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的蜷缩成一团,紧紧的贴着墙壁,躲避着那彻骨的冰寒,房间里到处是悠悠的烛光,散发着光和热,却丝毫阻止不了浓重的寒气,那是从骨髓最深处散发出来的阴寒,由骨髓丝丝缕缕的渗进血液,肌肉,皮肤,一点点的侵蚀着我的身体和感官,全身都僵硬麻木了。窗外是艳阳高照,明媚的阳光照进房间却在我面前生生停住,像突然刹车一般,冰冷的气息一波接着一波,汹涌而来,让我的承受达到极限。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已经呆了几天了,日升日落没有丝毫区别,时光,如生命般珍贵的时光,我却似永远挥霍不完,我的一切都处于停止状态,除了还在跳到的心脏和流动的血液,那是我昨晚一个人的最后的证明,我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敢想,什么都不能想。
我要做的只有等待,等待一个确定的答案,等待一个人的妥协,等待一个人注定的选择。毕竟,那样的选择我已经看过不止一次,只是每一次都让我变得一无所有。
“放我离开吧”我看着雷凌,祈求道。
他只以冷漠回答我,他们都会用冷漠掩盖他们内心的痛楚,他们就算失去一切也不会失去尊严,尊严!我也曾经以为不会失去的最后的东西,却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偷偷溜走,现在的我,一无所有了。
“我知道你想得到宝藏,放我离开“我一字一顿的说。
“为了他吗,值得吗?”他终于爆发,红着双眼,怒吼着:“你只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你以为他来是为了你吗,他登基已经半年了,他早就知道我娶了你,他有来救过你吗”
我静静的看着他的歇斯底里,这几天我早已把一切想明白,他们要的只是那个包含着他们巨大野心的宝藏,我的作用只会是一颗棋子,发泄完所有的愤怒,怨恨,痛苦之后只有觉悟:“那你呢,你们有区别吗,我不是被你利用的更彻底吗?”
我没有生气,没有嘲讽,只是在陈述。
他愣愣的看着我,眼中满是伤痛,只是我已经见过太多的痛苦,再苦的药喝多了也就不觉得苦了。
“放我离开,你就能得到宝藏”我再次冷冷的说,我不想和他争辩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我们曾没真正理解过对方,那一段错误只能是错误。
他冷静下来,全身散发着威严和压抑的愤怒,我没忘,他已经是一个王了。他紧紧的盯着我的眼睛,像猎手盯着猎物,势在必得:“如果我说,我两者都要呢”
“那你只能什么都得不到”我轻轻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
“你不会“他犹豫一下坚定的说,可是他并不了解我。
“你知道吗,我不是这里的人,就是说我并不是玲儿,我来自另一个时空,无意中穿过来附在玲儿身上”我缓慢的说着,带些玩笑的看着他:“告诉你一个故事,是征兵的布告:如果你来参军,会有以下两种情况发生——被选上和没被选上。
如果你没被选上那你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如果你被选上也会有两种可能——发生战争和没
有战事。
如果没有战事你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如果发生了战事也有两种结果——你被派上战场和留
在后方。
如果你留在后方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如果你被派上战场也会有两种可能——负伤和没有负
伤。
如果你没有负伤则没什么可怕的了,如果你负了伤又会有两种情况——受重伤和受轻伤。
如果你受的是轻伤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如果你受的是重伤那又会有两种可能——致命
的重伤和不致命的重伤。
如果是不致命的那你就又不必担忧了,如果是致命的伤的话,那也有两种情况发生——治
愈了和死亡。
如果你被治愈了,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如果你死了的话,那么,你就真的什么也不用怕了!”
他不解的盯着我,我苦涩一笑::“这是我很喜欢的故事,现在的我也一样,两种可能——你答应了或是拒绝。
如果你答应了,那我就自由了。如果你拒绝,那我选择永远离开这里,也是两种可能——我回到属于我的世界,或者魂飞魄散。如果我幸运的能回去,那我求之不得,如果我只能魂飞魄散,那我就彻底解脱了,不是吗“
他静静的凝视着我,仿佛要把我看透,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还能不能被看透,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雷凌的父皇驾崩前跟我说的最后的话: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你认命,不懂得去争,害怕去争。您看到了吗,我争了,却是在和您的儿子争,你是不是在自嘲的笑呢,世事无常,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争,真的好累。
“你爱过我吗?”你开口,声音脆弱,飘渺,仿佛随时被风吹散。
“我不恨你了”我只能这么说。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再次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