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宗依旧分作四股,四人各领一支。
南宫祁处。
不时传来一声欣喜若狂的大笑,引得诸多弟子诧异不已。
没过多久,南宫祁忽然迈步出了小院,将一众弟子召集前来,一一扫过,这才说道:“诸位,之前各宗皆传,问天宗至宝在我们手中,害的我等四处逃窜。但其实,我们是被冤枉的,而且,根本不容我等解释,一旦我等露面,或杀或擒。所以我们只能躲着,藏着,像贼一样活着,如履薄冰。”
缓缓吸了口气,南宫祁接着说道:“你们知道,真正的至宝在哪儿吗?”
众弟子一阵议论。
南宫祁静默以待,待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继续道:“摘星宗!”
众人一震。
“没错,摘星宗,宝物一开始便是他们抢的,但这份罪却是我们受的,我们躲躲藏藏的日子,都是他们害的,但我们说不清,也没人会听我们说,我们只能是黑暗夹缝里的老鼠,见不得人!”
众人越听越怒,最后仿佛炸开了锅一般,纷纷大吼:“和他们拼了。”
南宫祁大笑摇头:“不,不用了,现在,是他们想和我们拼了才对。”
一群人疑惑,讨论一番无果,于是又看向台阶上的南宫祁,南宫祁又大笑一声,这才说道:“不错,因为,宝物这下真的在我等手中了,哈哈!”
闻言,众人心中震动,继而狂喜,终于明白为何南宫祁今日缕缕发出这等大笑,原来如此。
然而,有人却是眼角一阵跳动,宝物被他们夺回来了?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南宫祁嘴角噙着笑意,开心之色溢于言表:“昨日的事知道吧,我们为何突然闯东门?就是因为吴长老寻到了他们藏宝的地点,然后拼死劫了过来。哈,哈哈,吴长老已经给我们发了消息,待会儿其他人都会来此,我们会合之后,便最后试一次闯城门,若是真能出去,带着宝物回宗,届时宗门强势,势要将摘星宗的杂碎们杀个鸡犬不留!”
一番话,说的端得是慷慨激昂。
众人闻之,心下激动,纷纷跟着呼喊:“鸡犬不留!”
“鸡犬不留!”
一时间,星辰宗众人气势,达到了顶点。
南宫祁伸手虚空向下压了压,众人渐渐平息下来。
又道:“就算此次闯城不成,大家以后也不用再躲躲藏藏了,吴长老已经决定,若是失败便将至宝交出去,到时想必也没人会真要对我等斩尽杀绝,大家自可回宗门,好好休养一阵。”
众人又欢呼不已。
南宫祁还待再说,突然听到一声大笑传来:“哈哈,南宫,你小子是没忍住,把消息已经告诉了大家吧?”
却是吴玉峰踏步而来,身形快若箭矢,好似故意展露实力一般,一身灵觉境的气息铺展开来。
众人尽皆有种将要窒息的感觉。
“这就是吴长老的实力吗?”
“好强大!”
“是啊,是啊,看来,夺得宝物的事一定是真的。”
“当然,你们看吴长老的面色,分明是喜不自胜的样子。”
南宫祁微微一礼:“吴长老,南宫也是太过高兴,还望长老恕罪。”
吴玉峰大笑:“何罪之有?这本就是所有星辰宗弟子共同的喜事,你说了,倒也省的老夫一番口舌,哈哈!”
忽又看向众人,朗声道:“天不绝我星辰宗!”
众人只感觉体内热血沸腾不已,纷纷跟着大呼:“天不绝我星辰宗!”
吴玉峰暗自捻了捻胡须,适时将一罗盘取出,顿时宝气冲天,被他挥手打了几个印诀,再度压下。
但宝气可以压制,那股淡淡的荒古气息却是散了出来。
“好古老的气息!”
“没错,我仿佛置身于莽荒之中。”
“宝物,真的是宝物,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众人惊喜,到此时再无丝毫质疑,一人隐于人群之中,心下更是狂震,怎么可能,居然真的被他们抢来了,怎么办?对,告诉少宗,得想办法告诉少宗。
“诸位。”南宫祁淡淡挥手,待众人目光投来,这才说道,“我与吴长老需要先行商议下次闯城门的事宜,这至宝便暂放在后院,尔等,需严加看守,不得松懈,明白吗?”
“明白。”众人大吼。
那人心中突然高兴起来,机会!好机会,如此一来,自己是不是有可能把宝物偷偷带走?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
南宫点头:“也不用如此紧张,别人尚不知道我们藏身此处,所以无须太过担心,大家每三个时辰换班一次,轮番看守,小心些便是。”
想了想,又道:“梁三,此地众弟子中,你实力最高,这第一阵便由你带人看守,如何?”
梁三恭谨一礼:“南宫师兄放心,梁三性命尚在,所值三个时辰内,宝物便不会丢失!”
吴玉峰抚须一笑,道:“诸位放松些,过些时辰,想来小纱她们便要到来,她心思细,到时候便让她看守,定然不会有事的。”
众人闻言点头,慕青纱乃流萤三大首领之一,宗门赫赫有名的人物。
但,有人却更加急迫了,慕青纱?遭了,若是她来了,自己岂能有机会?
下一刻,南宫祁便和吴玉峰离去,商谈闯城事宜。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不大会儿功法,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但离换班时间依旧长着,奸细心中焦躁不已,慕青纱又不知何时到来,自己在梁三手中不可能偷走,在她手中就更不可能了。
于是心中只能暗暗祈祷慕青纱三个时辰后才到,最好是到不了了才好,方便自己盗取宝物。
但这在吴玉峰和南宫祁那里便要惬意的多了,两人端着茶水,对桌而饮。
南宫祁兴致盎然的问道:“这种方式,叫做演讲?”
吴玉峰轻轻颔首:“小纱告诉我,宁开是这么说的。”
南宫祁点点头,回想着方才讲话时的情形,他从未想过竟能如此带动人心,所有弟子几乎像是面对宗主一般,一言一行,甚至包括情绪,几乎都跟随着自己。
深吸口气,道:“宁开,我还是小瞧他了。”
吴玉峰微微沉默:“他本就是蛟龙,下山之前,修为孱弱至此,却能时时刻刻挑动外门弟子风云;一张彩票,一记银行,更是将宗门大半财富敛于手中。或许,于他而已,星辰宗太小了,这整个北域,才是他的舞台!”
南宫祁沉默片刻,忽然摇了摇头:“我有种感觉,北域,桎梏不住他。”
他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论生存,他比不过宁开,而修为,下山之时宁开不过引星,如今已然媲美聚元,自己还能领先他多久?
吴玉峰闻言一滞,愕然,旋即又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两人沉默一阵,吴玉峰道:“差不多,也该是时候行动了吧?”
南宫祁摇了摇头:“依他所说,至少需要一个半时辰,才能调离梁三。”
吴玉峰皱了皱眉:“我有些想不明白。”
“在我演,演讲之时,”他说到此处,犹自有些不习惯这个崭新的名词,“便是初步告知奸细这个消息,但他心中或许尚有疑虑,所以又用上次闯东门的消息,加以催生,再到长老你到来,亲自证明,更是露出宝物气息。我到现在才明白,这一步步下来,并不是让他相信至宝确实为我们所得。”
吴玉峰不解,皱眉看向他。
南宫祁吸了口气,道:“这是在逼着他相信啊,让他不得不信!”
吴玉峰轰然一震。
握着杯盏的手紧了紧,南宫祁接着说道:“再到后来,让我们借商议为由,将宝物留在后院,这是给了奸细一个盗取的希望,但他却又让我们派最强之人守候,让他焦躁,而人躁起来了,自然便没心思多想,就很难发现问题。”
像是说的多了,有些口干舌燥,南宫祁又喝了口茶:“继而,又给那奸细希望,提出换班,却又在这希望的基础上,添了个随时可能会到的慕青纱,便像是笼罩了一层雾云,让他焦躁的时候却还得时时忧心着,便更加不可能有心思想些细处。”
“那又为何非要让我们一个半时辰之后才能调离梁三,给他窃取的机会?”吴玉峰依然不解这个问题。
南宫祁闻言,沉默片刻,这才说道:“我也不清楚,也许这其中有个度,但这个度我把握不出来,或许只有像他这样,将人性摸索的一清二楚的老狐狸,才能知晓。总之,我们听着就是。”说到老狐狸时,他面色有些怪异,明明宁开比他还小,怎么感觉像是面对一个活了几十年的老谋深算的老怪物一般?
吴玉峰轻轻点头,有些感慨:“或许,这次我们真能摆脱危机,还能给摘星宗一个沉痛的教训!”
南宫祁悄悄饮着手中茶水,对此没有接话。
半晌,忽然拍了拍桌子:“这真是我见过最憋屈的奸细,分明是被他一步步往算计好的方向上逼啊,连我都替他悲哀!”
吴玉峰张口愕然。