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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木盒

人在面对未知事物的时候,一般都会表现出两种状态。

第一种是恐惧,因为未知而恐惧。恐惧是源于直觉上能够感知到来自未知事物的威胁,这种威胁往往会间接或直接对人造成伤害,甚至死亡。另外一种则是兴奋,兴奋一般是基于未知事物对自己不再构成威胁为前提的,期待亲手揭开这未知事物的真实面目。

现在的沈炼整个人都处于兴奋状态中。他兴奋,甚至无法抑制住身体内这种近乎疯狂的冲动。自从得到打铁的留下的这个木盒开始,沈炼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打开它,这几年这种疯狂的好奇就没有停歇过。

沈炼甚至都能听到耳边一直有人在不停地唆使自己“打开它!”、“这是打铁的从来没有跟你说起的秘密!”、“快打开它!你就可以拥有一切!”……

这样的情绪已经持续9年了,有好几次沈炼都差点坚持不住想要打开木盒,但总是在最后一刻放弃这个念头。那一刻沈炼仿佛看见打铁的就板着臭脸,一脸严肃地告诉自己:“还不是时候!”久而久之,这种不断反复出现的念头对于沈炼来说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从最初的折磨到后来慢慢被视为一种锻炼,一如打铁的给他取的名字,炼。

沈炼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纷杂的思绪和过于兴奋的状态,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下一刻,他稍一用力,手中的盒子已经被缓缓开启。

沈炼睁大双眼盯着木盒内的东西,神情猛的一变,从冷静到惊喜,又从惊喜变为惊讶,最后才慢慢归于平静。木盒里面一共只有两样东西:一封信和一本包裹着油皮纸的书。信是打铁的写的,沈炼刚把信展开就认出了上面的字迹。

“是炼儿吧?”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被某些老家伙叫回去了或者去赴一个早欠了很久的约定,所以允许你想我,但不需要为我担心了,那些都是我应该去做的事情。”

“你不是一直问我到底是做什么的吗,现在再跟你说一遍,我就是个打铁的。不过不是像你看到的那样只懂得打造一些菜刀花铲之类的,严格来说,我应该是个铸剑师。虽然没有你平常小说里看到的那些铸剑大师那么夸张,不过就现在来说,我起码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了吧。别摆出一副不相信的臭脸啊,我平常教你的呼吸吐纳方法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吧?那是我们家老头子传下来的吐纳功法,先别怀疑,这玩意儿是正宗的,就像你平常看的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确有其事,靠谱。”

“按照我家老头说的,我们沈家往上可以追溯到明初前,先祖应该是沈富,就是沈万山。沈家先祖助明太祖朱元璋打下江山后,由于沈家财富太过惊人,几乎把控了当时的经贸体系,被认定严重威胁到了当时朝廷的统治,随后万山先祖被明太祖朱元璋发配充军,到云南一地度过余生。我们家老头还说,后来的江湖第一大侠沈浪也出自我们沈家。至于是沈家主脉还是分支连他自己都说不准,只说是沈家垮了后,家族的人都各分东西,四处躲难去了。虽然我并不相信老头子说的这些,以前种种我也提不起来兴趣,不过你可以当成故事听,听听关于我的故事。”

“说回我教你的吐纳功法,什么武林大侠你就别想了,按我家老头的说法,现在的天地元气早就日渐稀薄,到他曾祖父那辈的时候就基本不存在了。所以,你就当做强身健体练着吧,至少不会有啥小毛病了不是?”

“还有就是我自己的私心,希望你别生疏了我教你的铸剑绝活,这东西也是有些来头的。当时沈家富可敌国,万山先祖又是皇帝的好友,所以沈家也仗着便利搞到了不少稀罕的东西。现在传到我手上,就剩下这门铸剑绝活跟一本压根没法修炼的武功绝学。千万记住了,那什么武功绝学你可以不在乎,因为压根儿没法练,但是这铸剑的绝活你必须给我好好练,至少可以供你糊口。如果你足够争气,希望你能够打造一把真正属于自己的剑。”

“对了,另外我准备的那一大堆物资,你可千万别浪费。我留在你床头的那张银行卡应该发现了吧?里面还有些钱,建议你可以用来多储备些粮食,最好多储备些大米什么的。可不是我杞人忧天,你如果有每天锻炼,估计也能隐约感受到最近空气中的异常了吧?末日什么的,我其实不在乎,但是你还小。多做些准备,总是没错的。”

“好了,这封临时起意的信,就暂且到此为止了。谁知道用不用的上呢。哈哈哈哈哈,多希望用不上!”

“最后,万一用上了,千万记住,不要找,不要追。”

“好好活下去。”

沈炼看完信,只觉得眼前逐渐模糊,泪水不自觉地落下。他用力紧紧攥住手里的信,用力地把头转向一边,不去看它,似乎每多看一秒就会多痛一分。臭老头!你这个不告而别的混蛋!谢谢,你的临时起意!

“臭打铁的,原来你还真是个打铁的。铸剑师嚒,武功绝学?哼,这么稀罕!”沈炼在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之后,赌气地呢喃了一句。

其实早在“两极化”开始前,沈炼也能够慢慢察觉到空气中的异常。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这个天地确实在慢慢变得不同。沈炼从来没有敢中断过打铁的布置的锻炼,晨跑、练气、铸剑、阅读,甚至于不断更新打铁的交代的物资储备。这十几年的生活里,除了少了打铁的,少了两人之间的碎嘴吵闹,其他的都一尘不变。

不过跟打铁的信里写的不同的是,“两极化”之前沈炼对于天地间的感受除了没有打铁的那般清晰外,确实跟打铁的如出一辙。“两极化”开始到现在,这天地间好像就凭空多了些什么东西。

沈炼一度认为是自己的感应出了错,现在看了信,沈炼猜测搞不好多出来的这些东西,很可能就是信里所谓的元气。这也从某种程度上说明了,为什么联盟府院能够搞弄出先前的“武道大比”了,应该都是元气增加所导致的吧。

沈炼又想了想近年来发生的种种异常,就像大比之后所有异能人士突然消失这件事情。虽然当时联盟府院发出的申明是,征召这些异能人士共同研究改善人类体质的事情。但这种不同寻常的大事件,怎么可能就这样被揭过。此刻将这些异常进一步串联起来的沈炼,愈发肯定自己一直以来的怀疑,联盟府院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来得抓紧准备了,最近天地元气越来越浓郁了,而自己感受到的异常也越来越严重,就好像一觉醒来天就会像打铁的说的那样塌下来。

按捺下脑海中的种种思绪,沈炼看向盒子内的另一样东西。将层层包裹严实的油皮纸打开之后,里面果然是一本秘籍。沈炼仔细一看,只见这秘籍唤作《葵花向阳》,封皮上还绣着一朵金色葵花。沈炼有点纳闷,这《葵花宝典》他是听说过的,可是《葵花向阳》又是什么,这两本秘籍之间莫不是有什么关联吗?

倒也不是沈炼见识少,而是这《葵花向阳》秘籍确实比较神秘,《葵花向阳》跟《葵花宝典》两者之间也确实有所关联。

其实不管《葵花向阳》也好,《葵花宝典》也好,都是系出本源。江湖传闻,元末明初之时,曾有一对情侣,一男一女共创了一部武学秘籍,乃是由一阴一阳上下两部组成。因男子名中有一“葵”字,女子名中有一“花”字,故而取名《葵花秘籍》。

后来这一对男女因故分开,男的带着上卷匿迹江湖,上卷被其重新命名为《葵花向阳》,用以回忆,而女的带着下卷却是不知所踪。据传,这下卷后来落到朝廷一宦官手中。这宦官大概因为久居深宫,也没有什么其他爱好,唯独对武学异常痴迷,是个武痴。自从得到下卷之后,这宦官自然是欣喜若狂,刻苦专研下,整理出一套完整的武学秘籍,这便是《葵花宝典》。

宦官死后,《葵花宝典》因故失窃,江湖人士一顿争抢,后被莆田少林寺的红叶禅师得手。当时的华山派岳肃、蔡子峰拜访红叶禅师,用计窥得《葵花宝典》并分开记忆,二人回到华山后根据回忆默录,由于时间仓促,所记与原着有所出入,这便是后来的《葵花宝典2》,最后落入日月神教之手,东方不败所练的便是《葵花宝典2》版本。

另外一边,红叶禅师得知岳、蔡二人的行径后,便嘱托其弟子渡元毁去《葵花宝典》,渡元见宝典而心不忍,便暗自偷偷摘抄一部分与随身袈裟之上。渡元还俗后,所创武学便称为《辟邪剑法》。

根据江湖间的传闻可知,完整的《葵花秘籍》应该包含《葵花向阳》和《葵花宝典》两书,而《葵花向阳》与《葵花宝典》就有所不同了。

沈炼并不清楚这其中的来由,还以为《葵花向阳》就是《葵花宝典》,紧张的他赶紧便翻开第一页。

所幸的是,这第一页并没有“欲练此功,必先自宫”这一说法。沈炼看到这全身一阵放松,原先提起的蛋终于放了下来。

那么,这《葵花向阳》究竟都写了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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