
方铭琛见状,一把拉住三公主的手,“皇妹慢走,再坐一会儿再走不迟。”他有点傻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妹妹,“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请皇妹明示!”
三公主狡黠地一笑,坐直身子,正色地问道,“殿下哥哥,你是不是中意贺家大姑娘?”
方铭琛连忙摇摇头,紧接着又点点头。
“到底是与不是?你想清楚好不好?”三公主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方铭琛只得明朗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是,皇妹。”
三公主压抑着自己要喷涌而出的笑声,“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怎么打算,但是心里一直记挂着她,她的一颦一笑总在我眼前晃动,我不能自抑……”方铭琛索性放开了,将自己的心事悉数道出。
见他这样,三公主也不再调笑,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殿下哥哥,贺大姑娘被劫的背后推手查明了吗?”她好像说出了意见不想干的事情。
方铭琛点点头,“已经明朗了,但是考虑很多复杂因素,还不能公之于众。”
三公主点点头,“但有一点,我觉得,背后之人如此处心积虑地对付贺家,其目的不是单纯的诋毁,而是为了占有。你说对吗?”
方铭琛深有同感,默不作声地看着三公主,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因为诋毁她,没有什么大的作用,恩威并施,才是最终的目的。对付贺大姑娘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得到贺相的支持。”
“皇妹分析的很对,贺相的势力众人皆知,要想有所作为,势必需要他的支持。这场事件的背后,是在让贺家大姑娘身败名裂之后,再施以恩典,挽回贺家声誉,从而俘获贺相之心。”
“那么,殿下哥哥,你想过没有,只要他们的目的一天达不到,贺家姑娘就时刻处于危险的局面。”三公主直言道。
这是方铭琛没有想到的,听到这话,他瞬间脊背冒出冷汗,“这些,我还真是没有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